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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文学www.wawx.net提供的《可露丽》 110-120(第13/16页)
一点点扩大。
入夜前的湖州暴雨倾盆,津州的雨势才刚刚有了点迹象。
李秘书敲门来问要不要司机送他去,陈豫景没抬头,说了句不用。
渠田分行派驻专组出事的文件已经在汇富行长办公室摆了一天。陈豫景早上到的时候,只略翻了两页就去开会了。会上讨论的还是前阵子交上来的那两百多页的分行关闭办法。会上到手成了三百页,还带着刚出打印机的热墨水的味道。
曾朔跳楼自杀的消息一天之间早就传遍所有分行。津州总行却好像充耳不闻,会上的人按部就班,各司各部门仿佛从始至终就不知道曾朔这号人,要不就是没听说过专组下到渠田农商行的事,一个个对着这三百页鞠躬尽瘁——陈豫景出任行长一职以来,行里风气大变,务实不少。管它外面风吹雨打,只要上头坐着的还是他陈豫景,下面再多的心思都
春鈤
不敢使到明面上来动摇军心。
该干嘛干嘛。
就是周义程,肉眼可见的憔悴不少。自从庄绪原被废,他不仅担着汇富总行内审司的一应职务、定期下到渠田查“账本”,还得按照陈豫景吩咐时不时接手副行长的事务安排。
从他第一次接手就有人说周司长要升职,只是这都过了年中两个月,也没见陈豫景有明确的意思。不过周义程本人也是忙到停不下来仔细琢磨,加上根本没人敢在陈豫景面前试探揣测,于是,说起来,大家都是鞠躬尽瘁,唯独他周义程,是要死而后已的。
开完会,周义程跟陈豫景进了办公室,开口第一句就是:“留在那的同事说,昨天早上消息放出去之前,所有文件就已经搬走了,一干二净,就连办公电脑都是两卡车直接运走的。”
“乱七八糟。我下午过去的时候,没人在做事——电脑都没了,做什么事。”
陈豫景在办公桌后坐下,周义程就站他面前汇报。
他看上去着急又严肃,又有点不知如何是好,见陈豫景始终面色如常,便问:“我现在就担心高速项目的案子递上去,不会安到曾朔头上一并处理了吧?就像当年对老行长”
陈豫景没立即说话。
这里面前前后后、五轮的亏空数额他是知道的,周义程每查到一项都会向他报告。
文件缺失、手续不规范、施工方不合规、后期工程款项去路不明,甚至标书都张冠李戴——明明是高速项目,有时候还会混杂污水治理的项目单据。
照理说曾朔所辖部门和这些亏空沾不上,案子交上去也是他何耀方直接责任人。
但这正常人的思路不能用在他何耀方身上——万一就是他曾朔胆大包天、手脚伸得长
“曾朔这个案子有查到什么吗?”陈豫景忽然问。
周义程不是很理解陈豫景不问目前手上的大案子,去问曾朔这个明显就是编排的案子,但他没有质疑陈豫景,道了句:“现场同事说,人来了就定了自杀。”
字面意思。
陈豫景点点头,并不意外。
过了会,他拿起桌上电话给李秘书拨去:“叫孙奕明来一趟。”
孙奕明似乎知道陈豫景肯定会找自己。
来的速度堪称从未有过的快,不过停留时间也和之前一样。
他好像永远都忙得要死,永远都得站着说完最重要的那句话。
陈豫景见怪不怪,还是给他斟了杯茶。
孙奕明站着喝完那杯茶,说:“手机没找到。”
“曾朔肯定是藏起来了。现在何耀方也不敢贸然安排人去找。”
陈豫景笑:“多谢。”
孙奕明看他的眼神已经不像当初那样像看疯子,事已至此,最后关头,他只能提醒:“别看你现在藏得深,只要你去找,露出一点苗头,他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你好自为之。”
孙奕明离开后,陈豫景没抬头,一口气签了几份文件。
每天都有数不完的事情,积压一天就能焦头烂额。
马上就是九月份,时间距离年底也很近了,又是新的一年。
等李秘书敲门进来问他一会要不要用车,陈豫景办公桌上的文件堆矮下去了整整三分之一。
那个时候,外面的风声已经很大了。
就是这雨迟迟不下。
云层越积越厚,空气也变得浑浊,潮湿的雨水气息和灰尘泥土的味道混在一起,仲夏的热度忽然间变得让人难以忍受。暴露在外,就好像行走在漫天尘沙里。
不过津州的夏季一贯如此。
独自开车去何耀方家,途径最后一个岔路口,这场滂沱大雨才彻底下下来。
眼前根本看不清,就连车辆的轮廓都被稀释得模糊。泛滥的雨水好像是从地底下漫出来的,奔流不止,吞没道路和行人,只剩远处闪烁的红灯,如同一盏诡异的灯笼。
入夜前的最后一丝天光伴随轰隆作响的雷鸣,瞬间熄灭。
陈豫景从车前抽屉里拿出一包烟,等待的间隙,他很快抽完了一根。
昨晚上就没睡好。
如果不是办公室不能抽烟,他不可能一下午效率那么高。
脑子里的火压不下去,梁以曦跑得快,不然他肯定是要好好教训她的。
——他不知道当初的梁瀚桢是不是也有这样的“烦恼”。
说“烦恼”都对不起他昨天差点脑溢血。
那一秒因为难以置信,腾起的怒意和火气差点把他人点着。
梁以曦说话是能弄死他的。
越想越气,这个时候还是气,陈豫景又去摸第二根烟。点烟的时候,他的眼神都是阴鸷的。火光映在他眼底,仿佛愈演愈烈的怒火。
事实证明,人在极度生气的情况下真的会笑出声。
指间夹着烟,陈豫景走神,忍不住笑了下,鼻腔发出很轻的嗤声,他真是气笑了。
绿灯亮起,陈豫景打着方向盘转进一侧小道。
猩红的烟头烧得厉害,在他的指间窥视着他一会威严冷峻、一会又好笑不已的面容。
再过两分钟,他的车就会停在何耀方家庭院的门口,但这个时候,他脑子里想的全都是梁以曦那句话。
真是疯了。
梁瀚桢就没怀疑过,他生的是女儿?
难道不是什么天王老子?陈豫景再次气笑了。
第119章 慈父 仿佛对着一面镜子。
曾青蓉似乎有些意外他的到来。
多年来, 她对这个“家”里发生的一切都是了如指掌的。
何耀方也当她是这个地方的女主人,出门进门称呼的都是“我太太”。
门厅里,管家刚引陈豫景进来, 接过他手中的伞, 一侧小会客室的门就从里拉开了。
曾青蓉披着薄薄的披肩, 指间夹着还剩小半截的烟。
她身后屋子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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