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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文学www.wawx.net提供的《表兄不善(重生)》 40-50(第11/21页)
杨斯年重新转过身来,面对幼妹:“所以咱们兄妹两个眼下该做的,便是好好过自己的日子。”
默了默,他压低声气:“哥哥这身子……已经废了,为家里传宗接代便全靠你。你若是愿意,招个上门女婿,再生几个孩子,咱们一家子人和和乐乐地过,也算对得住天爷怜悯,亦能让九泉之下的亲人慰怀。”
上门女婿……司滢打了个激灵。
烟在博山炉里燃着,化作飞埃跑出炉隙,她看着那丝丝轨迹,呆呆地往墙上一靠,心内失序。
视线漫无目的地转了一圈,最后落在谢枝山写的挂帘上。
字迹古拙,纸页透光,是不堪一抓的模样。
像他那张脸,刮了就有痕。
司滢摸了摸额头,试探着问:“哥,你知道太后和赵府,还有赵府与谢府之间的事么?”
……
那头兄妹相聚,同一时辰,谢枝山也喝完了药。
那药不知放了哪些料,让人挠心挠肺,胃里好似烧着一蓬火。
他有些躺不住,待想下去走走,苗九登时来制止。
“佟太医说了,郎君手腕伤也不算轻,还有身上各处的伤,都得留神养着,头三天最好莫要下榻。昨儿您写信已经很耗心神,今日可得遵医嘱才行,这要给老夫人看见,小的们可没好果子吃。”
谢枝山眉心发皱:“你几时变得这么啰嗦?”
苗九有些打怵,幸好灵机一动:“表姑娘也是这么说的,让小的们好生照顾郎君。”
他搬出司滢,谢枝山这才安静下来,摸出枕边的书。
虽然伤的是左手,但一只手看书也不方便,常要放到腿上慢慢揭页,才能继续读。
只是,也并不怎么读得进去。
勉强翻了几页,谢枝山盖下书面:“那头……有多久了?”
“小一个时辰了,杨公公是借替陛下探看郎君的名义来的,应当不会逗留太久,也差不多该出来了。”
苗九这话料得准,约莫两盏茶的功夫,杨斯年便先出现了。
他带着司礼监的人,还是那幅谦恭模样,关切谢枝山几句后,便说起执行公务的套话来。
“……现已拿住督办之人问责,万岁爷也下旨将作监,责令快些将那塌方之处修填好,以免再生意外,伤着朝廷要员。”
谢枝山亦是笑道:“劳厂公跑这一趟,回宫之后,还请厂公替下官恭谢圣眷。”
这会儿再管不及医嘱,他下得榻来,亲自将杨斯年送到陶生居门口,等司礼监的人走远,这才勾着手往回走。
待重新进房,司滢已经坐在了凳子上。
她神情很不寻常,盯着他一步步走近,目光藏着说不出来的诡异。
明明伤的是手,谢枝山却差点被她看成拐子,走路都不自在了。
等近身,该想问些什么,她却开口一句:“其实……你对我也没有多好。”
这是什么意思?谢枝山眼皮重重一跳,突然感觉到了一种无望的恐慌。
果然与亲哥聊过,立马就变心了么?
所以情比金坚,只是他的一厢情愿?
作者有话说:
在书房这段,我一直好担心哥哥发现洞玄子,然后滢妹天真地说这是炼气的书,再然后……娇兄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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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坏透了(一更)——
谢枝山感觉有些头晕。
他站在她对面, 视线淌过她的脸,最后冷静地问:“你怎么了?”
司滢笑了笑:“就是忽然感慨,觉得你也是欺负过我的。”
谢枝山喉间微咽,看着那明显哭过的一对眼, 五指蜷缩起来, 松松拢着。
这句话, 他认领了。
一面给她找夫家,一面却又舍不得,最后搅了她的姻缘, 自己横生生插了进去。
当然他有他的好,每日里见面相处, 她很难不动心,但做过的事,谁也否认不了。
况且, 她还有可能会因为他, 而遭受不宁。
再想想曾与陆慈夸下的海口,昨日之后, 他的底气早已不是那么足了。
从一而终是他的寄望,可若然蛮横,好似又辱没了情之一字。
还有上一世,孩儿是意外,入谢府也非她本意,所有的事都并非出于她的自愿,她本身就是被迫害的人。
那时被逼无奈给他生了孩儿,而这世的他走了一通弯路才意识到, 他记挂孩儿, 但更恋着她, 倘若这世拿孩儿当借口,硬将她绑在身边,于她太过不公。
眼下她提前找到了娘家哥哥,若生出顾虑,或想要更好的去处,他应尊重,不当阻拦。
算旧帐,生离心,这一幕摆到眼前,谢枝山心念交驰,但逐渐平复。
拳关松开,他撩袍坐下:“你若是想离开,我会安排……庄子和铺子你带着,倘使不嫌弃,苏州还有一间绸缎庄,虽离得远,但有专人在打理,每半年送一回帐本,辛苦些核对进项便可……”
他徐徐出言,坐在司滢对面,与她如同一对没了感情的夫妇,在签和离书之前,冷静且有条理地谈起家财如何分,孩子要归谁。
这是个大方且周到的男人,事事安顿,还想到要给她配一个会手脚武功的女使,往后出行能驾马车,更能护她安全。
司滢撑着脑袋,费解地看那双唇一张一合,井井有条说起她离府的安排。
他在自己的世界里大开大合,一忽儿像个吃错药的无赖,一忽儿又庄正起来,像是背着四书五经的老先生。
末了问她:“你几时走,今日,还是明日?”
不知不觉到了这一步,司滢坐直身来,尴尬地看过去:“你这就要赶我走啊?”
谢枝山被问住:“不是你要走?”
司滢挠了挠额角:“我只是说你欺负过我,对我也没那么好……”
她说话半吞半含,谢枝山皱眉:“所以……什么意思?”
司滢低下头去绕帕子,心虚地沉默片刻,飞快瞥他一眼:“我就是……顺口提的,哪知道你脑袋清奇,想这么多?”
谢枝山愣一下,很快气涌如山。
分明是她故弄玄虚,到头来,还成他脑袋清奇了?
‘吱’一声响,谢枝山从凳子上站起来,气得在屋子里打转,人像死不瞑目似的,嘴里没停在念:“你存心的,你一定是存心的……”
她有一股拧劲儿,他早就知道,可他没防着的是,这人还有满肚子坏水,敢跟他耍花腔!
果然倒贴就是不值钱,焦心劳思,患得患失,全指他一个人受了。
先认爱的人最没地位,他悔极了,早知道就该矜持些,也不至于任她一颗牛胆生得越来越壮,直接拿他当纸糊的捣弄!
气得嗓子都硬了,谢枝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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