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凛冬热吻: 70-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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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我。”

    这是一个德国女孩,一个长期遭受父亲家暴、后来选择休学的德国女孩曾在偶然看到从她书包里掉出的艾司唑仑药盒以为她要喝安眠药自杀时跟她讲过的一个单词。

    她跟她讲,无论遇到什么困难都不要轻易放弃,要浴火涅槃,要濒死重生,要让所有杀不死她的皆令她变得更加强大。她跟她讲,虽心脏早已大失所望,但灵魂依旧没齿难忘,要长久而孤独的高立于命运之巅,不卑不亢。她跟她讲,视苦厄渺小而漠读,自己做自己的信徒……

    虽然不知道远在异国他乡的她有没有做到这样,但屠杳确定,她想,并且确定无论日后需要为此付出多大的辛苦多大的代价,她都在所不惜。

    靳砚北向来平静无波但深藏暗涌的漆黑眼眸难得在这段时间中获得放松,毫无防备的透露出浓浓的疲倦与荏弱之意,任由包容性极强的大自然慢慢侵蚀治愈。他听完她好似信口拈来的义气话,收起眸中浅浅的脆弱,偏头注视她的眼。

    在对上她那双坚定而不动摇的眉眼时,他眼睑下方那颗微小的泪痣清浅的动了动,稍一思考,便颔首应下,“好。你想什么时候去?我——”

    陪你。

    “——就现在,你陪我。”

    “……”

    “……”

    “……”

    “话说,”屠杳将涂好修护膏还没裹保鲜膜的手架在纹身台上晾着,瞥了眼自己手腕上刚新鲜面世的纹身,突然想起什么来,转头问坐在单人床椅上的靳砚北,“你那个纹错了的纹身不让人给你改改吗?”

    她抬手虚指了指他被衣物遮挡住的胸口。

    他胸口处的那句英文原本应该是“You are my passion.(你是我的一生挚爱)”,不知道为什么纹到他胸口上就变成了“Yao are my passion.”,就算可以勉强将意思套用进去,四舍五入的解释成:屠杳是我的欲念难尽,那他那语法也没用对啊。

    如果要用她的名字来做主语的话是第三人称,那谓语就不能用are而该用成is了,如果谓语要用are的话那主语就只能是you而不能是yao了。

    她不相信他堂堂一个本硕博保送生会连这种小学生英语语法错误都没意识到,索性就一直默认为是给他纹纹身的师傅搞错了。

    却不料。

    他还没张口说话,一旁默默收拾器具台的纹身师反倒先开了口,“他那个不是纹错的。”

    他记得很清楚。

    或者说,给靳砚北纹的纹身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七年前,他才刚跟他师傅学出来,打算在江北自己开家纹身店。

    当时他还小,既没作品也没名号,想要纹身的人们都不怎么相信他,觉得他只是个半吊子学徒,根本不如其他老师傅们纹的好。哪怕是后来为开业提前预热而推出了特价的满背套餐,前来了解的人也是寥寥无几。

    只有靳砚北。

    一言不发的撩帘进来,说要往胸口纹串英文字母。

    他提前声明他只是个“刚毕业”的新手学徒,纹的不一定好,靳砚北说没事,英文字母不难纹;他小心翼翼地上色,生怕弄疼他,靳砚北说没事,别紧张,该怎么纹就怎么纹就好了;他一遍又一遍的重复勾勒细节,并且允诺日后他来这里补色一律免费,靳砚北就笑,夸他纹的好,临走前不忘把他硬是不收的费用塞给他,还问他,要不要拍张照片当买家秀。

    一晃眼,这么多年过去了,他早已成为江北大有名头的纹身师。可无论他在那之后又纹出多少令人惊叹的神作,他那面照片墙的最中间却始终挂着为靳砚北纹的那串字母,不管谁来说谁来质疑他都不肯撤下半秒。

    毕竟那既是对他的认可,也是对他的激励。

    太过于珍贵,根本无可替代。

    “不是纹错的?”

    “嗯,”他于暖灯暗室中撩眼扫了眼对面大半张脸都隐在黑暗中、坦然自若的将这里当成自己另一个家的靳砚北,主动为自己的高职业素养做出解释,他说,“当时他说要纹那句话的时候我就问过他,他执意要就那么纹。至于为什么就不知道了,你得问他。”

    屠杳一边在心里暗自庆幸还好自己没有当着纹身师本人的面出言质疑他的文化水平,不然就算他不用他手里还没下针的纹身枪捅她也着实怪尴尬的,一边就着纹身师主动给递来的台阶将话题重新落到靳砚北身上。

    “为什么啊?要故意给自己纹个错的,”她疑惑不解道,“你可千万别说是为了要加我的名字才这样啊,我怕你英语老师追杀我。”

    “也不全是。”他淡淡道。

    她端倪可察的松了口气,随即,又再次吊了起来。

    正当她意识到“也不全是就代表是”的时候,就先听靳砚北端着四平八稳的声线问出一句类似哲学的问题:“谁能保证自己在这世上走一遭是没有任何错误的呢?”

    令她怔忪在原地。

    谁能保证自己在这世上走一遭是没有任何错误的呢?

    她不能,他不能,纹身师不能,他们身边的所有朋友不能,就连被千人供奉万人敬仰的贤者大师也不能,所有人都不能。

    只要是活过,就必定犯错。

    有人逃避犯错,有人否认犯错,有人鞭策自己不要犯错,有人忍受不了他人犯错。

    而他不一样:

    “所以我允许错误的存在,哪怕无法弥补。”

    无论是以前,现在,还是将来。

    他都允许错误的存在。

    无论是自己的还是他人的,无论是小时候还是长大后,无论是纹身句子里的语法还是生命里的任何决定,无论是七年前因为要去美国葬送外婆而错过她这么多年还是七年后因为没有及时发现同窗患有重度抑郁症而令他失去生命,他允许一切错误的存在。

    他会尽量避免,会尽力补救,会勇敢面对,会真诚道歉,会聆理听劝,会有则改之,唯独不会退缩逃避。

    所以他就在用这句看起来有错误的、将伴随他一生的英文刺青时刻提醒自己:

    大胆一点,别害怕犯错,人生并没有那么多可以随时透过表象剖析你内心的观众;人无完人,不怕有错误,就怕连自己都不敢对自己做过的错事承担相对应的责任。

    他这一生都允许有错误的存在,或大或小,不躲不逃。

    包括对她。

    因此,“Yao are my passion.”不仅是一句对她讲的情话,更是一句为她赔的道歉,他不仅爱她,也对不起她,他愿意为他错过她的那七年时光买单,也同样愿意用日后数不清的日子来表达爱她的诚意。

    他会等她接受他,也会等她原谅他。

    “你——”

    “——说得好,”重新消毒好器械的纹身师不合时宜的摁下了屠杳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的话语,他一手叉腰一手持纹身枪,乍然一看,还颇有点女枪的姿色,“所以,该你了。”

    靳砚北听话的坐到她旁边,将左手递给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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