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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文学www.wawx.net提供的《可露丽》 110-120(第14/16页)
冷气混杂着一股浓烈到刺鼻的烟草气味, 也不知道她是不是一直就站在这个房间的窗口看着他一路进来。
她神情疲惫, 面色也白, 脸上的笑好像画上去的。
曾青蓉对陈豫景歉意道:“老何没告诉我你今天要来。”
陈豫景朝她略微颔首, 语气温和:“临时定的。添麻烦了。”
曾青蓉连忙:“哪里的话。”
陈豫景意外的是, 曾青蓉居然没有回去给曾朔治丧。
这么一想, 他发现她身上一点至亲过世的痕迹都没有。
曾青蓉说何耀方十多分钟前刚从湖安道回来, 这会不知道是不是在书房忙事情, 请陈豫景客厅稍坐片刻, 她上楼说一声, 扭头又吩咐管家安排一份今晚的菜单。
没一会, 管家就拿着菜单过来。
陈豫景接过看了眼, 递回去的时候说都好。管家不意外, 点点头, 礼貌转身走开。
下秒,曾青蓉的影子出现在二楼楼梯拐角。
她叫了声“陈行长”, 等陈豫景走出客厅,她低头对他说何耀方请他进房间。
大概是逆光, 加上浓重的雨夜, 说话的时候,她的面容始终隐没在一团乌黑阴影里。
说完,曾青蓉没有下楼, 她似乎去了一间很远的房间,关门声是在陈豫景上楼后才响起的。
雨下得实在大。
卧房一面巨大的窗玻璃上横贯着一道道雨线,如同裂纹。
听不到任何动静,门里门外寂静异常。
所有的声音似乎都汇入了这场骤雨中,稀里哗啦,仿佛置身巨型搅碎机。
“门关好了?”
何耀方声音传出来的时候,人也出现在陈豫景面前。
他身上穿了件浴袍,手上拿着剃须的刀片,刀片上有未洗净的白色泡沫。不过他的下巴倒是干净。脸上的神态、走路的姿势积年累月不变,居高临下又高深莫测。
看人的眼神一如既往,习惯性的审视,那种腐烂到骨子里、令人不自觉退避三舍的瘆人威势顷刻就展露得彻底。
洗浴时没戴眼镜,此刻,想起什么,他微微眯起眼,视线却没有在陈豫景身上停留,反倒去注意陈豫景身后的门。
大概是不放心,他大步绕过陈豫景,走去重新关了遍门。
陈豫景不是很明白何耀方的举动,但有那么一秒,他握着刀片径直走来,陈豫景脑子里闪过一丝打算——就像他对陈必忠说的,他想他死,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他盯着何耀方手里的刀片,注视他的脚步,擦肩而过瞬间,大脑先一步预设反应,陈豫景甚至嗅到了一丝极其浓烈血腥气。
何耀方走到他身后,门被打开又关上。
什么都没发生。
随即,他的声音自陈豫景身后响起。
带着几分揣度和烦躁,何耀方单刀直入:“你怎么会用曾朔的车?”
陈豫景转身。
何耀方身上透露着一股明显的、纵欲过度的气息。同样是男人,陈豫景十分清楚一个男人在喜欢的女人身上获得的那种快感,会让人上瘾,丧失理智、找都找不回来,想死在她身上都是最肤浅的,这种感觉会吊着你、永远吊着,吊得你人都不想做了,变成畜生也是好的。
但此刻,因为某种、突然戒备起的警觉,何耀方的举止有些不自然。
似乎一时间很难找准那个度,他看向陈豫景的表情是仔细的,动作却缓慢,仿佛躯体和四肢还留在湖安道的那张床上。
陈豫景不清楚何耀方在
钟淑雯那待了多久。
但从他回来就剃须的举动看,至少一天一夜。
也就是说,昨天晚些某个时候,他就去了钟淑雯那里。
那个时候,距离曾朔死亡消息传出,还没过十二小时。
他是因为什么去的那里?
是大功告成、此后高枕无忧的志得意满?
还是被告知手机没找到、疑心生暗鬼地暂时躲避?
陈豫景从没这么谨慎地思考过何耀方去找钟淑雯时的状态。
他对何耀方说:“曾朔派司机过来请我去一趟渠田。”
“走的时候我要去湖安道,就用了他的车。”
何耀方点头,这个开头和结尾他是清楚的。
他一边朝里间走去,一边继续问:“请你过去做什么?”
“他想活。”陈豫景淡淡道。
话音刚落,传来何耀方一声冷笑:“痴人说梦。”
冲洗的声音响了一阵,何耀方有一阵没说话。
暴雨隔着厚厚的玻璃,密集又嘈杂。
雷声在来的路上已经轮番上阵,这会闪电穿透雨幕,仿佛疯子手握匕首。
“陈必忠说你没什么大事,但你还是要去医院检查下。”
过了会,何耀方换了身居家服出来。
看得出,相比前一刻见到陈豫景时不自然的戒备,这个时候,不知道是从陈豫景嘴里了解了并不出乎意料的解释,这使他感到某种掌控,于是,他看上去放松不少。
叮嘱完,他招呼陈豫景坐在沙发对面,然后进入另一头靠窗的房间。
恒温酒柜打开的电子声音响起,他一个人在里面挑了很久。
耳旁,沉闷又滞重的风雨毫无间歇,陈豫景仰头往后靠了靠,闭了会眼。
刀片的影子依然在眼前晃动。
房间里明亮的光线照射在他脸上,映出他微微耸动的锋利喉结和紧绷的下颌。在这短暂的空隙里,围绕在身边的空气都变得稀薄,陈豫景不得不尽可能克制呼吸,才能让自己的状态最大限度地回到平常。为了这个,他的胸膛好像千钧之际屏息狩猎的野兽,极其缓慢地贲张起伏。
他无比清楚事情就在眨眼之间。
即便现在这一秒还是一明一暗。
“曾朔的事你不用管。”
“我有打算。”
何耀方握着一瓶酒和两只杯子出来。
“就是出了点变化。”
酒瓶和杯子搁上桌面,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把杯子推到陈豫景面前,倒酒的时候,抬眼对陈豫景说:“不是什么问题。”
“我大概清楚怎么回事。”
一部不知所踪的手机并不足以动摇何耀方长久以来的上位者思维。
在何耀方眼里,曾朔尚且不值一提,何况是他藏起的手机。
不过,何耀方的语气还是有一点审慎,这是他走到今天这个位置留下的习惯。
闻言,陈豫景没说话。
他面色平静,接过酒杯放在鼻端闻了闻,然后十分自然地放下。
何耀方看着他笑道:“这可是你母亲那才有的。这边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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