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丑: 100-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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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引她开怀的:“润鸣交给?你,我只有一样不放心——别太过疼她,她一撒娇,什么都允她。”

    仪贞果然笑起?来:“来来来,我与嫂嫂击掌为誓,明儿当作军令状给?润鸣立着!”

    与小儿作伴的时光,最是欢乐无忧。润鸣此时一岁有余,喊得最脆生的便是“姑”,布谷鸟似的;扶着摇床围栏,站直了去够红彤彤的茱萸果。

    “要这个?”她力气不足,仪贞替她摘来一串儿:“玩吧——不能塞嘴里。”

    须知?孩童常以拂逆尊长为乐,润鸣闻声,不假思索地?张口就咬,紧接着嘴巴一撅,脸色变了:似乎正欲嚎啕,猛地?想起?自个儿乃是自讨辣吃,生生刹住了,皱起?眉头,小脸小鼻子滑稽得可爱。

    “哈哈…”仪贞笑出?了声,再没个长辈样子,一面拿帕子擦眼泪,一面哄润鸣:“快、快吐出?来,抿点儿蜜水解解辣。”

    蜜水是得了大夫首肯,可以不时喂些的。花瓣状的小银匙满舀也不过半口的量,幸而润鸣好哄,咂咂嘴,又偎在仪贞身边咿咿呀呀往外蹦词儿。

    被她又爱又怕的茱萸果依旧娇艳欲滴,轮到仪贞对着这应景的摆设入了迷——明日重阳,大约也要遍插茱萸少一人了。

    “…爹娘不耐烦登高,到岳先生结识的一个花农那里赏菊去了。”次日到上房时,意外只有个谢昀等着她:“大哥大嫂也有友人相邀,剩下咱们两个不够风雅的大俗人,一块儿出?门?找消遣吧!”

    “你俗你的,别捎带我啊。”仪贞忙跟他撇清干系,又迟疑了下:“我而今好出?门?吗?”

    “这话我听不懂了。”谢昀反问她:“意思是说骑马不配您老人家的格调,必得三?催四请八抬大轿才叫排场吗?”

    “骑马呀?”仪贞霎时改了口风,一则因为确实正中下怀,二则是对于兄长的信赖,哪怕谢昀千般刁钻万般乖张,也无须额外的理由来取信于她。

    她忖了忖:“我穿男装吧。”

    谢昀挑了挑眉:“我等你一道挑马。”

    大概全城百姓都登高望远去了,八街九陌少有的疏散。兄妹二人走?马观花,一时也不在意几时抵达目的地?。

    出?了城门?,谢昀方才扬一扬鞭子:“蒙蒙,你我赛上一程?”

    仪贞面露犹豫,见二哥哥一心等着自己?的下文,出?其不意地?一夹马肚:“驾!”

    谢昀“嘿”了一声,一面赶紧催马,一面叫嚣:“再让你十步也是我赢!”

    这话不假。仪贞领先不过半柱香,就被他追上来,却不急着越过去,闹着玩儿一般时进时退。

    真讨厌。还是跟李鸿同骑有意思。

    这念头一生,原本?气鼓鼓的好胜心渐渐萎靡下来。她不得不承认,在对李鸿的诸多?纷杂情绪里,终有一缕可以辨明的想念。

    但?李鸿对她——从谢昀忽然撺掇她出?门?散心不难得出?——皇帝应是不会对谢家秋后算账的,他完完全全地?不与她计较了。

    她其实很想问谢昀,昨日面圣时皇帝究竟交代了他什么话。

    事实却与她预估的大相径庭:随行出?殡入葬的谢家人压根没寻着空隙与皇帝说上话,就被明里暗里来探口风的同僚们绊住了。

    仪贞回国公府“休养”一事,皇帝未曾瞒得极严。内阁中如大学士黄碧林这般的,知?道便知?道了,一动?不如一静;其余也有不以为然的:谁知?皇后娘娘是不是在宫里头待腻烦了,心血来潮扯这个由头!

    越是影影绰绰之事,越是诱人入迷。一旦着了相,藏匿起?来的小心思也难免活络两分——不管皇后抱恙是真是假,机遇是留给?有缘人的。把住了这个稍纵即逝的机缘,兴许就能成为将来呼风唤雨的那只巨手。

    身担实权的朝臣们大多?不愿做外戚,然则自家内兄的姑丈的堂侄门?庭不如当年煊赫了,想送个女?孩儿到御前尽尽忠,都是拐着弯儿的一家人,帮衬一二也没有害处嘛。

    谢昀没被这些别有居心的寒暄探着虚实,反客为主?地?套了他们不少话,回程路上摒退外人,与父兄一合计,俱是缄默。

    一位年纪轻轻的皇后从“抱恙”到“病故”该捱多?久,暂且仍要看天意。但?谢恺豫没有驳回孩子们的提议:容他们去山水间换换心肠也好。

    “咱们去看看俞家姐姐吧!”仪贞擦了擦汗,挥鞭一指:“那片水滩过去不就是,瞧着没多?远了。”

    “再等一刻吧。”谢昀抬头看了眼日头:“有一群野鸭在附近筑巢,这会儿正是它们觅食戏水回来的时候,鸭子胆小,别惊走?了它们。”

    仪贞一听,深以为奇,轻盈跳下马来,缓步行到及胫的水草丛前,拨开细望,果见成群结伴的羽禽们互相以喙梳毛。

    她没见过这些黑褐为主?色的小玩意儿,看上去一点儿也不可爱,和谢昀嘴里的胆小更沾不上边儿,颇有点凶相。

    李鸿更没见过了吧。

    没有道理的,她今日频频想起?皇帝,简直要胜过近一月里加起?来的次数。说不清缘由,心中有种惴惴的预感,仿佛此后的朝来暮去里,再也不会有他的痕迹。

    “…怎么叫你也回不过神了?”懋兰取了一小罐儿神仙太乙膏来:“霁岚说你不小心踢到野鸭蛋,被鸭子追咬了一路…”

    “姐姐听他胡诌!”仪贞这下听进去了,抬头找谢昀算账,若不是他正在屋顶上敲敲打打地?加固,非要押下来好生理论理论不可。

    不解气地?嘀咕:“从小他怎么捉弄我,姐姐又不是没亲眼瞧见过。”

    “谁舍得捉弄你呀,你可是令尊令堂的心尖子,他可曾讨到过一回好?”得知?被野鸭围攻是谢昀信口开河,懋兰放下心来,笑着起?身浣过手,请仪贞尝重阳糕:“本?来预备自己?动?手做花糕,可惜蒸出?来不成型。这是家里送来的,没什么新鲜,味道倒还好。”

    仪贞骑了半日马,有些饿了,吃着格外香甜,又喝了大半杯水栀给?她点的木樨清茶,看着这姊妹似的两人怡然自得,不由十分歆羡,想起?慧慧来。

    那晚送她回谢家的辇轿停在殿外,她不知?还要说些什么,怔了片刻,问慧慧等人可有去处。

    星河一般的宫灯眨了眨眼,摇曳的碎芒里她没能对上皇帝的目光:“依她们自己?的意愿。”

    慧慧在她与孙锦舟之间选择了孙锦舟。

    她有点伤心。不是因为自己?被舍弃,而是惊觉世间诸般深情厚谊竟可走?到彼此对立,不取舍便皆失去。

    当下亦然。

    俞懋兰实在不俗,仪贞很愿与她坐谈,而非吐露这些痴男怨女?之言。

    懋兰笑意恬然,旷达得近于勘破世情:“你无须懊恼自苦——鱼肉怎可毫无保留地?倾心刀俎?”

    第109章 一〇九

    “胡说!”仪贞霍然起身, 抿紧了微颤的嘴唇,平复片刻,方接着说下去:“姐姐没见过他, 并不了解他, 他无论如何、都不该以刀俎比拟。”

    懋兰怜惜地看她:“那么, 他是一柄软刃。柔情如绢, 常伴左右, 却在不经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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