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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文学www.wawx.net提供的《凤谋金台》 120-130(第13/19页)
“秦斯礼这个人……他之前是兵部侍郎,后来被任命为’内枢使’——掌内廷、通外政,虽名为宫中之职,但与中书、门下沟通频繁,权力不输尚书省。户部、工部,尤其是户部,今后多半也要听他的调度。”
徐圭言动作顿了顿,微不可察地“嗯”了一声:“升得倒是挺快的。”
“他前些年娶了长公主,如今长公主又得宠、得势。您说,皇储之争,若想要站稳脚跟,我们是不是要拉拢他?”
徐圭言听到李起年的话,掀起眼皮,眼中竟闪过一丝厉色。李起年以为自己看错了,他仔细地看向徐圭言,她移开目光,没有立刻回应,只把外袍搭在屏风上,手指在铜镜前细细理着鬓发。
那姿态说不出的从容镇定。
半晌,她轻笑了一声:“拉拢他?这个倒不难。”
“你跟他……他们说你们两个有仇”李起年话未说完,声音却已低下去些。
徐圭言没有回头,*语气里透着一丝疲倦,也透着警惕:“所以你今天来,是为了让我去帮你拉拢他?”
李起年站起身,走到她身边,语气终于带了点真正的沉重,还有眼中不可躲避的审视,“现在朝中局势复杂。圣上年迈,诸皇子各有派系。大皇子是太子最佳人选,六哥背后是外戚,而我们这一路……靠什么?”
徐圭言慢慢转过头,仰头看着他,眸色深沉如夜:“我都明白。只是,你说这番话的意思是什么?”
李起年垂眸,目光落在她手上那枚带血线的玉扳指上,语气不再藏锋:“我只是希望,你之前的计划,不要因为旁人乱了阵脚,”他顿了顿,“徐长史,秦斯礼背后的长公主才是我们要拉拢的人,您和……长公主之间,不能有隔阂。”
徐圭言看着他那张稚嫩还带着婴儿肥的脸,心中泛起一阵复杂的情绪。
她没有说话,只是把发带重新缠到指尖,缓缓打了个结。
李起年抓着徐圭言的手,手指在那枚扳指上轻轻摸了几下,眼神却熠熠盯着她不放。
两人对望,房中一片沉寂,只有窗外风声卷起了檐角的竹铃,响成了一段沉默又尖锐的回音。
徐圭言与李起年对话尚未结束,门外却突然传来急促脚步声,紧接着一名小厮慌慌张张地跪倒在门外,禀道:“启禀徐长史,徐大人,县令求见,说……渔民闹事,出了人命,如今正在门外候着,不敢擅入。”
徐圭言眉心一皱,猛地起身。
李起年也随即松开了手,往后退了一步,小着声音问:“怎么会出人命?”
徐圭言没回答,穿好官服,径直走到门口,拂开帘子,推开门,天色沉沉。门外小厮看到徐圭言,只是没想到晋王居然也在,他便又行了个礼,然后才跟上徐圭言的脚步,朝外走去。
县令果然在门外等候,一身湿泥,站得笔直,脸色苍白,额上汗珠夹着雨水,一路顺着鬓角流下。
“徐大人。”县令魏叔佑拱手行礼,声音压低,但仍能听出一丝惶急,“笑林县西河村的渔户与巡捕发生冲突,事情……闹大了。一个少年溺亡,尸身刚刚被打捞上来,死状不堪。村民说是被衙役追赶时不慎坠河,他们不信,要讨个说法,如今围住县衙,有人还放出话来,说要上山烧佛像、请野神。”
“巡捕追渔民?为何?”徐圭言冷声问道。
魏叔佑低下头,不敢与她对视:“前些日子您不是问我……如何应对赈灾查账么?小的就……就启用了那片晒鱼地,想借罚款来填补亏空。可今儿个多收了几户人的鱼,说他们超额捕捞,不愿罚银的,就带回了衙门……后头,后头就出了事。”
“你派人逼他们交罚银?”李起年的语气也冷了下来。
魏叔佑急忙辩解:“不敢不敢,平日是睁一眼闭一眼的,真是没想到会出人命……那孩子才十五,才十五啊!他娘哭得快昏过去了,说是自己祖祖辈辈都在那晒鱼地讨活命,今日儿子竟死在了水里……”
院内一时沉默。
徐圭言站在廊下,眼中满是不耐烦,片刻后缓缓道:“带我去看看。”
魏叔佑一惊:“您亲自去?”
“出了人命,你我都脱不了干系。”她看了他一眼,眼神平静得几乎可怕,“再说,眼下京中来人不少,若这事传到朝中,不止是你,我也要被问责。”
李起年站在门内望着她,欲言又止。
她没有再看他,只是披上一件斗篷,跨出门槛。
“备轿。”
第128章 同源两册意不同【VIP】
海边阴沉沉的天,灰蓝的浪潮如同天边垂下的巨幕,一波接着一波拍打着岸边的礁石,轰然作响,如同海神在怒吼。
渔港边,几座简陋的木棚被掀了顶,一地破裂的渔网随风翻卷,几个妇人披头散发地跪在沙滩上,哭声撕裂风雨。
一个女人,膝盖跪在湿沙里,抱着一截木头般的小棺,脸上是混着泥水与泪水的灰色绝望。她的孩子淹死了,她脸上满是悲伤。
旁边穿着蓑衣的人垂手,面无表情,海浪声盖过了哭声和怒吼。
徐圭言从轿子里下来,身穿青衣,细雨打在她的鬓边,微风卷起她的发丝,她站在雨中,众人回首,天地都静默了一瞬。
她没有撑伞,只是站在那里,看着这群破败不堪、眼神空洞的渔民。
那一刻,她眼中并没有官员惯有的冷漠,反而流露出一种温柔却沉重的慈悲。
“相关人员呢?安顿好他们后,涉案人员跟我回衙门。”
县衙之中,灯火摇曳,潮湿的空气还未散尽。
正堂之上,徐圭言已换了干衣,坐于审判正席,神色沉静却带着隐隐的压迫力。魏叔佑站在一侧,额头微汗,神情紧张。
几名渔民跪在堂下,一人代表,哑着嗓子道:“大人,我们真是苦啊……风雨来时避难所空着,我们只得躲在自家船上。有人来收赋税,说没交就不准进棚。可我们家里三口人,鱼都没得打,还得交钱,哪来的钱哪?”
另外几人连连点头,眼中俱是哀恸与惧怕交织。
这时,一旁的县丞说话了,“捕鱼数额是有限制的,我们去检查的时候,你们家多捕捞了多少鱼?交罚款怎么会没有银子?”
这话一出,跪在地上的渔民哭丧着脸抬起头,看向徐圭言。
“大人,水灾时候粮食涨价,原本的限度根本没有办法卖出银钱换足够的粮食,我们不多捕鱼,吃不上粮食。”
“律法里面规定了,捕鱼的数量,你们这么做,冒犯到了海神,所以岭南才会有如此灾祸!”
笑林县县丞袁载阙突然大喝一声,竟然将岭南笑林县的水灾归为渔民多捕鱼而造次了海神。
徐圭言听到此话,眉头微蹙,魏叔佑在一旁仔细看着她脸上的表情,这个蹙眉到底是因为县丞的话,还是因为渔民的违法规定。
但她没有出言打断,袁载阙像是发现了什么了不起的东西一样,张牙舞爪地对徐圭言说,“长史!笑林县水灾的事找到原因了!就是因为这帮渔民们不知节制地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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