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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文学www.wawx.net提供的《蕴他仙骨》 90-100(第11/20页)
了,原也不想多出个冷脸子亲戚……”黎清让挑挑眉,指着一干红木抬箱道:“本是备下的聘礼,既然梅大人要与阿吟断绝血亲,聘礼自然也不必留在贵府了……”
他神色悠悠地指挥着一众仆役将所谓的嫁妆一一抬出,末了,黎清让踱至梅怜君身前,一改正色道:“我与阿吟的亲事是打小定下的……阿吟同我走罢?”
眼前人眸光似刃,恨不能将他活活剜了,黎清让不禁干笑一声,移前几步,只以二人得以听清的声量道:“阿吟,不论你想做什么,我绝不阻你,只要你今日同我走……好么?”
梅怜君纹丝不动,他仍不死心,继续游说道:“我母亲的身子已不大好,只日日盼着你我成婚,阿吟,若你过门,往后不论是何决策,再不必看梅怜卿这只公虎的脸色,我与你……”
“你全我孝道,我助你离京,两相便宜,可好?”
梅怜君蓦地抬眼,她生平头一遭觉着与黎清让成婚能捞着些好处。
也是,嫁入侯府……自然不必再受兄长的掣肘,何况……兄长竟拿打断腿、逐出梅家威吓她?
……黎清让当真可信吗?
她凝着他生就含笑的桃花眼,试探道:“你若真放我前去霞阳,我便……”
“我知晓,阿吟此去霞阳,便回不来了,对罢?”黎清让嘴角的笑意却未减,他温温道:“我也知,阿吟绝不甘只囿于金笼,阿吟,你且信我,我会放你走的。”
一方庭院不知不觉间自鼎沸的喧噪落回死寂,梅怜卿一眼不错地望着自小悉心照护的妹妹跟着男人走了。
天光将二人的身影拉长,临了,融在一处,再难辨清。
黎清让说,他定会代他护好阿吟,护她一生太平,护她自青丝作华发,什么劳什子霞阳断不会教阿吟挨近一丝一毫,他虽鄙视黎清让平素里没个正形,可他清楚,清让打小喜爱阿吟,多年来不曾变心,既如此,他愿姑且信他一回。
他眼下待行之事,须将梅家人摘得干干净净,阿吟必须走,甚至于……
“夫君。”
梅怜卿回首,望见妻子正倚在门廊下对着他笑。
他方才的冷眼霎时被春水浸润,梅怜卿快步向前,将容音的一缕碎发别至耳后,“阿音,陪我再用一回膳,晚间我便草拟一纸休书……明日一早,我命人送你回娘家。”
容音闻言点点头,抬手捏捏梅怜卿的脸,“你方才凶神恶煞的……我都怕阿吟夜里魇着……”
“有吗?”他一时讷讷,“阿音……你不知,阿吟太过皮实,我若不……”
“好啦,我知我知。”她忽而捉起他的一只手,覆在尚还平坦的小腹上,“临走前,先为孩儿取个名罢?”
梅怜卿喉咙一哽,将妻子搂入怀中,“对不住阿音对不住……”
“有什么对不住?你瞧你,怎的又哭啊……”容音顺着他微颤的脊背,轻声道:“对了,今早贵人瞧着好多了,饭菜用得也比平日多些,夫君若是得空,不妨先去拜望贵人,左右膳食还未备好。”
她踮脚为他拭去眼角的湿润,柔声道:“我在小花厅候着夫君,可好?”
“嗯……”梅怜卿在妻子的眉心落下一吻,这才抬步行出小妹的居院,直往府邸一隅偏屋而去。
还未踏入窄小的里院,已见一人立在大好的天光下。
梅怜卿望而止步,实则他与之宋琅有何分别?甚至较于宋琅,他更当得起“奸佞”二字,正如小妹所言……他梅怜卿不过是个蜷缩在庙堂,仰赖一副巧舌谋取高位的文弱官吏罢。
不,他与宋琅的阿谀谄佞终究还是不同的,宋琅始终保持中立,不偏倚任何一方,而他么……
梅怜卿对上院中人转过的眼,他一整衣冠,深深一揖:“殿下,臣的立场,从未变过。”
……
寝殿之内,四角皆置熏炉,黏腻似蜜的浓香浸满肺腑。
江稚衣襟半敞,斜倚在凌散裙裳小衣的玉阶,他向下一瞥,只见阶下横陈着一众宫娥妃子。
他微微抬手,立时有宫娥拢着大敞的衣裳屈膝为江稚斟满酒,江稚漫不经心地啜饮着,待见底了,两指钳着酒樽在玉阶上重重一磕。
飞龙卫卫长应诏入殿,正见天子常年啃啮的手指自宫娥纤细的颈滑入深壑……
他慌忙垂首,额抵着砖。
裂帛声、女人的哼叫、摩擦之音齐齐撞入他的内耳。
不似在承欢,倒似被什么扼住咽喉。
很快,殿中重归平静,帝王道:“拖出去。”
卫长这才颤巍巍地抬眼,只见宫娥伏在阶沿,颈间遍布咬伤与掐痕,一袭榴色红裙翻卷竟似残花。
此人,已无声息。
江稚疲乏地撑起身,他居高临下望着一众跪伏殿中的美人,轻喟道:“可惜。”
他本不沉溺此道,偏生那日撑花行刺……
往往越
是力不从心,因人心作祟,越是逞强好胜。
“将她们拖下去,剜眼再杀。”帝王忽而一笑,眈着他问了句:“你可瞧见什么了?”
卫长骇得近乎将身子埋入砖隙,“回陛下,卑下耳不闻眼不见……”
江稚不置可否,只冷眼看着飞龙卫自殿外涌入,将底下的女人一一拖走,正当卫长也将退至殿门时,帝王百无聊赖地一问:“边境如何了?”
卫长垂首欲禀,不妨一宫娥死死扒在槛处,瞪着江稚破口大骂:“你个人模狗样的阉皇帝,自个儿软着根不行!拿我们泄气,没皮没骨的阉皇帝……”
戛然而止。
骤起的血腥气只一息便掩过殿内黏腻的浓香。
直至宫娥尽数被飞龙卫拖出殿中,呼嚎与咒骂声自耳畔退远,卫长方才叩首回禀。
“瀛国西境的各部小国已整合兵马逼近霞阳,原以为是庆联结周境的小国部落打算一举伐瀛……庆军却无端撤兵退守……”
底下人禀罢,抬眼便见宋携青将庆地送来的密信递至烛上。
眼见火舌将狂草横飞的字迹彻底吞灭,宋携青嗤笑一声。
密信?还真生怕旁人不知,命人敲锣打鼓、八抬大轿地捧入宋府,怎么?嫌他在朝中还不够受人挤兑?还不够教百姓人人喊打?抑或是,为他高戴一顶里通外国的赃帽?
底下人按例再禀:“祝姑娘近来时常往公孙府上走动……且每每必换一身粗布补丁的衣裳,还家时总是沾灰带土的,两手还时不时沾着墨痕。”
宋携青皱了皱眉,她出入公孙府所为何事?
公孙葭年事已高,前一阵的科举鬻题案虽已昭雪,却已向帝王乞骸骨,不日便要启程回乡。
……
祝好尚在公孙家誊抄医典。
雀声怀抱着一叠被火燎作残卷的医书行出药屋,他望着伏在石案上奋笔疾书的祝好神色复杂难明。
雀声正是摊前叫卖伤药的小童。
此人究竟意欲何为?五日前披着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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