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出逃: 26-30

您现在阅读的是晚安文学www.wawx.net提供的《明珠出逃》 26-30(第3/14页)

怀珠掏出挡光的绫遮上,模糊掉一部分视线,堪堪正常走路,路上一些细小的石子却看不到。

    怀安热心道:“阿姐,我扶着你。”

    小心翼翼地当怀珠的小拐棍。

    逃亡在外,姐弟俩相依为命。

    怀珠揉揉怀安脑袋,思量着一会儿得跟怀安说清楚,叫他先和许信翎走。

    她带怀安出来只是一时权宜之计,他小小年纪,还读着私塾,身上流淌着白家的血液,注定要回去过正常日子的。

    陆令姜现在虽青睐她的容色,却主要是一时图新鲜。她屡屡不受教,以他在朝中那种光风霁月的圣人品格,绝不会为了一介侍妾大动干戈地满城搜捕,至多让东宫卫兵或白家家丁找找看。

    实在找不着,他生气个几日,应也不会怎么,跟走失个丫鬟差不多。谁还能为一个丫鬟耿耿于怀?她又不曾偷走他什么重要朝政机密。

    陆令姜桃花运不断,有新人争先恐后地投怀送抱。她虽背负个白小观音的虚名,天下比白小观音美丽者却又多多了。

    只要顺利度过陆令姜生气的这几日,怀安便安全了。

    怀珠如此思量,心态稍稍轻松。周遭寂寥无人,大雪封山,鸟兽绝迹,当真跟诗书描绘的泼墨山水画一样,清绝美绝。

    遍地清寒中,唯见不远处一座琉璃碧瓦的六角亭四面挂有飘荡的帘幕。檐角上下垂的冰锥融化,滴答滴答地淌着雪水,些许暖光从中透出,显得极为温暖,好似浓酽的春意独独眷顾了那一处。

    亭中隐约伫着一个人,青緺色背影,长挑身材,风姿灵秀,颇有晋人遗风。

    这熟悉的身影令怀珠闪过一丝恍惚,她叫怀安先站在远处,嘴上半信半疑地试探着:“许信翎,是你吗?”

    轻呼三声,如石沉大海,毫无回应。

    亭间帘幕掀起,里面的人朝她侧目。

    他有一双仙鹤目,眼形清秀细长。

    但三眼白,又似蛇的眼睛。

    下泪堂部分有一粒黑痣,是极俊极秀的一个年轻男子。

    标志性面容,化成灰也知道是谁。

    怀珠一迷离,以为自己身在梦中。

    用力揉了揉眼,欲使幻觉消失,却愈加清楚地看到就是他。

    她反应过来,生出虚汗,双手耷拉下来,怔怔站在原地,难忍内心的惊讶。

    刹那间,所有希望都被浇灭了。

    夹杂几分痛苦和不甘心,缓缓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陆令姜闲闲玩着一柄天青色的竹骨伞,斜睨向她,不悲不喜:“我怎么会在这儿,你说呢。许信翎早把你辜负,和别的姑娘约会去了,你还找他做什么?”

    怀珠思维有些迟钝,一时胶着。

    内心弥漫着丝丝恐慌和绝望感,大佛湖明明是她和许信翎的绝密约定,陆令姜怎么知道的?

    她不由得想起那封信。

    她的身边,竟有他的眼线。

    不过此刻,谁走漏的消息已无所谓了。她浅浅苦笑了一下,以为他顾忌着朝中情势不敢大动干戈地抓她,没想到他不费一兵一卒,直接来到终点守株待兔。

    之前她辛辛苦苦的钻营宛若一场笑话,困兽之斗全无用处,自投罗网。

    空气中弥漫着阴沉,压抑得让人透不过气。静谧的氛围,连彼此的心跳都能听得见。

    怀珠寂然伫立在原地,白绫下的双目呆滞无神,落向远处。

    陆令姜亦随她静静眺了会儿鸭壳青的天。很淡很忧郁的美景。雪沫细细落下,湖面有点点寒鸦扑棱翅膀。

    狭路相逢的两人,谁也不着急动手。

    无言胜似有言,明知头上有一柄悬斧即将断头,身子却被无形的绳索绑住,干巴巴束手待毙的滋味,远比任何实质性的伤害更折磨人。

    过了良久,陆令姜才轻声开口问:“白姑娘去湖心亭坐坐?喝喝茶,聊聊天,只有我们两个人。”

    寻常的邀请,只像老朋友重逢一般。

    怀珠侧头睨去,周遭是山原和林木,冬日光秃秃的,地形复杂,遁入其中或许有一丝逃出生天的可能。

    心念方动,四周隐藏的卫兵便露相,一人手里持了一根绳子,一张网。绳子是用来绑她的,网是用来兜她的。

    赵溟将怀安瘦小的胳膊按住,疼得怀安哇哇哀嚎,泪流满面,哭着叫“阿姐,阿姐,救命——”,利刃已滑过小孩的皮肤,渗出血来了。

    陆令姜任白怀安哀嚎了两声,才命人堵了他的嘴,接过了那带血的长剑。

    “知白姑娘性情刚烈,惹急了会大义灭亲,连自己这无辜亲弟弟的性命都不放在眼里。”

    怀珠软肋被拿住,无言语对。

    雾气蒙蒙,六角亭四周都被一种特殊材质的帘幕挡住了,朦朦胧胧,人影在里面若隐若现,有一定保暖的作用。

    亭内布置精致,红泥小火炉,温暖如春,另放了一张带有斗帐矮榻,饰以风雅的莲花,无声无息间充满了旖旎靡靡的味道,似一间小小的洞房。

    虽是临时布置起来的,但颠龙倒凤时对着湖光山色,别有一番别样情致。

    湖对岸的神佛,正注视着两人。

    陆令姜道:“请吧。”

    白怀安呜呜咽咽地哭,微小的力气无法从赵溟的铁臂下挣脱一寸。

    怀珠恍恍惚惚了无生志,哑声:“你别伤害怀安。一人做事一人当。冲着我来。”

    “姐弟情深?”

    他轻轻笑了,渗着凉:“自然要冲你来的。别急。”

    怀珠铁青着脸,转身走进亭子,似凛然赴刑场。

    她一走,陆令姜装的笑容顿时黯淡几分,白怀珠,她心里只有弟弟,没有他。

    明明他也冒着风雪来找她的,他也怕她冷,命人特意布置了亭子和热茶,昨日他也满怀期待地去白家接她。

    她的心是铁石做的。

    陆令姜踱进亭去,见她站在亭内正中,颇有几分傲骨,不哭不闹,不卑不亢,眉心的那颗朱砂痣越发红艳,甚至引颈就戮的姿势都是上扬。

    她越高傲,他越生几分将她剥光了轻贱的心思,落座,微微向后靠,直接道:“跪下。”

    怀珠杏眸眨了眨,扬起一丝波澜。随即闷在原地,没跪,也没什么其他动作。

    现在他们一坐一站,本来就不平等。

    若变成一坐一跪,屈辱难以想象。

    跪着的动作,永远意味着女人向男人的完全臣服,彻彻底底地放掉尊严。

    陆令姜见她纹丝不动,想起他是太子,是夫,她是妾。可他自纳了她以来从没叫她跪过,早午省视问安,晚间服侍就寝,一律全免。

    每次从外归来,都是他主动过去和她搭讪热乎,琢磨着些幽默的话,逗她欢颜一笑,半句重话也没说过。

    两人平等以待,相敬如宾,该开玩笑开玩笑,该戏谑嬉骂便嬉骂。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请收藏晚安文学,wawx.net 努力为您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

设置

字体样式
字体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