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蛇的陷阱: 80-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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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说过。”

    卢箫重重松了一口气。

    她轻轻摸摸侄子软软的小脑袋,称赞道:“做得对。”

    卢安眨眨眼睛,继续说:“这里真的好奇怪啊,我们班竟然有同学信教,他们每天开饭前都要说什么‘阿门’。”

    “这里不是世州,是旧欧。旧欧有宗教信仰自由。”卢箫说完后,抿了抿嘴。她想到了即将或者已经消失的拉弥教。

    卢安很疑惑:“可我们都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上帝。”那是每一个世州人民都知道的事情。

    “是的,我们可以不认同,但我们要尊重。”卢箫语重心长。紧接着,她感觉刚才的说教缺乏实例支撑,继续补充道。“就跟要尊重……嗯……我和你白冉姑姑一样。两个女人在一起确实不同寻常,但是你们也要尊重。”

    “哦,对呀!”卢安也不知怎的突然来劲了,两只小手都攥成了小拳头。“你和白冉姑姑甜蜜蜜,两个女孩子也该叫夫妻。”

    “……”

    看到一个八岁的小孩子这么兴奋,卢箫脸红了。她的舌头开始打结,大脑一片空白。

    不过值得欣慰的是,旧欧学校的包容风气影响了侄子,将他教育成了一个善良包容的人。

    “嗯哼,我们可比蜂蜜还甜。”背后传来了一个慵懒又调侃的声音。

    卢箫转过头去。

    白冉披着一件厚大衣,悄悄站在了身后,长至腰际的金发随意垂在身侧。大衣则下是睡衣,应该是下午睡了一觉刚起来。

    卢安也转过头去,在看清楚是谁后,一下子从地上弹了起来。

    “白冉姑姑!”

    小孩子们都很喜欢白冉。

    无论是卢安还是年仅两岁的卢平,他们见到白冉时都会立刻兴高采烈起来。

    卢箫能理解。

    说来也怪,白冉对待很多成年人的态度都很恶劣,但她却能对孩子们永远保持温柔。无论多么冒犯的问题说出多么愚蠢的论断,她都会微笑回应,就好像孩子们是世界上最杰出的政治家一般。

    果然是太喜欢小孩子了么。

    卢安心虚地瞥了一眼卢箫后,立刻扑上去环住白冉的腰。他亲昵地贴着白冉,一脸幸福。

    白冉手放到他的头上,浅绿色的眼睛如春日湖面上的柳叶。

    看着他们二人,卢箫突然能理解那日白冉的醋意了。好像就算是自己的侄子,也是会吃醋的。

    不想让别人抱只属于自己的爱人,小孩子也不行。

    卢安骄傲地甩甩脑袋,冲白冉炫耀道:“今天老师夸我作文写得好。”

    “我就说咱安安将来能成大作家。”白冉眯起眼睛。

    卢箫心里的醋意更浓重了。突然间,她就想不起来白冉之前有没有这么毫无嘲讽之意地夸自己了。

    卢安开心的笑了两声后,表情又归为凝重。

    “可是我妈妈说文字没用。”

    白冉挑了挑眉,嘴角下扯。

    “别听她的。文字很有用,它能控制一个人,还能把人变成木偶。”

    “把人变成木偶?”卢安的眼睛亮亮的,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嗯。”认真而平和的语气。

    卢箫悄悄挠了挠脸颊。

    她的心里突然很感动,温馨过头的对话令四肢软得像棉花糖一样。失去了很多年的正常生活,终于在那一刻全部回归。

    一直渴望的幸福。

    天色已晚。

    郊外的天空很清朗,墨蓝色从最上方爬下来,盖住夕阳羞怯的橘粉色。

    “你们仨,回来吃饭啦——”望月绫子站在门口招手。

    卢箫和白冉对视一眼,眼里尽是笑意。

    “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写温馨场景真的心情会好!迫不及待想写下本甜文了(哭)

    第87章

    如果没有战争,这本是最幸福的田园生活。

    给家畜喂食,到地里干活,中午累了就躺在泥土地上打个盹。提着盛满河水的铁桶走向田间,泼向越来越生机盎然的禾苗。

    卢箫的脸因长期风吹日晒而变得像个东南亚人,唯有缺乏黑色素的白冉仍是雪山的模样。

    她们都有了乡下人的气质。

    快乐而自在的气质。

    冬季播种的玉米,将在夏天的尾巴收获。绿油油的玉米秆在微风吹拂中越来越挺拔,玉米穗渐渐从包裹的绿叶中探出脑袋。

    卢箫每天一起床就会在日历上画个圈,心急如焚。所有粮食一定要在世州军队攻进杰拉尔顿前全部收掉藏起来,不然一定会被军队卷走。

    澳岛战况进一步恶化。

    旧欧有放弃抵抗的意思,开始节节败退。这当然在意料之中。世州吞并了南北赤联,没有蛇人恶意阻挠,时振州铁着脑袋一言九鼎,无论从哪个角度想,旧欧都只有失败的份。

    皮尔巴拉沦陷了。

    纽曼沦陷了。

    卡那封沦陷了。

    作为一个新旧欧人民,每日拿到报纸后,卢箫觉得头晕脑胀。

    新的不平等条约?

    还是……她不敢去想。

    **

    战况越来越坏,旧欧的领土越来越小。

    最直观的一点是,司愚的画卖不出去了。

    没人敢买。

    北边全成了世州的领土,谁还敢买这位“恶意诋毁世州政府的反贼”的作品呢?谁要是敢买,恐怕明天脑袋就掉了。

    房间里的画越积越多。司愚仍在习惯性地不停创作,可成品只能堆在客厅的角落里吃灰。

    从经济价值上看,司愚和她的画不再具备价值;但卢箫尊重她,从没要求她帮过任何一次农活,甚至还会主动去集市上帮她置办画具。

    “如果实在需要,我可以干些简单的农活。”手上满是油彩的司愚并没有抬眼看卢箫。不过她脸上的寒冰越来越少,嘴角甚至能扯出一个弧度。

    卢箫盯着那张未完成的画布看了一会儿,叹服。

    “不用,我很喜欢你的画。”

    司愚狭长的眼中蹦出了惊异,鹰钩鼻硬朗的线条也在阳光下柔和了不少。她面无表情的方式温和了些:“谢谢。”

    一幅幅色彩斑斓的画就摆在那里,经过时只需看一眼,焦躁的心灵便能得到平静。

    这个世界再烂,也需要艺术的存在。

    艺术是灰暗生活中的唯一一束光。

    卢箫无时无刻不在感谢音乐与美术的魅力。

    虽然存款越剩越少,却总有一份专门留给艺术。留给司愚的粉彩,留给白冉的松香。

    不忙的时候,白冉会在客厅拉小提琴。好几年过去了,无数战火与颠沛流离留下了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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