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委身疯批皇子后: 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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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到跟前,一起看雍州周围的城防。

    耿将军走进了,才发现,裴彧艳丽狭长的眼尾周围,散着一圈淡淡的红。

    那抹红,可以出现在情窦初开为情所伤的二八少女身上,可以出现在中年失意当垆喝酒的兵士身上。可唯独,不可能出现在裴彧身上。

    耿将军揉了揉眼睛,那抹红还在。

    裴彧侧过头来:“将军今日为何如此心神不定?”

    “啊……哦。”耿将军这才回过神来。他偷偷瞥了裴彧一眼,莫名有些心虚。“属下失神,请殿下恕罪。”

    “那就专心些。”

    出人意料的,裴彧并没有因此怪罪耿将军。

    耿将军觉得更奇怪了。

    耿将军暗中锤了锤自己的大腿。

    他一定还在做梦。

    在耿将军有限的印象里,裴彧是个脱去了所有情感的冷血动物,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如若要用一种生物来比喻,耿将军觉得裴彧是只狼。

    而且是只独狼。

    耿将军算是看着裴彧长大的了。

    十年前,一道圣旨从京城发出,送一位垂髫之年的少年皇子到雍州军营。

    雍州乃苦寒之地,且不说军队,光是恶劣的风沙天气与时不时在城中蔓延的疾病,就足以摧折一个人。

    耿将军第一次见到裴彧的时候,就对他有了深刻的印象。

    一个过分漂亮的少年。

    裴彧整张脸上仿佛蒙了一层光,晃得人睁不开眼睛。

    耿将军是个粗人,不懂得修辞比拟。若真要他形容,或许会说,裴彧这张脸蛋,比帐前的鸣鏑还要先声夺人,比草原上的格桑花还要鲜艳。

    军中少见如此女相的男生,耿将军预感,这皇子入了军营,定少不了一番磋磨。

    谁知,他再次见到裴彧的时候,竟是在军法处。

    裴彧相比刚到雍州时,消瘦了不少,下巴眼球,都几乎要凸出来。但这无损他容貌的美好,裴彧举手投足间,自有一股风流气度。

    裴彧的眼眶与额角,似乎被细碎的利刃割开,开出了许多道口子。一缕艳红的鲜血顺着他嶙峋的瘦颊流下,眼睛很黑,下巴倔强地抿起,整个人形如鬼魅精怪。

    何刺史正在烦忧,看到了耿将军,忙把他叫过来议事。

    “老耿啊,你可算来了。”何刺史拿手帕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你可得帮我断案。”

    原来,裴彧在军中斗殴,以一敌四,打伤了三个,打残了一个。

    军队有严格的纪律,除非比武,军中不允许任何的互殴行为。这种法条,是为了防止军队内部的分裂乃至哗变,违反者,当打三十大板,以儆效尤。

    裴彧此举,触犯了军法,扰乱军纪,理应受罚。但是,何刺史碍于他皇子的身份,在高高举起与轻轻放过之间犹豫不决。

    “喏,他被关在这,一句话也不说。士兵去抓他受刑,他跟条疯狗似的到处攀咬。”

    物理的攀,物理的咬。两个成年的士兵,竟然制不住一个少年。

    何刺史很头疼。

    要是寻常的士兵,何刺史早就下令就地正法了。偏偏来的是个皇子,有身份的,何刺史不敢轻举妄动。

    耿将军却笑道:“老何啊,你可是钻牛角尖了。”

    “此话何讲?”何庭元虚心请教。

    “国有国法,军有军规,我们自然不能徇私枉法。”耿将军捻了捻并不存在的胡须,老神在在道,“可是,兵书又说,纸上谈兵,终不可也,咱们还是要变通嘛。”

    说到这里,耿将军顿了顿,眼神看向屋外。那里,年幼的何芳莳正在士兵的教导下舞剑。小女孩身法稚嫩,士兵教了几回,她都不得要领。烈日炎炎下,士兵是又气又急,满头大汗。

    “譬如说,可以让他去教你那大女儿武功。你不是正为这件事情烦忧吗?这样,既将这尊大佛调离了军营,又能煞煞他的性子。此为一石二鸟之计也,你意下如何?”

    何庭元眼睛亮起:“善。”

    回忆到此为止,耿将军再次将目光投射向裴彧。

    裴彧背对着他,还在看那块地图。牛皮纸地图被翻来覆去捻了好几遍,但裴彧的目光,还是在地图上山川之间穿梭。

    似乎紧紧盯着地图,就能从上面找出朵花儿来一样。

    而裴彧眼尾那痕淡红,若隐若现,不仔细看,几乎看不出来。

    耿将军想,这个观察,可千万不能说出来。

    他就当自己在做梦吧。

    *

    地图上画着大周一十八州。

    大周国土广袤,开国之初,皇帝便分设各州便于管理。一州的首长,是皇帝亲封的刺史,何刺史便是雍州的最高人物

    而各州之下,设有各级小城,称为郡。郡城星罗棋布,呈众星拱月之势,将州层层包围。郡下便是乡镇,乃是土村农户的聚落之地。

    裴彧此行带兵,便是要控制落雁峡附近的郡县,一路向北找过去。

    在裴彧看来,只要他设下重重关卡,天罗地网的追踪之下,逃跑的韩因一定会现出踪迹。届时,裴彧就可以顺藤摸瓜,从韩因手中,将许银翘的尸体取回来。

    她想逃,但她到死,都只能做裴彧的人。

    没有任何男人可以带走她。

    距雍州三十里的荻县,迎来了一位奇怪的男人。

    那男人身着皂色衣裳,驱赶一匹低矮的小母马,母马身后,拖了一辆板车。板车上蒙着厚毡布,看不出里头的内容物。但从毡布起伏的形状来看,板车运送的,倒像个人的模样。

    男人头上脸上都是灰尘,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

    他驱车将马儿停下在一处客栈前,客栈已经许久没有迎来新客人,看到男人,老板娘照例有气无力地问了句:“客人,打尖还是住店?”

    “住店。”男人开口。

    老板娘的眼睛亮了一瞬。没想到,这男人看着样貌普通,声音却极为好听,如同山间淙淙山泉。他说话的口音,不像本地人,倒带这些京城的腔调。

    见到来人是住店的,老板娘便多了几分热情,招呼起来。

    “这儿住店,一夜三十文铜钱,若要管饭,还得另加。这钱得现交,您……”

    啪地一声,一块通体墨绿的令牌拍在了桌上。

    牌子上的花纹斑驳,似乎是被人刻意抹去了。但此玉通体晶莹,放在光下,隐隐散发着莹润的幽光。

    老板娘眼尖,一看这便是个尖货。

    她抬起眼,古怪地看了男人一眼,心里头直犯嘀咕。

    “怎么,收还是不收?”

    男人看着她,原先清润的目光,不由得多了几分凌厉。

    老板娘实打实犹豫了一秒。这墨玉牌来历不明,指不定是哪里来的赃物,不应该收下。但老板娘转念一想,荻县地处偏远,人烟稀少,俗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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