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之塔(无限): 160-1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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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必有机会补充灯油,他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将油灯吹灭了。

    房间里光线暗了下来,却没有变成完全的黑,应该是下雪的缘故。隔着窗纸,也能看见窗外是微微发亮的。

    这点光线倒不至于影响睡眠,何况他睡眠质量向来很好。

    荆白上床躺下,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总是有种说不出的紧张感。他平时虽然谨慎,但也不至于这样如履薄冰,但在这个房间里,他心里那根弦好像一直绷着似的,始终无法真正放松下来。

    他和衣躺下,被子不算很厚,但加上棉衣就足够暖和了。

    他闭上眼睛,排空脑中的思绪,试图让自己尽快入眠。正在将睡未睡时,他突然听到了一个很轻微的声音。

    那声音离他很近,沙沙的,像春蚕吃桑叶的声响,又像是什么东西在爬动。

    荆白几乎是立刻就清醒了过来,他没有立即睁开眼睛,更没有作声,专心致志地听着,在心里估算着那响动和他的距离。

    并不远,但也不是近在咫尺……

    那声音偶有停顿,但距离却一直没有变近,也没有消失。

    荆白默默听了一息,在黑暗中,他静悄悄地坐起身来,穿上鞋,无声地走向声音的来处。

    不是别处,正是那一张有着大片空白的绢面屏风。

    离得越近,那声音越清晰,却没有停止。

    荆白屏气凝神,走到屏风前。借着窗外的微光,他终于看见了眼前发生的事情。

    那沙沙的声音,不是虫豸在爬动,而是用毛笔写字的声音!

    那字样也不知道如何出现的,房间里并没有第二个人,空中甚至也没有笔,但是黑色的字样就这样出现在了眼前的绢布上,还伴随着落笔的声音。

    它写得很快,字体更是潦草,笔画之间相互黏连着,好像很着急似的。

    荆白离屏风已经只有一步之遥,可雪地映照过来的光线原本就不甚明亮,再被窗纸过滤一遍,更是所剩不多。屏风上的字还是黑色的,他实在是看不清。

    荆白想起窗台上还有个油灯,他走过去,拿一旁的火折子将油灯点亮,想借着这光看清楚屏风上的字样。

    然而,就在油灯昏黄的灯光亮起的一瞬间——

    落笔的声音消失了,甚至连荆白方才看不清的几行字都不见踪影!

    屏风上能看见的,依旧只有寥落的山水和孤独的渔夫,还有大片大片的留白。

    荆白愣了一下,他反应极快,拿着油灯走到屏风前,一手照着绢布,一手在方才看见写字的地方细细摩挲。

    可绢布不管是看上去,还是摸上去,都是雪白干净的。别说字样了,连丁点笔墨的湿痕都没留下。

    荆白对着眼前的留白静了片刻,忽然轻轻吹了口气,油灯应声熄灭。

    房间重新陷入黑暗时,那熟悉的、落笔的沙沙声竟又响了起来!

    果然如此。

    荆白无声地叹了口气,他将脸凑近屏风,直到鼻尖都几乎要碰到绢布上,鼻端的空气中亦充满了奇异的墨香气味,也仍是看不清屏风上的字。

    房间里的光线还是太暗了。

    如果只能依赖自然光,难道要等到天亮?

    可是……天亮以后,这些文字还在吗?

    荆白有种感觉,这些文字恐怕在白天也是看不见的。但现在的光线,即使他凑得这么近,也只能看到模糊的墨痕。哪怕再多一点点光亮,或许就能看清了……

    等等。

    荆白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除了油灯,这房间里还有另一个光源!

    他没多犹豫,立刻走到门口处,摸索着从钉子上把灯笼取了下来。

    取灯笼时,他心里也是有些犹豫的,这算不算是病急乱投医?灯笼的亮光和油灯的亮光有什么区别吗,甚至它也是需要火折子来点燃的……

    沙沙的写字声还在继续,荆白也顾不上那么多了,一咬牙将灯笼点亮。

    蜡烛的亮光虽然微弱,在黑暗中却又变得显眼起来。荆白这次有意放慢了动作,所以听得很清楚。

    他擦亮火折子的时候,落笔声是停了一瞬的;可当灯笼点亮时,沙沙声却又响了起来。

    灯笼的光和油灯的光竟然真的不一样!

    荆白心中一惊,他下意识地盯着手里的灯笼,里面的白蜡烛映出一团暖光。

    他盯着这团光多看了几眼,除了光线比油灯暗些,实在看不出区别,便只好提着灯笼,快步走回屏风背面。

    这时落笔声已经停止了,那看不见的人好像已经写完了所有内容。

    写字的声音消失让荆白心中紧迫感更甚,提着灯笼,昏黄的光照着雪白的绢面,凝视着上面淋漓的墨迹。

    字迹潦草难认,甚至还大小不一,荆白看得十分吃力,只好一边努力辨认,一边在心中默读。

    方入府,蓑衣郎。

    衣不暖,食不香。

    坐船上,湖中荡。

    勤打捞 ,劳作忙。

    叮叮当,心不慌。

    得重赏,喝香汤。

    搅一搅,喝光光。

    穿新衣,入内堂。

    高高坐,无忧惶。

    这似乎是一段歌谣,念上去琅琅上口。只是字迹很不整齐,上面有的字大,有的字小。

    荆白对比了整段话,最大的两个字是“香汤”,上面甚至还重重画了个圈,应该是表示强调的意思。

    香、汤。

    是指他们入府以来闻到的那股肉香味吗?

    荆白把脑海中将这段话整理了一遍,听上去,这像是个有情节递进的故事。

    刚入府的“蓑衣郎”吃不饱穿不暖,后来因为勤奋劳作,得到了“奖赏”,喝到了“香汤”,穿上了新衣裳,还进了“内堂”,从此高坐内堂,再无忧惶。

    这算什么,一个古代的励志故事?

    故事的主人公“蓑衣郎”又是谁?

    从进府以来,在偌大的府邸里走了半天,除了管家,他一个人都没遇到过,更别提什么“蓑衣郎”了。

    可如果这东西和他全无关联,就不会出现在他的屏风上。

    难不成,“蓑衣郎”是这个房间的前主人?

    “砰!”

    荆白猛地抬头看去,双目如电,警惕地盯着传来声音的窗台。紧接着,他听见了呜呜的、鬼哭似的凄厉啸叫,这才略微放缓了心神。

    原来是呼啸的寒风猛地撞上了窗棂,窗纸挡住了绝大部分的风,却挡不住彻骨的寒意,灯笼里的烛光也就随之飘飘摇摇。

    荆白连忙用手护住灯笼口挡风,烛光在灯笼中颤颤巍巍地晃了半天,到底稳住了,没有熄灭。

    荆白松了口气,他还想再研究一下这段话,再抬起灯笼时,映入眼帘的,竟然是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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