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鸣西堂: 23-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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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

    “偏不知哪里的缘由,又将卫抚引去。”燕珩终于出声,问道,“那手背,可是他伤的?”

    秦诏轻声道,“是。可……”

    “可什么?”

    “偏手心里,更痛。”

    “……”

    旁人打的不算,只有父王打的才算痛。

    ——这是埋怨他不疼人。

    燕珩仍那副波澜不惊的神色,淡淡冷笑道:“如今这等行事,知道痛楚,才算好。惹是生非——你也合该受罚。”

    秦诏睁大双眼:“纵我有错,可燕小公子那等狂言,您却不罚他?”

    燕珩淡定饮茶:“不罚。”

    滔天的委屈来得猛烈。

    “我平白挨了人欺凌、又遭了卫大人一刀,还挨了父王的打。兴许秦人在这燕宫低贱,比不得未来的小主子,便罢了,竟连公道都论不上。”

    秦诏仍垂着眸,一句比一句哽咽,伴着那委屈,有珠玉似的泪,琳琅往下落。

    比外头的雨都急。

    帝王睨着,虽面皮儿上平静,心窝却潮湿,只得抛下一句冷哼。

    “哦?那方才,怎么那样爽快地认错?”

    秦诏不吭声。

    外头他父王说一不二,他父王说他错,他不错也得错。

    可他心底不认,不从,不服。

    燕珩搁下茶杯,“怎么?你倒不服气?”

    秦诏抬了眼,睫毛上挂着一串泪,问的话却不在自个儿身上。那点委屈越发显得别扭,似乎在跟人确认:“父王,你当真要让他做你的‘孩子’?”

    燕珩顿了顿,指尖无意识的摩挲着扶手,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才道:“放肆。储君大事,岂容你置喙。子嗣之事,无论定谁,自是为我大燕。”

    秦诏抿唇,将脸别过去,不吭声了。

    “……”

    燕珩不悦:“寡人与你说话呢,转过脸来。”

    秦诏转过脸来,却将眼睫垂低,就是不肯看人。

    燕珩怔了怔,对着那种伤痛添泪的脸蛋,又狠不下心生气,只得哼了句,“秦诏,寡人竟不知,你何时还学的骄纵!现今看来,只将你惯坏了。”

    秦诏终于憋不住了,抬起眼来看了他父王一眼。那双隔着水光的泪眼,透亮、委屈,把人看的心里坠痛。

    燕珩刚要开口,他竟转了个身背对人,趴在玉枕上呜呜哭了起来。

    “……”

    两只手裹着厚厚的纱布,只得又高高举着,不敢压住。反正痛得狠了,伤得委屈,那哭声悲愤,声响虽不大,却全都顺着湿漉漉的水痕淌进帝王的心窝里了。

    燕珩眼底掠过一丝无措。

    “你、你……”他顿住,难得无话可答,“你哭什么?”

    秦诏忙着哭,还不忘乖乖答话。

    “父王要疼他人,秦诏不敢有怨言。只哭我母亲死得早,更哭我没得一个好父亲。眼见如今父王疼我,竟不如一碗卫莲长久。”

    燕珩:“……”

    “您把小公子召回宫吧,我再不敢与人争闹了。纵他如何欺凌我,纵卫大人相助,哪怕拔刀杀了我,我再也不敢争辩一分了。”

    燕珩:“……”

    秦诏还要再说,燕珩及时扼住了人的话头,“住嘴。”

    沉默半晌。

    燕珩饮了口茶,方才不太自在地出声。

    “寡人何时说过要他做孩子了?”

    那话带着呵斥教训的口吻,却分明是解释,“你只安心作好你的学问,纵有公子入宫,难道寡人还苛待你不成?”

    秦诏便扭过脸来,看着他哭。

    “父王……您有了旁的公子,我岂不是更无地自处了?呜呜呜……”

    滴滴答答的泪顺着鼻梁坠落,眼窝、鼻尖都挂着红,惹人怜爱。

    燕珩心底升起异样来,竟没忍住伸手,又在他脸蛋上轻掐了一把。哼道,“若知你这样骄纵,寡人才不会答应教你作学问。”

    片刻后,他牵过秦诏的手来检查,冷着脸问:“疼不疼?”

    秦诏点头,带着浓浓鼻音:“嗯,父王,疼。”

    少倾,他拿肿起来的手指,轻轻抚摸他父王光滑的手背,含着泪道:“其实,父王打的不疼,只他们打的疼。”

    听见这句,那心口仿佛叫人狠攥了一把。

    连德福都跟着小声嘶了口气——偏他心疼他父王,还知道安慰人。只怕再容不得人的心窝子,也得跟着疼罢。

    秦诏见人不语,又道,“父王,其实……其实也不算很痛。与父王奉茶,必也不耽搁。”

    燕珩冷着脸道,“奉什么茶,不必你去。”

    这话本是心疼,然而秦诏却故作会错了意。

    他先是添了慌色,复又挣扎着起身,跪在人腿边儿。

    在燕珩冷静自持的视线中,他仰头看人,轻声说道:“父王,我错了。是我骄纵,也是我不懂事,惹是生非,招惹小公子和卫大人不开心。求您别生气……让我去给您请安吧。”

    不等燕珩说话,他又道:“求求您了,我只一日不见父王,必是不行的。”

    燕珩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

    ——被这样黏人的小子缠住,再狠的心肠也软了。

    燕珩拿指背蹭了蹭人的脸蛋,淡淡地勾起唇来,“寡人并未生气,只是允你休息。你若愿意,便去罢。”

    秦诏顺从地凑过脸去,又枕在人膝上,并将指头搁在人手心里顽,“父王,我……还有一事,要向您认错。”

    燕珩垂眸看他,“何事?”

    秦诏道:“画卷所画之人,其实是……”

    燕珩默然,嗬笑一声,打断他的话,“寡人知道,是你在秦宫的故人。不必再说,日后不许再画便是。”

    秦诏哑声,跪直了身子,与人对视。他自那双凤眸中,捕捉到了某种敏锐的审视与纵容。

    ——然而他父王,却只是冷淡地笑,然后抬手,以微凉的指尖,拭去了那颗眼泪。

    第26章 驱林泽 您、您慢一些。

    秦诏顺着那姿势, 将脸搁在他父王掌心里。

    燕珩微怔片刻,到底停住动作,没将手抽出来。压在膝上的掌心烘着少年脸颊, 柔软,肥嘟嘟的——因那伤烫得发热。

    秦诏忍不住, 去摩挲他父王的指尖,分明觉得九国再没有这样体贴的人。

    “燕枞生的娇纵几分, 平津侯素来宠他, 这样出格倒也不足为奇。”燕珩慢腾腾地开了口,比平日里柔和的音调磁性而好听, 字斟句酌,像是解释:“但这等混账话, 若非族中有心,小儿未必知道。如今看来,他也并非好人选。”

    秦诏软声开口, “父王——若您有了旁的孩子, 我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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