抛弃疯批帝王后: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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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看向晏乐萦。

    明明他的语气仍那般轻,可薄凉睥睨的口吻极好认清。

    晏乐萦双唇忍不住打抖,揪紧锦被,“我……”

    “不想知道他招供了什么吗?”季砚的音色清晰落入她耳中。

    被下的双手指骨无意识用力发白,她心知,季砚意图恐吓逼她说出实情,可这深宫之中,倒下一个江九,还可能有江八、江十,仅仅一个细作被他揪出来,她就也要顺势招供?

    她不会。

    晏乐萦咬着牙,依旧还是那个答复:“陛下尽管说,不过是人心偏颇而已,您听信旁人栽赃嫁祸,民女又能如何?”

    诡辩,她还是如此会装乖讨巧。

    季砚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笑了起来。

    他清楚晏乐萦等着他说出下文,好对症下药反驳,可他忽然不想如此做了。总归她与季淮勾结已是铁证,认与不认,她的境地不会再有改变。

    帝王轻轻抬手,漫不经心的动作,侍卫立刻会意,将人重新拖出内殿。

    晏乐萦只听见一声极轻的闷钝声响,似刀剑入骨,旋即一切便回归平静。

    含凉殿的确通透之极,风声气流极易在此涌动。

    明明没有看见什么血腥场面,可若有似无的血腥气还是顺着风飘荡进来,那刺鼻血气破开原本殿内点上的龙涎香气,也让她的血液渐渐凉了下来。

    她忽然感到一阵眩晕,长睫颤动,浑身僵住,一句话也不再说得出来。

    晏乐萦心想着,她只知季淮心狠手辣,但季淮行踪不定,每回与她相见都会选在不同的地点,以防被人发觉,唯一那次他将她母亲关在笼中,也是选在一处他几乎不住的别院里。

    她说着季淮手段狠厉可怖,实则她亲眼所见的也很少,更有体会的是他擅弄权术人心,待回到皇宫后,见到了被他收买的细作,便更觉如此。

    一切,又在此刻,变得极度具象化。

    那个曾经她觉得哪里都最好的阿砚哥哥,在季淮的折磨下,已经全然改变了。

    亦或是八年岁月到底改变了一个人,更或许他原本就是这样的人,他是那般陌生,就这样在她眼下杀了个人。

    如今,他是高高在上的掌权者,比季淮更让她觉得恐惧。

    “你当真不怕……”季砚瞧着她发抖的模样,问她,“朕将画舫的人一个个抓来盘问,是么?”

    在江南时,季砚也如此恐吓过她。

    彼时她并不信,她自恃他尚且对她有情,他还能受她掌控。

    可此时她抬眸,撞入他那双含着轻蔑晦色的眼,瞧清他眼底昭然若揭的失望之色,她蓦然间,真的慌了。

    毋庸置疑,他早就掌握了证据,或许比他此刻呈现给她看的更多。

    因而他毫不在意她所有的狡辩,听她说出这些违心之言,说不准他心底还在笑她的愚蠢与自负。

    “没有”那个词,她不再说得出口。朱唇原本血色褪尽,又被她紧咬着贝齿,硬生生洇出一丝殷红来。

    季砚眸色一深。

    他手指动了动,终究没有抬起,倏然转提起另一回事,“先前,你向朕问过一桩事。”

    晏乐萦缩在锦被之下,不敢回话。

    “你问朕,若朕有了旁人你该如何,还记得吗?”他便自顾自娓娓而谈,睥睨着她,“实则除去这个问题之外,昔年你还有过另一问。”

    “你问朕……若你嫁作他人妇,朕当如何。”

    晏乐萦或许不再记得,季砚却记得清清楚楚。

    彼时,他许诺两小无猜,同心同意,此生绝不会负她。就算是她喜欢上了旁人,他也愿意成人之美,往后守着她,她依然会是他心中永远无法割舍的妹妹。

    只要她平安欢喜,安康无虞。

    可彼时到底是彼时,昔年那个眉眼娇俏的小娘子早已长开,她分明生得更加妍丽动人,却对他淡目疏离,避之不及。

    季砚忽然不愿再那般想,他无法忍受她如此作态,更无法忍受她心底一直在念着旁人。

    他心想着,他会杀了那人,他一定会杀了季淮。

    “朕会杀了那人。”心中那般想,他看着依旧垂首回避的晏乐萦,蓦地生出更深的怨恨,又道,“…

    …还会杀了你。”

    第37章 自然不爱他已经断定了她与季淮勾结。……

    晏乐萦猛地一颤,终于仰起螓首,不可置信地望着他。

    她眼中荡漾着十足的畏惧与脆弱,的确是季砚不愿看见的,可他眸光微暗,瞥见她颈后星星点点的红痕,那是他昨夜留下的痕迹,那般刺目却又美丽,吸引着他的目光挪不开半分。

    他便觉得,她眼中那点惧,没什么值得他不顺眼。甚至,此刻这副柔弱无助的模样,莫名取悦了他。

    “昨夜朕一遍遍问你有没有做过,便是想看你能嘴硬到何时。”季砚淡笑,“说起来,朕的好妹妹倒当真是变了,从前被人呵一句就落荒而逃,如今倒真愿意为了旁人……做到如此。”

    若是可以。

    若是她的畏惧能令她束手就擒,让他得以在她身上烙下更动人心魄的痕,浑身沾染上他的气息,那她便畏惧着,又何妨。

    况且他自然可以如此。

    只要他想,晏乐萦便如引颈受戮的猎物,只能在他身下婉转承。欢,绽放出更迷人的模样。

    晏乐萦杏眸眨动,忽然也生出一股难以言喻的怨,反口问他:“我做到如此?你凭何以此等语气言说?八年过去,你不也变了,还是说,你仍觉得自己是那般深情几许,足以感化我,让我唯你是瞻——”

    此刻的晏乐萦觉得自己钻进了一张密不透风的网,意图挣扎,却越陷越深,她感觉自己可能要死了,殿外血腥气已经无比清晰的钻入鼻尖。

    季砚冷不丁提起此事,恐怕就是在宣判她的结局。

    他已经断定了她与季淮勾结,准备给她定罪。

    既然如此,既然如此……左右是死,死前还要一副小时候的怂样,她这八年不就白长了?

    她曾经短暂觉得过这八年挣脱了世俗的牢笼,只可惜又回到了这里,既然死局已定,总要再恣意一回,才不枉活过。

    下一刻,季砚掐住了她的下颌。

    他的动作极快,在晏乐萦还未反应过来时,那力道蓦然收紧,直到她惊恐蹙眉,又乍然松开,可迫她仰高头的意图没变,令她只能仰视着他。

    他盯着她那双仍然倔强清亮的眸子,咬牙切齿道:“自然……不爱。”

    晏乐萦被他推抵在床头,鼓起勇气的反抗一下失了力,倏然却笑了起来,“那看来,你很恨我?”

    她已经在他眼中目睹过无数回滔天的恨意,他从没有听信过她的解释,也好在她不曾将更多透露给他,不然,岂不是早早入了他的圈套。

    “对。”

    只是她没想到,关于这个问题的答案,季砚更加笃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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