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兄不善(重生):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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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知道此人?”

    司滢含起脑袋想了想:“是之前西厂那位汪公公么?”

    她话里的之前,指的是前朝。那时候先帝爷弄了个西厂,就是给这位汪公公管着的。

    这人滥用权柄,把持朝政,据说迫害了不少忠良,不过天爷还算开眼,他最后得了个被逼自缢的下场。

    既她认得,杨斯年也就不用多交待了,只大致说道:“我当时被迫站队,招了汪栋记恨,我们那一批人里找了对食的,连对食的家人都被他们摸去杀了个干净,又何况血亲。”

    司滢点点头。那样状况下自身都难保,当然不想给人知道真实身份,更不想暴露她和祖父。

    她替哥哥将冷茶倒掉,重新续上热的:“头回在侯府门口……哥哥是认出我了么?”

    十来年说话就过,提及到燕京以后的事,杨斯年喃喃道:“那时只觉得你眼熟,有几分像阿娘。但见你是跟这府里老太太去的,又不大确定,所以后头悄悄找人在查。”

    话到此处,他情绪一落千丈,眼神暗下来:“我该找机会直接问你的,是我太谨慎了,不然,你也不用总在这府里过寄人篱下的日子。”

    人说长兄如父,对于她这个妹妹,他总有道不尽的愧疚,确认身份后的每一个时辰,都在后悔自己的谨慎与小心。想来想去,这也不对,那也不该。

    司滢不愿见长兄这样低迷,弯起眼来笑:“我在这府里过得很好,府里个个都各善,而且我也是名下有温泉庄子和瓷器铺子的人,房里还有一匣子银票,不缺钱的。”

    在她的笑颜之下,杨斯年额头也松开了些,只是吐出一句:“终归不是咱们的东西,要了不好。”

    他站起身来,转着眼望了望:“书房机密之地,谢大人倒是大方敞亮,愿意安排在这里。”

    司滢察言观色,感受到哥哥语气里的冷淡,也没好接话。

    书房里静了会儿,兄妹二人谁都没有说话。

    杨斯年在地心迈了几步,目光扫过这不算宽敞的房室。

    书房极静极密之地,套句兴许不恰当但通俗的比喻,男子书房便如同女子那首饰妆台,透过寥寥物件,大抵能窥出主人的品味与赋性。

    寻常器具,明朗清静。这间入目并无花里胡哨的陈设,说明主人没有什么是急着要向人炫耀的。而不急于显摆,是骨子里的低调,更是勋贵子弟的底气。

    贵在简便,精在脱俗,说陋不陋,自有讲究。

    然而在杨斯年这里,书房归书房,人归人。

    他转过身,看着才刚相认的妹妹,语重心长道:“你与谢大人生了些私情,这事我已知。你自小喜欢生得好看的,他皮相了得,能入你的眼我也不觉得奇怪。但芽儿,可莫要忘了,你是怎么到谢家的。”

    司滢有些抹不开面。

    哥哥就是哥哥,知道人秉性难移,一下就指出她贪谢菩萨的美貌……可是,谢菩萨也不止空有美貌。

    游移了下,司滢迟迟出声:“哥,我和他……”

    开得口来,但在哥哥的目光之下,突然又不知该怎么说才好了。

    杨斯年静静盯着她,片时叹气:“昨日在宫里的险,你应当记得很清楚。那些权贵拿捏起人来,扣在身边还是轻的,稍有不慎,命就难保。”

    “而今谢家在朝中已有树敌,打你主意的便不会少,你若执意与他一起,像昨日那样的险,往后不会断。”

    “我不能让你冒险同他在一起,早先咱们兄妹互不相识也就罢了,眼下既已相认,再看着你往火坑里跳,让我今后怎么与九泉下的亲人交待?”

    一句复一句,司滢有些结舌。见长兄这正经八百的样,恍然间,好似又见到当年那个子曰子不曰,时而仰天时而俯地,作派有如小夫子一样的少年人。

    可说来说去,确实也是为她着想。

    有了男人忘了家人是白眼狼,但负心汉也不好当,司滢抠了抠手心:“可是哥哥,他要对付赵家,咱们的仇人……不也是赵家么?”

    杨斯年眼里闪动几下,未几他背过身,嗓子发紧:“咱们的仇人不是赵家,是这烂了根子的大缙王朝……是先帝爷。”

    他明白妹子的想头,当初入宫,他也是想活命,想执权柄,想为家人报仇。

    可也正是入宫近了权力中心,才知道事实,并非表面看到听到的那样。

    当年苏定河那战,明面上看,是赵阁老示意中州市舶司,让中州商船去当诱饵,才有了司氏一族的惨案。

    可论起这一战,却是大缙主动设下的局。

    先帝即位不久,倭寇横行沿海。

    为了剿倭,大缙将士煞费苦心,可倭人形如鬼,狡如豺,又神出鬼没。大缙损兵折将,贼寇却愈来愈猖獗。

    数年侵扰,□□威严有损,沿海百姓更是苦不堪言,是以某日临朝议事,有人揣度圣意,祭出了以商船为饵,诱敌出没的计策。

    先帝心里装的是整个大缙的安宁与威荣,倘使损失一批人能换来一带安宁,可换来大缙朝的威名,可平倭患,令贼寇再不敢犯,何乐不为?

    兵可为缙捐躯,靠国获过利的商人,亦有效力之责。

    计策荒唐,然而先帝态度已明,连一向耿直的徐阁老都缄口不言,又有谁会去犯那份圣怒?

    是以令行如流,很快,便有了苏定河之战。

    先是战中趁其不备,缙兵抄了海寇的后方,将其妻儿控制,倭人遂以先前扣下的商船以作交换,要求止战议和。

    可后方督战的臣员们却没有松口,甚至杀了两个闹得凶的人质。

    押其妻儿于手,本意是要乱倭人心神的,哪知因此逼得那班倭人群情激愤,当即烧了大缙商船,拼死一博。

    五十五艘船,六千余人的命,喂火海,丧汪洋。

    大缙将领有了重担,士兵亦不敢懈怠,倭人亦气势汹汹,于是双方都杀红了眼,投入一场死战。

    战场之上有个词叫虽败犹荣,然而还有一个词,叫惨胜如败。

    缙虽赢了,伤亡却是前所未有的惨重,就连先帝也没料到会惨烈至斯,因而夙夜难眠。

    没有天子不在乎德名的,于上来说,龙袍干净最为重要,而历来举国震动的祸事都要有个罪首,于是曾因不忍无辜商船遭受牵连,而试图与倭人谈判的徐阁老,便成了那个背锅之人。

    两朝元老,一阁之长,官服也并非没有瑕疵。

    人查到最后,一张莫名其妙的通倭条子,彻底把徐阁老押成了阶下囚,说是他提前知会倭贼,让贼人拦了商船,才有了那一出。

    经年往事累赘且沉痛,但却不得不说,杨斯年平复着心绪:“小芽儿,如果你我是徐家子弟,那我们该恨赵家,因为当初向先帝揭发徐家的,便是赵家人,着手抄徐家的,也是赵家人。”

    但他们不是,他们与徐府没有干系,而造成他们家破人亡的那位君王,也已辞世。

    真正的仇人已死,恨意突然没了具体的落处,司滢脑中一荡,惘然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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