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立人设给马甲苟命: 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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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回,便题此字罢。

    作者有话说:

    好想写水仙啊……给我都写嗨了

    第56章 第五十六章

    ◎父皇恨杀我也◎

    而后是知交数年。

    楚帝不知方颐到底想在这幻境里看到什么, 可他的确看到鲜衣烈马,春日亦为之失色的浩浩汤汤,少年年华。

    那时他屡登高台,立在观星阁与京城城门之上, 不是为迎虞宋回来, 便是为送她出城征战。

    史书中三十里折柳相送, 哪里比得过年少储君体弱寒侵,也要相行送她随军之情?

    可惜天不遂人。

    这一日苍黄天幕与地浑然一色, 大国之雄圆壮阔尽在沉下的落日里, 虞宋勒马回看,幕僚簇拥的太子殿下立在城墙上。

    遥似一盏灯。月也黯然失色。

    隔得太远, 她看不清他表情是什么,也不知他是否有诗相赠,有话想说,但是三年两载, 百官朝贺时总是祝她破敌如刀, 乘胜追击。

    只有他说,期你我相见之日。

    虞宋扯着缰绳,将骏马调转朝着严寒的北疆, 披风在她身后扬起,其实将者从不言归,她应他,只是担心此人迂腐。

    若此战胜, 北疆要稳, 必得有良将驻守, 而秦将领凋敝, 她与帝家已经是北疆的最后一道防线。所以胜或败, 她都需长留北疆。

    庭竹瞧着殿下神色,忽然轻声:“殿下。”他手中拿布包着的是陆先生亲手做的琴,传言可媲美凤凰木的梧桐琴身,还是将军所斫。

    他知道殿下与将军弹琴之约,以为殿下或可在城墙之上也为将军奏一奏曲,天涯路远,若有琴音相伴也不算孤寂。

    但澹台衡抚了抚那琴弦,只轻声:“等她回来罢。”他视线在那琴身上逡巡:“我答应过她。”

    今日别,是为来日见。

    之后,他被殇帝贬谪入北疆与她破白帝城,短暂相叙后各回南北。狭关战败虞宋身死,左相府邸焚毁那一日,古琴在滔天大火中化为灰烬,澹台衡立在那火中,终于明白她伸手去接那扇面,只余扇骨的心情。

    “扇骨坚硬,轻易难毁,只是世间好景常常难得,文人墨客才寄情于脆弱纸扇也。”

    当时她便不愿循这旧例:“说世间好景常常难得,但你要将渺茫希望寄托于脆弱之物,又怎么能怪好景难得呢?”

    狭关本就易攻难守。

    她明知。

    澹台衡不知她是如何战死,但是十万之兵,若她想走,力破万钧之人怎么走不得。

    是她不肯走。

    她是不是也在赴约无望时,望着遥远云京想,她终究还是被文人墨客言中了一回。

    金戈铁马血染边河。中箭之人踉跄了一下,至此已经是为秦之好景尽了最后一份力了。

    血色晕染开的画面还没褪去,忽然又定格在某处风雪边哨,庭竹与几个侍卫奋力策马,高喊:“殿下!”

    庭竹哽咽:“回来吧。”

    前路一人一马,似乎已经奔赴了万里,但仍未停,北疆飞沙走雪,环境已经极为酷烈,哪怕是作战兵士亦常难抵御。

    而澹台衡还是从病中挣扎起。

    一道身影越过庭竹,模糊面容似乎与庭竹有几分相似,见到殿下终于停马,翻身下马,跪下拱手道:

    “殿下。”

    “非是相公不愿告知殿下,而是相公知,若以,以将军遗骨诱敌之计被殿下知晓,殿下必然会如此。”

    澹台衡背对着他们,白衣萧索,一身清冷,身旁的白马踏雪嘶鸣几声,低头不住催促。

    庭竹嘴唇发抖,在兄长身旁跪下,最终还是掉着眼泪以头抵地。踏雪是将军养的马驹,连马匹也如此,千里万里急着相见,何况是人呢?

    他虽知左相为计深远,可也不能接受。

    庭柏抬头。相公并未让他说这些,可他在左相身边久了,便也知大局终不能因一人之情改易,何况是秦未来的君主!

    所以他也道:“殿下!将军身死已经是秦沉创,北狄虽退,西夏窥伺!若不使将军声名再威慑西夏一遭,恐怕西夏就会趁虚而入”

    庭竹哭起来,将兄长推开:“二兄,求你莫再说了,你莫要再说了。”

    庭柏用力咬牙:“将军死志,亦望秦土太平!殿下!”

    澹台衡没有说话,从始至终他都只静默地朝着北疆,一直到一阵狼烟起,盘桓在苍凉的雪原漠北之间。

    天际似乎自此劈开。

    庭柏伏身,胸骨震恸:“先前相公就劝殿下追不上了,如今烽火起狼烟号,计,已经成了。”

    一群人倏地抬头,他们也有几人因要随侍殿下,被将军拽着去营中历练,如今终知将军尸骨已无,骤然痛哭。

    澹台衡却一直很安静。

    静到众人啜泣声都止了,他才哑声:“我只是想。”他似乎没能完整说完这半句话,声音一窒,白马都低下头来,他却只依靠着它才能立住。

    久病中强自奔赴至这北境,距离她身死之地仍有千万里之遥的人,薄唇微动:“只是想见见她。”

    庭柏蓦地一颤。是,他忽然想起来,左相也没有说拦住殿下阻止殿下破坏此计的话,左相从不怕殿下追去,因为他也知道,殿下只是想见见将军的遗体罢了。

    此地距京万里啊。

    连日里支离病体,飞沙走石,他只是想送至交最后一程。

    白马忽然扬蹄,澹台衡握着缰绳的手将垂未垂,是靠白马拱着才没落下,庭竹上前去扶,只听见他们殿下很轻的一声:

    “庭竹。”

    庭竹泪落得厉害,却不敢叫殿下听出,隐忍咬牙,全沾湿了衣襟。

    他难以自持地紧紧握住庭竹手指,哽咽:“琴呢?”

    隔着她葬骨埋身之处千里万里,他终于还是想起了相见之约,他走这么远未必是真知他能赶上见她尸骨最后一面,而仅仅只是不肯相信。

    不肯真在她未归之期弹那一曲。

    庭竹终于忍不住,流着泪跪下:“殿下,日前陛下敕令收回太子府邸,琴还遗留在殿下寝宫之中,不论怎么求都不得出。”

    这是殿下知道的。

    可澹台衡忘了。他只慢慢地脱力跌下来,风沙遮住狼烟,千里万里的铁骑奔踏声传不到这里,所以他只能听见那一日帐外刮得同样的风雪。

    君父如何贬谪他他都不曾如此过。

    可此刻浑圆天幕下,他只敛了所有神色哑声痛彻心骨道:“父皇这是欲恨杀我。”

    从来不公,他没有怨过,可是至交身陨,他却带不出那把琴时,他却说,父皇这是欲恨杀我。

    她死他却不能送她一程。使他摧心折骨,几乎命绝。侍从都跪在澹台衡身边,难忍眼泪。就在其中的澹台衡只闭眼落泪,颤声:

    “庭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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