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南柯: 100-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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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马佑随口叫人起来,目光落在谢苓身上,转而又看向地上跪着的流徽。

    看清流徽脸的一瞬,他顿了一下,随即拂袖上前,一巴掌扇在谢苓脸上。

    天子发怒,无人敢躲。

    谢苓生生受了掌箍,捂脸跪地。

    “你入宫三月,朕念你年纪尚小,母族低微,故而多加怜惜。”

    “但你竟敢恃宠生娇,毒害皇嗣!”

    谢苓右脸火辣辣的痛,唇齿内弥漫着血腥味,她眉眼低垂,双手交叠于前,眼中泪花闪动,哽咽着回话:“臣妾深感陛下怜爱,心中惶恐难安,怕做错了事,故久居含章殿不出,不与各宫的妹妹们多接触,也未曾有过害人之心。”

    说着,她仰头看司马佑,泪珠顺着腮边滚落到下巴尖上,吧嗒一声晕染在衣襟前,梨花带雨,幽怨婉转:

    “还请陛下明查,陈婕妤的事,臣妾并不知情。”

    后宫好不容易有妃嫔怀孕,结果等他知道,都已经小产,焉能不气?

    但气归气,这事也让他松了口气。登基五年未有子嗣,宫妃着急,朝臣着急,他也急。现在陈婕妤小产,说明他没什么问题。

    子嗣总会再有。

    他盯着谢苓的脸半晌,脸色渐霁。

    眼前的美人乌眸含雾,鼻尖微红,因受了他一巴掌,发髻凌乱,有发丝垂落脸颊,看得他心痒难耐。

    再加上本不是真心要打谢苓,只是想着给个巴掌再给颗甜枣,好叫她清楚谁才是依靠。

    遂只消一会就没了大半脾气。

    他俯身亲自将谢苓扶起来,不顾皇后和嫔妃还在,将人揽在怀中,抬手轻柔地拭去她腮边的泪珠,好声好气道:“好了,莫哭,朕也是一时气昏了头。”

    “朕信你。”

    谢苓吸了吸鼻子,还在着些哭音:“谢陛下,臣妾不哭了。”

    慧德贵妃气得牙痒痒,暗骂谢苓是狐媚子,却也不敢出言指责。

    自去岁二叔私藏金矿一事,皇帝便疏远了她,至今都未缓和,已经整整两个月没翻她的牌子。

    若是今日再多言,恐怕皇帝更烦她了。

    但慧德贵妃不说,她的小跟班却都很有眼色,纷纷嗔怪起来。

    “陛下,陈婕妤才小产,您怎么就光顾着哄右贵妃呀。”

    闻言,司马佑倒是没生气,他放开谢苓,朝一旁沉默不语的皇后道:“去陈婕妤那看看。”

    第103章 新鬼烦冤旧鬼哭~

    明明金乌高悬,天际却还在落雨。

    庭院里的芭蕉叶和芍药花,被风雨打得沙沙作响,日光透过细雨,泛着刺目的金芒。

    此时云光殿内一团乱,谢苓跟在皇帝身侧,抬步踏入殿内。

    饶是心中有预料,却也还是难掩惊诧。

    殿内血腥气浓重,陈婕妤身边的两个贴身宫婢哭泣不止,趴在榻边给面如金纸的主子灌汤药,喂参片,口中一声一声唤着“娘娘”。

    陈婕妤脸上爬满了冷汗,露出的缃色菱纱小衣上沾着斑斑血痕,身下的云锦妆花罗褥子也被血水浸透。她已经有些神志不清,双目时阖时睁,手紧紧抓在被子上,气若游丝,时不时溢出两声难捱的痛吟。

    皇后以帕掩唇,侧过头去不忍再看。

    慧德贵妃脸色也不大好看,眼中划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愧疚,她和陈婕妤对上视线,嘴唇翕动了下,最终什么都没说,后退半步别过了头。

    谢苓也不忍看,心中不免狐疑,是她错了?梦出错了?陈婕妤如此模样,很难让她不怀疑自己。

    皇帝站的远远的,脸上闪过些许嫌弃,许是想起到底是自己的孩子没了,才抬脚避开地上沾着的血水,走到陈婕妤跟前,蹲下身子安抚道:“朕在这,别怕。”

    听到皇帝的声音,陈婕妤费力得睁开眼,侧过头视线慢慢聚焦在黑金龙袍上,哀哀痛哭起来。

    “陛下,咱们的孩子……”

    “孩子没了。”

    说着,她看到了几步开外神情不忍的谢苓,有一瞬迟疑,却还是坚定了目光,颤巍巍抬起手,握住了皇帝的手。

    “陛下,是右贵妃害我,您要为我、为孩子做主啊!”

    皇帝轻轻一躲,避开了陈婕妤的手。

    往日,他是最喜欢陈婕妤这双纤纤玉手,白皙,骨肉匀称,粉嫩嫩的指甲盖像是染了花汁,床榻上握着他时,最是惹眼好看。

    可如今这双手上凝固着血迹,还有一层黏腻的冷汗,一点也不美。

    陈婕

    妤看到皇帝躲她,眼神暗了暗,许是太医清宫止血时碰到了哪,她眼前发黑,口中忍不住地痛吟。

    皇帝见状,也多了些怜惜之心,柔声哄到:“此时还未定论,朕一定替你做主。”

    “你坚持坚持,孩子日后还会有的。”

    陈婕妤此时已经听不清皇帝在说什么了,她侧过头看着人影幢幢的大殿,恍惚间似乎看到的不是人,是一道道飘来飘去的鬼影。

    若是知道药效如此凶猛,她就不答应慧德贵妃了。

    如今大出血,不知会不会对日后子嗣有影响。

    春光温暖,透过雕花窗棂洒在殿内,碳炉里源源不断烧着碳火,本应温暖如春的殿,却让谢苓觉得通体发冷。

    端着水盆的宫女出出进进,太医在床后满头大汗。

    此刻没有一个人面露嘲讽和得意,全都是不忍直视的怜悯。唯独皇帝,他脸上只有嫌弃和不耐烦。

    或许也有些悲伤吧,悲伤那个还未出生的皇子。

    谢苓望着床榻上几近昏迷的女子,心中有些悲悯。为何非要争个你死我活呢,不惜毁了自己的身子,受此等苦楚。

    争来争去,也抵不过皇帝的一句话。

    皇帝若宠,纵然身份贱如土,也能叫你一朝乘龙上九天,化作凤凰摘月明。若是厌了,总有理由和办法将你踩进泥尘里,再翻不得身。

    真想过得舒心得意,还是得站在最高处,叫别人只能仰望、敬畏你。

    谢苓抿了抿唇,上前问道:“陈婕妤如何了?”

    赵太医手上沾满了血,他满头大汗,声音有些发颤:“孩子保不住,还大出血了。”

    “血是快止住了,但陈婕妤身子受损,日后……怕是不好再生养。”

    边说,赵太医边往皇帝那边瞟,见皇帝没什么反应,遂安心了点。

    当今圣上阴晴不定,性子暴虐,他心中一直担忧皇帝失了皇嗣会迁怒他们几个太医。

    现在看来,陛下根本不在意。

    陈婕妤已经晕厥过去,两个贴身宫婢趴在床头上,一个拿温帕子给主子擦冷汗,一个往口中塞参片,哭着唤“娘娘”。

    司马佑站起身,走到皇后身边,许是听见赵太医的话,脸色阴沉沉的。

    谢苓吩咐了太医几句,环顾起陈婕妤的大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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