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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文学www.wawx.net提供的《寒山纪》 150-170(第9/46页)
等她自己找到这条路,等她自己苏醒过来,除此之外没有更好的办法。”
“不成不成!都已经过了一年多了,她还是这副样子,这得等到什么时候去了?要我说,不如试一试搜魂那个法子,或许还能……”
“……要镜子,没有那面镜子相辅,此法亦是难成。”
那二人交谈的声音慢慢低了下去,洛元秋听到此处终于明了,怪不得她对幼时发生的事毫无印象,原来那时候她根本就听不见看不见,如此一来,更谈何记住呢?
“我明白你的意思,冒险一试总比这么干等着什么也不做强些,但元秋体弱,不知能不能撑得住,要是适得其反,她的状况,只怕要比现在还要糟。”
“师兄,不如就试试看吧”
洛元秋正听得入神,冷不防身边的小景澜动了动,上前一步猛地把门推开。
风灌入屋中,吹得帘子哗啦作响,屋里一人惊讶道:“你不是在陪元秋么,怎么会在这里?”
洛元秋听出那是玄清子的声音,小景澜站在屋门前不肯进去,洛元秋想看眼师父师伯年轻时的样子,面前却像有一堵无形之壁,怎么也迈不进去,只能与小景澜一同站在门外。
屋里那二人的身影也有些模糊,勉强能看清是两个人相对而坐。过了会洛鸿渐说道:“我知道你一直在外头听着,到书房是来做什么?”
“元秋已经睡下了,”小景澜毫无惧色地答道,“我是来看书的。”
“那么,你有什么话要说?”
小景澜脸上露出思索的神情,片刻后道:“元秋前日握了我的手,她认出我来了。”
不等洛鸿渐说话,玄清子激动万分道:“当真?你数月未上山,元秋竟还认得你?”
小景澜道:“我往她手里放了一条池子里捞出的鱼,她突然把鱼丢了,抓住了我的手指,紧握住我的手不肯放开。”
“进来说话,把门关上。”洛鸿渐道,“下次不要站在外头偷听,这书房中有禁制。”
小景澜应了,踏入屋中,随着她进来的瞬间,阻拦在洛元秋面前的屏障倏然消失不见,她看到年轻时的师父和师伯隔着茶几对坐在地,两人一同向自己看来。
虽然知道这是在梦里,师父与师伯也并非是在看自己,但洛元秋仍是喉咙发紧,下意识攥住了衣角。
待小景澜规规矩矩在垫上跪坐下后,洛鸿渐问:“先前在黎川之时,你娘带你去看过元秋?那时候她也像现在这样吗?”
小景澜答道:“她总是在睡觉,我听娘说,她是生病了。”
洛鸿渐按住迫不及待要发问的玄清子,端详她道:“你一直陪在她身边?那她见过你没有?”
“她有时醒过来会盯着我看,”小景澜思索道,“看一会就又睡着了。”
洛鸿渐颔首,斟了杯茶放在她面前,道:“无怪她能认出你,想来这也是一种缘分。”
他目光落在窗外,低头吹了吹茶水:“我问你,你愿意留在山上,随这位咒师习咒术吗?”
洛元秋吃惊地朝玄清子看去,发现他也是一副惊愕的神情,反观小景澜倒是镇定多了,她飞快地看了一眼玄清子,迟疑道:“是要拜这位道长……做师父?”
“他做不了你的师父,”洛鸿渐微微摇头,随意说道,“你也入不了我寒山派,哪怕是记名弟子都不行。出了这山门,你也决不能向外人透露这其中见闻,连师承也要一并抹去。”
玄清子急切道:“师兄!”
洛鸿渐瞥他一眼:“你不愿意?”
玄清子眉头紧缩,不赞同地与他对视,片刻后他把视线慢慢转到小景澜身上,目光中似有无可奈何与怜悯。
孩子是何其敏锐,她察觉到玄清子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同情,面上不动声色,洛元秋却看见她在桌下紧紧掐住了自己的拇指。
小景澜轻声问:“我为什么要学咒术?”
洛鸿渐忽然笑了笑,道:“有朝一日,定然会派上用场,这也是你娘的意思。你生来早慧,能识经仿咒,天赋绝佳,我亦有所耳闻。可有时候成在此,败也在此,老天就是这般公平。我曾经也与你差不多,却被人所左右,身不由己,行尽恶事,知道身家性命为他人所掌握的滋味。你是个聪明的孩子,想必无需我多言……另外,你近日在书房看的那些书,其实我也看过。”
说完他起身一拂衣袖,淡淡道:“他只教你一年,能学多少,就看你的造化了。”
他走后,玄清子尴尬一笑,忙不迭整衣起身,出房门前脚步一顿,又转过身来摸了摸小景澜的头,轻声道:“以后,你就跟着我学咒罢。”
洛元秋盘腿坐在小景澜身旁,见她垂眸看着面前的那杯茶,藏在桌下的手良久才松开。
不知为何,她心底一阵隐痛。 。
第 156 章 覆水
“修行之人皆知,符咒本出自于同源,但没几人能讲清,为何这二者同出一脉,在所修法门时却是天差地别。”
“符师与咒师,这二者之间最大不同在于,符师是借,咒师是取。”
“山川江海、风雷雨雪之力,皆可借力为己用。越是道法高强的符师,所能借到的东西便越多。”
秋阳中玄清子手执一道符箓,向着窗外轻轻一挥,纸上符文绽放光芒,霎时风从四方而至,满院树木哗哗摇晃。
“这就是符。”
他将符箓收回,风声渐弱,朱砂写就的符文也变得黯淡。随手把符箓放到一边,他又拿起一枝干枯的柳条,目光看向烛台上燃着的新烛,示意面前人靠近。
洛元秋的符术都是由师伯洛鸿渐所授,师父玄清子虽是咒师,但鲜少教她咒术。洛元秋印象里的师父大多时间都耗在厨房,将一腔热情都倾注到火腿的做法上去,以至于她在心里默默以师父为榜样,打算效仿他将来也做个好厨子。
玄清子乐于教她这些,声称这世上口腹之欲远比什么修行道法来的重要多了,人可以不修行,不学法术,却不能不吃饭。洛元秋深以为然,不过在某次她误用了一道火符炸了灶台后,玄清子便明令禁止她入内了。
眼前整襟危坐的年轻道人与那个把她托在肩上、任由她插了满头花草的师父几乎判若两人,洛元秋见他右手拈起枯枝,左手掐诀,神情肃然道:“看清楚了,这是咒术。”
他指尖微动,烛火猛然跳动起来,化为幽蓝色,以目力所见的速度飞快燃烧起来,不过多时蜡油凝流而下,淌满了烛台。随着蜡烛越烧越短,他右手枯萎的柳枝渐染新绿,抽枝发芽,仿佛刚从树上折下来。
幽蓝火焰在小景澜的眼中慢慢变弱,最后化为一蓬青烟飘散,玄清子将那条柳枝郑重放在她的手中,道:“凡有所得,必有所失,这就是咒术。我初入寒山时,随先师习咒术第一日,她不教我咒法,却带我去看云霞,看青石,看溪流,看这山中的一切。她道再厉害的法术,再高深的道法,也是为人所用,若心不正,则法不正,便归为邪门外道之流,落于下乘。一旦心境跌落,为欲念执妄所控,便再难触及大道,回归正途。”
“……而这时,她问我,什么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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