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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文学www.wawx.net提供的《寒山纪》 150-170(第8/46页)
谁知小景澜一脸正色道:“谁说她不会说话?我娘说了”
“哦?你娘说了什么?”
小景澜吃力地抱着怀中人,蹭了蹭她的脸颊,道:“她说,妹妹是太难过了,只要我多陪陪她,终有一日,她会愿意开口和我说话的。”
玄清子脸上的笑意淡了几分,低头看了女孩一眼,温声道:“她说的没错,你们都是好孩子。来,把元秋给我,我来抱她。”
小景澜警惕地后退一步:“你说了把她给我的!”她说完像是生气了,抱着小元秋跌跌撞撞跑了。
玄清子愕然僵着手臂,只好追在她身后道:“跑什么?慢些,别摔着了!”
洛元秋在一旁双手环抱,看着玄清子在深草中到处寻人,不禁感慨师父真是自作孽,年轻的时候就这般没个正形,怪不得老了以后能想出把火腿当作开启山门阵法之物这种奇招。
她心中大逆不道地数落着师父,但脑海里想到的却是刚才小景澜说的那番话。一时千般滋味齐齐涌上心头,洛元秋抿唇之际,只觉得舌尖微微发苦,抬眼望向玄清子仓促远去的身影,她有些茫然地站在草中,看着梦境中熟悉的山岭溪流,头一次这般不知所措。
她可以安慰自己,孩童说的话其实都做不得数,谁还能记得小时候许下的诺言?若侥幸有人记得,也只当那是个玩笑,不至于把它当真才是。
可是万一真有人铭记于心,念念不忘,将这玩笑般的承诺当真了呢?
洛元秋无声吁了口气,这念头如大石压在心上,令她胸口发闷。一路慢慢走向从前居住过的那间小院,她看到院中水池仍在,枫叶青青,一切都是她所熟悉的模样。
她突然想,若是就这么停在这梦中,好像也不是什么坏事。
银蝶凭空出现,绕着她飞了几圈,悠然飞向院子后,洛元秋跟着它走过一片葱茏绿树,转眼间周遭风景一变,落叶凋零,银装素裹,远山白雪皑皑,那屋后门前的台阶上坐了个人,从头到脚都被裹在棉被里,圆球一般立着。
细雪纷落而下,台阶下有一人正在垒雪球,脸被冻得发红。洛元秋走近去看,果然还是景澜,她似乎长高了不少,面容稚气未脱,却隐约有了少女秀美的轮廓。
反观坐在台阶上的那个,仍然是矮矮的一团,好像从未长过个似的。
洛元秋踏上台阶,同孩童时的自己并肩坐在一起,心中略感微妙,这段过往对她而言像是新的开始,新鲜之余,始终像是看他人的故事,总觉得不大真实。不过在他人的回忆中看到以往从未见过的自己,对她来说还真是罕有的经历。
“别是痴傻了吧?”洛元秋瞥了眼身边的棉花包,忍不住说道:“你怎么还不开口说话呢?都已经从夏天过到冬天了,难不成你是颗种子,要等明年春天才肯发芽?”
说完她自己都觉得荒谬,凑近了去看,小元秋像个瓷娃娃似的安静坐着,依旧是那副呆呆的神情,双眼如未点过漆,蒙着一层黯淡的灰色。
洛元秋一时难以接受这呆头呆脑的孩子就是年幼时的自己,但小景澜半点也不嫌弃她,用雪捏了个模样奇怪的雪人,放在小元秋面前:“你看,这是雪。”
她把冰凉的手轻轻贴在小元秋的脸上,又飞快地收了回去:“很冷的,是不是?”
早已习惯无人回应,小景澜紧挨着小元秋坐下,自顾自说起自己见过的几场大雪,以及家中所见的趣事,无非是什么兔子鸟之类的。她此时年纪尚小,将那些琐事翻来覆去说了数次,如同念经一般。洛元秋坐在二人身旁静静地听着,抬头眺望远处的山峰,感到久违的安心。
过了一会,小景澜说得累了,便把小元秋用力抱在怀里,同她一起看向茫茫大雪中的群山。
“你还难过吗?”洛元秋听见她小声问道,“你会开口说话的,是不是?”
她问的如此恳切,洛元秋托着下巴猛点头,几乎想替梦中的自己回答她。
四周安静无比,连风声都渐渐消失,眼看雪越下越大,小景澜没等到回答,眉目间带着些与年龄不符的忧愁,片刻后她又重振精神,抱着怀里人走到房檐下,推开门进了屋里。
洛元秋立即起身跟了过去,踏入屋门的瞬间,她便觉得眼前景物骤然转变,窗外火红的枫叶随风摇曳,日光斜斜洒落在地上,屋中的一切都仿佛被蒙上了层淡淡黄光。
她站在屋外扶门而立,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一切,转头看向身后的院子。方才还是冬天,不过进门的功夫,竟然来到了秋天!
但这也说不过去,冬天过了难道不该是春天了吗,如何会直接跨过春夏,直接来到了秋天?
这梦真是莫名其妙,洛元秋如是想道,同时左看右看,寻找银蝶的踪影。她已经学聪明了,知道那银碟就是寻找景澜的关键所在,跟着它必然不会出错。
但看来看去都没有见到它在哪儿,洛元秋在院子里转了圈回来,百思不得其解地踏入屋中,眼前突然一晃,一架比人还高的书架凭空出现,洛元秋险些一头撞了上去。
她面无表情地抬头看着这书架,后退半步,感觉有点眼熟,再扭头看向屋中其他布置,一张书桌放在中央,上头文房四宝俱全,更摆着她曾用来砸核桃的那枚玺印。
竟然是师伯的书房!
从前洛元秋就在这里听师伯授课,早就熟得不能再熟了,闭着眼都能在屋里随便走。她绕过书架走了几步,看那只银碟一闪而过,探头看去,书架间果然站了一个人。
她怎么又高了不少?
洛元秋在这梦里正是十三四岁的模样,过去比了比两人身高,发现小景澜刚到自己肩头,顿时舒了口气。
还好,没超过自己。
洛元秋暂时忽略了景澜日后比自己高的事实,微笑着想师妹当然是师妹了,怎么能比师姐高呢?她看小景澜正捧着本书低头看着,便凑过去想看看她在看什么。谁知小景澜突然转过头,目光正与她对上。
洛元秋动作一滞,以为她看见自己了。但小景澜却越过她,向书架之后的里屋走去。
那屋门未合上,似乎有人在里头交谈。
“……我说她是三无……无听,无见,无言。”
“师兄,她这是被法术封了五感所致吗?”
“像,却又不像。被封了五感的人连心智也无,真如木石泥人一般,但我看她似乎能感觉到一些东西,又不像是全然无觉。”
“我也查阅了不少古籍,没看到哪本书上记载过这等事情!若是不慎被法术封了五感,那好歹也能找到根源,解开法术便能好起来。像元秋这种,我真是听都没有听过!”
“或许如云和所言,她是受这法术影响,神魂未明,不知要如何醒来。就像人在夜中行路,放眼四周漆黑一片,若无灯烛相照,便难找到那条对的路。你不妨试想一下,她在黑暗中前行,不知从何而来,也不知要去往何处,既听不见声音,也看不见东西,想说话也说不出口,只能凭心去感受。此时她所感受到的一切事物,或许都会成为恐惧的来源,盖因她不可见不可闻,这反而让她更不愿清醒。”
“那要如何是好?”
“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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