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挽长发定终身: 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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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后。

    陈滦隔着书案执笔,不蘸墨,不看她,也不看画纸。

    他定了定心思,却觉得越定越乱。

    临窗酒肆,佳人静坐。

    在心里摹绘无数次的倩影还是在暮去朝来中不可挽回地褪了色,笔下能绘出青女素娥时,已记不清当日玉指轻拈翠盏间那位姑娘的眉眼了。

    陈良玉无端地浮想起一些旧事。她知道二哥曾遇到过一个心仪的姑娘,可在那不久后,科考突然提前,没顾上张罗,如果那姑娘是阿衡……当真抱憾!

    那就难怪二哥自到慎王府便透着说不出的古怪。

    这古怪千万不能叫旁人看出来!

    似有所感应,陈滦转头与陈良玉目光交汇一瞬,便道:“凤凰于飞,翙翙其羽,不如慎王殿下与王妃一同入画。”

    谢渊微悦,点头说好。

    凤凰于飞,除却夫妻琴瑟和鸣的蕴意外,还有另一层意思:凤凰飞于青天,百鸟相随。寓意极好,谢渊欣然领受了这句暗生生的恭祝。

    陈良玉暗自松了一口气。

    谢渊在荀淑衡身旁落座,一眨眼,陈滦已点好了墨。

    线条静静从笔尖流淌在宣纸上,每一笔都轻车熟路,没有丝毫的犹豫与停滞,似乎在心里勾勒了千次万次。

    他神情专注而宁静,皮囊下的心跳却截然相反,鼓噪而起。

    耳旁竟响起马蹄飒沓,如擂如鼓。

    直到众人齐齐看向高墙隔绝的王府外,陈滦才惊觉他听到的马蹄声并非来自心底。

    言风一路小跑回到谢渊身旁,禀道:“殿下,诸位将军们正骑马朝王府方向来。”

    “严军师可曾回来?”

    “不曾,严军师前去调度各关隘的人马了。”

    陈良玉压了下眼角,心道严伯这是躲闲去了?

    一准儿是谢渊刚离营回府,严百丈便撺掇着这些大老粗追到王府劝谏去,自己躲得倒远。说话的工夫人群已聚在王府门外,为首的是雁城军主将封甲坤,带着众将不顾守卫阻拦推推搡搡往里走,一群金戈铁甲的糙汉子,声音高亢,王府一时吵闹不休。

    有几位与守卫争执中还不忘捂着腚,一瘸一拐,不小心给人碰了撞了,龇牙咧嘴的。

    真够不厚道的,连刚受过军法的也忽悠来了!

    龙战于野,谁都想让自家主子做皇帝。

    万世之功触手可及,众将热血沸腾,七嘴八舌。

    “殿下,不能再犹豫了!庸都的人马距临夏不足二百里了!”

    “祺王弑兄逼宫,乱纲常,杀忠良,纵容贪官夺民之地、害民之利,使社稷不安,百姓涂炭,吾等岂容逆贼猖狂?”

    “陛下既已退位,那皇位他祺王能坐,殿下也坐得!让祺王这等罔顾天理之人做天下人的君父,何以服众?”

    “请殿下登极,出兵讨逆!”

    花厅廊外,众将齐刷刷跪拜,高呼道:“请殿下登极,出兵讨逆!”

    谢渊面色如常,走到廊下面对一众将领,道:“天大的事,也等王妃作完画像再议!”

    许是一大片厚重的战甲煞气凶猛,荀淑衡突然发了心悸。

    不对!

    哪里不对!

    她与谢渊虽相敬如宾,却也知自己在他心中绝无媲美天下的分量。谢渊一反常态为她找画师,陪同她入画,这些事平常他是不会做的,眼下竟还要一众追随他的将领等她完成一幅画像?

    荀淑衡一手扶着宪玉,撑着桌面,缓慢地站起身,一步一步追到谢渊身边。

    “殿下,能否告诉妾身,荀府究竟出了何事?”

    谢渊望着她,目光很平静,平静中透着诡异,“荀岘投了祺王。”

    荀淑衡脚下不稳了。

    谢渊走近些,搀了一把,宽慰她道:“你且安心,本王知道与你无关,不会迁怒于你。”

    荀淑衡呼吸有些重了,“可……”

    荀岘一直以来都想让荀家出个皇后,她是谢渊的正妃,谢渊若夺取天下,荀岘便是国丈,祺王怎肯信荀府是真心实意投诚?

    此番荀府交付了什么,又放弃了什么?

    谢渊道:“荀府嫁女,为谢渲正室,择日封后。”

    荀岘另嫁了她一个姊妹给祺王?

    荀淑衡目光紧紧锁定谢渊的眼睛,小心翼翼,满是疑惑地想索要一个答案——

    “那临夏呢?我呢?父亲如何打算?”

    谢渊短暂地停顿了一下,才说下去,“割亲断义。”

    “爹娘……不认我这个女儿了?

    荀淑衡难以置信,双手紧紧护着隆起的腹部,身体颤抖,呼吸愈发急促、沉重。

    腹部如同被一把利刃猛地刺入,翻搅。

    剧痛毫无防备地袭来,转瞬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面色苍白如纸。

    “王妃!”

    “阿衡!”

    谢渊与陈良玉同时上前扶住荀淑衡摇摇欲坠的身体。

    花厅里一支笔悄然从手中滑落,“啪嗒”掉在地上。

    “王妃像是要生了。”季嬷嬷道。

    谢渊一把抱起荀淑衡,疾步往后苑大房去。

    宪玉小跑紧随,一边有条不紊地支使随侍的婢女,“去叫府上的产婆和大夫去大房,跑快些!把早些日子准备的干净布帛抱来,多烧些热水!都伶俐些!”

    甚嚣尘上,陈滦默默拾起笔杆,轻轻拂去笔上的灰尘,寂若无人地将缺了一角的画像补完。

    将荀淑衡平放在卧床上,谢渊便被伺候荀淑衡的季嬷嬷与几个年长些的婆子往门外请,“王爷,妇人产子污秽之地,王爷快出去,莫冲撞了!”

    污秽之地?

    陈良玉火气不知从何而起,“你不是你娘生的?一群秽物!”

    婆子们慌忙请罪,“奴婢们该死!”

    “奴婢们是废物,是废物!”

    嘴上说着该死,眼神却很是迷惘,不知道哪句话说错了。

    谢渊道:“都跪在这干什么?去伺候王妃。”便出去了。

    婆子们诺诺连声。

    慌手慌脚中难免顾此失彼,陈良玉一时没留意谢文珺的去向,转身张望去寻,人已没影了。

    方才一直在身边,一眨眼的功夫去哪了?

    “良玉,良玉!”荀淑衡已痛得破了音。

    陈良玉两步跨到床边。

    “你去告诉殿下,大局为重,万不可因妾身耽搁大事!若有不测,是我们娘俩的命……”

    “阿衡,别说这种话!”

    “我心里难过。为什么?陛下突然赐婚,殿下被贬来临夏,我与殿下离开庸都的时候父亲都未曾出城相送,见苦心培养这么多年的女儿再无做皇后的可能,他会不会觉得我真无用?我死不足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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