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蛇的陷阱: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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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明治已经凉了。年度汇报结束后,她就一直没什么胃口。

    北边支局,南边支局,塞维利亚特别行政局……一个个警司长的汇报残留在脑海中,如魔鬼般萦绕。

    无论在哪里,都有令人意想不到又耸人听闻的案件。

    杀妻案,秘密囚禁案,器官黑市案,世间的一切阴暗都在年度汇报上大展身手,成为一个个晋升的阶梯。一个个鲜活的生命从世间消失,变成了肩章上的星星。

    相比之下,卢箫很庆幸,今年没有什么晋升的契机。最恶劣的也不过是那件马博赖案,和这些刷新对人类认知的案子比起来,不知温和到哪里去了。

    如果事业消沉的代价是和平,她宁愿永远默默无闻。

    早晨的沃夫街人来人往,很是热闹。披萨窗口前,人手一杯咖啡的上班族们正排队等待。拿铁顺着没拿稳的杯口滴出,滴到斑驳的地上。融化的雪碾成灰色的冰,上面满是烟头和灰。

    对面是慕尼黑综合大楼,那里有电影院,桑拿店,棋牌馆,还有两层小商铺,是市民们休闲娱乐的绝佳场所。

    但卢箫对此兴趣索然。她打算发一会儿呆,然后到咖啡厅里看书打发时间。

    她重新看了看手中的三明治。舍不得浪费食物,便只能继续吃。一口,一口,和鼻尖一样冷。

    吃完后,她拍了拍冻僵的手。

    雪开始融化,仅存的温暖从灰蓝的天空抽离。空气中传来灰尘的味道,刺激地摩擦着鼻腔。

    在失神的悠闲中,她的眼前浮现出金发碧眼的女人。那条蛇若和自己并肩坐在这里,怕会冻僵的吧?这一生中,她见过雪吗?

    “IchwillnachHause.”

    一种很久没听过的语言,一句许久没听过的话。卢箫以为自己出了幻觉,像回到了童年的花园,字母在花香中飞舞,满地都是淡粉色的花瓣。

    “IchwillnachHause.”那个声音重复了一遍。

    卢箫循声望去,发现长椅的另一头坐着一位白胡子老者。身穿破旧的军大衣,拄着一个锈迹斑斑的金属拐杖,像从历史中走出的幻影。

    他的脸部有许多黑红色的伤疤,高高的鼻子也歪了一个角度。

    卢箫立刻辨认出,他脸上的疤是战争留下的。有刀痕,弹痕,和燃弹烧伤的痕迹。

    “IchwillnachHause.(我想回家。)”老者默默注视着卢箫,仍重复着那句话。

    他为什么要和自己说话?卢箫内心满是疑惑。紧接着,她反应了过来,这老人怕是有阿尔兹海默症,从家里走丢了。

    虽然这里是慕尼黑,不是自己管辖范围,但碰到需要帮助的人也应履行世州军警的义务。

    卢箫犹豫片刻后,坐到他的身边:“您知道家在哪儿吗?”

    老人的眼神变得无比迷惑。

    “DasistnichtDeutsch.Ichkannleidernichtverstehen.(这不是德语。我听不懂您的话。)”

    卢箫愣住了。这什么年头了,怎么还有人不会说中文。虽然慕尼黑确实曾是德语地区,但自从2134年世州统一后,其它语言已被全面放弃了。

    已经过了近六十年了。

    唯一的解释便是,这位老者得病后将所学到的中文全盘忘记,只保留了第一语言的记忆。

    卢箫犹豫了一下,终于像老者一样开了口。按理说,她不应该讲德语的,作为一名警司应该起表率作用,坚持推广普通话。

    “WissenSie,woIhrHausist?(您知道家在哪儿吗?)”

    老者的眼神终于不再迷惑,甚至转为了欣喜:“NebendemAlexanderplatz.(在亚历山大广场旁边。)”

    “Achso,danngehenSiebitte……Entschuldigung,WelcherPlatz?(这样啊,那请您向……等等,哪个广场?)”卢箫突然意识到了问题,睁大了眼睛。

    “Alexanderplatz.(亚历山大广场。)”

    还真是这个名字。

    与满脸欣喜的老者截然相反,卢箫的表情僵住了:“AbereristinBerlin.(但它在柏林。)”

    “GibtesProblem?(有问题吗?)”

    “HieristMuenchen.(这里是慕尼黑。)”

    老者的眼神再次转为了疑惑。他点点头,又摇摇头,好像听懂了又没听懂。

    卢箫倍感棘手。病得不轻,恐怕得联系家属领人。那么,就先把他带到警局查个人识别码吧。

    但她刚要开口时,就又被老人打断了。

    “NocheinKrieg.(又要有一场战争了。)”

    “Wiebitte?(什么?)”

    “NocheinKrieg.SehenSiedieStrassen,diePolizei,siesindeinfachinChaos.Naja,obwohlsiejetztinOrdnungaussehen,sindsiewesentlichextremchaotisch.(又要有一场战争了。看看这些街道,这些警察,他们乱成一片。呵呵,别以为他们看起来风平浪静,其实本质上已混乱不堪。)”

    卢箫愣住了,因为这位老者形容得还真的像那么一回事。

    但紧接着她反应了过来,只觉得又心酸又好笑。这位老者一定是三战的老兵,他的记忆应该停留在了七十年前,也难怪他觉得要打仗了。他刚才说的话,是在形容记忆中的柏林吧。

    仔细观察一下那破旧的军大衣,确实是另一个时代与体系下的产物。她不忍心打断老者脑海内的电影胶片,便柔声附和:“Wahrscheinlich.(也许吧。)”

    “DenkenSieauch?2191istgenausowie2119。(您也是这么认为的吧?2191年和2119年一模一样。)”

    一句话让卢箫瞬间迷惑。这个老者到底有没有记忆混乱?他到底在说哪一年?人来人往的沃夫街乱哄哄的,让她很难思考。

    “EineSekundebitte.WelchesJahristesjetzt?(等等。现在是哪一年?)”

    “2191.WartenSiemal,wahrscheinlich2119……Ach,ichkannmichnichtmehrerinnern.(2191。等等,或许是2119……唉,我也记不清了。)”

    看来还是记忆混乱了。

    她起身走到老人面前,蹲下:“Kommmitmir.IchkannIhnenhelfen.(跟我走吧,我能帮您。)”

    “WersindSie?(您是谁?)”

    卢箫的眼睛闪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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