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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文学www.wawx.net提供的《恰如天上月》 90-100(第5/23页)
,正是因为心底里已经知道了答案。”
韶音仰起头,将下颏垫在他胸膛上,他正垂视过来,指腹落在脸颊上一点点揩拭,“公心与私心相斥,的确教人为难。这个时候,别问自己想做什么,问问自己该做什么。阿纨,你告诉我身为一方之长万军之帅,我应该怎么做”
……
谢迎匆匆来到刺史府,不意扑了个空,不唯没见到李勖,连韶音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卢锋的答话也模棱两可,“呃……将军和夫人好像是去了山阴,又好像是去了兰亭,也许是往天台山那边去了,这个在下也说不准。”
朝廷催征的旨意已经下了第二道,谢迎也是催了无数遍,李勖总有理由搪塞,千言万语总起来一句话:还在准备。
可是谢迎冷眼瞧着,总觉得李勖不像是要出兵的意思,若非如此怎地还有闲情逸致与阿妹一起游山玩水!
谢迎憋着一肚子窝火闷头往外走,一个小卒在甬路尽头迎面而来,他往左躲,那小卒也往左来,往右去,他也跟着往右,谢迎再好的脾气也有些恼,抬起头呵斥:“怎么走路的”
对方呲着牙冲他乐,却是谢候。
他自填了破岗渎后便随着卢镝来到会稽,如今也随着上官云和褚恭等将驻扎在临海城下的营帐之中。
听闻将军夫人和谢六郎前来,卢镝特意准了他两日假,教他与兄姊团聚。今日却是第三日,他是奉命入城来寻李都督的
谢迎头一回瞧见他这副打扮,愣神看了半晌没说话。
谢候原地转了一圈,“六郎,你看看我如今威风不威风”
谢迎诚实地摇了摇头,“没看出来。”
“这都看不出来我如今可是荣升队主了,手底下管着一百二十号人呢!”谢候不满地撇了撇嘴。
谢迎心里一动,觑着四下无人,将他拉到廊柱后,低声道:“冬郎,临海那边如今是怎么个情形,可真如旁人传的那样你姐夫只教人围了三面,特地留了个豁口”
谢候斜眼看他,“怎么,你也以为我姐夫是姑息养匪”
“要不然呢”
谢候嗤了一声,“别听旁人乱说,他们懂什么!如今长生道匪士气低下,城中又已断了粮草补给,撑不得几时了!若是困得太死,难免将他们逼出鱼死网破的念头来,不如网开一面,教他们自己逃出来,不必去打他,人自己就跑空了!”
“那岂不是旷日持久不如直接攻取来的痛快。”
“你说的倒痛快,真是不拿我们这些小卒的性命当回事!”谢候气哼哼地反驳,“兵者,诡道也较量的是谋略,不是蛮力。匪徒多是浙东人士,这几年窜逃海曲,早就思乡心切,我姐夫一面教人往城中传递消息,告诉他们投降不杀,回去还有田地可种,一面又教围城网开一面,他们早就没有斗志了,打不过就跑,也不至于祸害临海城里的百姓。”
谢候说到这咽了口唾沫,得意地总结道:“不战而屈人之兵,这才叫大将之风,你懂什么呀!”
谢迎好气又好笑,“……你个臭小子!真是不得了,这才多久不见一口一个你姐夫!怎么,如今全然适应了,不觉得苦了”
谢候笑道:“军中自有颜如玉,我快活得很。”
“我问你”,谢迎没把这句玩笑当回事收敛了笑容又问他:“这几日,军中可有开拔前往西线的动作”
“你问这个做什么”谢候眨了眨眼,几步蹿得老远,回过头来道:“不该打听的少打听,否则将你当细作捉了,军法处置!”
不待谢迎叫他,他已跑的没影了。
谢迎望着雪地上一串脚印无奈地叹了口气,心道阿父算的还真准,李勖果然是还有别的打算。
看来,阿父非得亲自走上一遭不可了。
第93章 第93章
谢太傅要是不来这一趟,韶音几乎已经将他的生辰忘得一干二净。
眼下忽然想起来,这寿礼送什么就成了难题,头都要想破了,最终泄气道:“算了算了!阿父总归是不会与我计较的,他老人家想必是一看到我就会很开心了,届时我便为他跳上一曲麻姑献寿,他定会明白我的孝心!”
李勖撂下手里的《尉缭子》,将她一把抱到膝上,打趣道:“若是天下女儿都如你这般孝顺,咱们往后还是只生男孩罢!”
韶音蓦地瞪他,“少说风凉话!你说送什么时间这般仓促,我倒是想送些可他心意的,实在是来不及嘛!”
“好了好了,别再为这个伤神了”,李勖不再逗她“寿礼我早就教人备下了,你去看看可还合适。”
“真的”韶音心里一喜,搂着他的脖子吧唧亲了一口,嘴里不吝夸奖:“李郎真是周到!我时常觉得你不像我的郎君,反倒像我的奶母!”
“什么话!”李勖一时间哭笑不得,看她提着裙角往前堂跑去,不多时便又重新跑回书房。
“不对劲”,韶音在门外踢掉云头履,一进来便用脚踩着氍毹上的卷草纹绕圈,“如今战事正紧张,阿父为何非要回到会稽过寿,你不觉得奇怪么”
李勖的目光尽数落在手中的兵书上,话接得有些心不在焉,“岳父大人不是说了么,因时局紧张,不想大操大办,若在建康难免人事应酬,因便想回到会稽来,与亲族家人共叙天伦。”
“这话你也信反正我是不信。建康有建康的往来,会稽也有会稽的应酬,想来祝寿的,便是躲到深山老林里也还是会来的,我总觉得阿父还有旁的目的。”
李勖翻了一页,没再接话。
韶音忽然凑到他鼻尖底下盯着他看,这人一张面孔生得棱角分明,严肃起来格外唬人
——却是瞒不过她
一把将他手里的书抢了,“你知道对不对”
李勖抬眼,半晌道:“岳父他老人家,大概是过来催我的。”
……
韶音说的果然没错,谢公大寿,便是躲到天涯海角,想要来的人还是会来。
偌大的春在堂几乎被前来贺寿的宾客挤满,除了从建康赶来的门生故吏,还有会稽一众族亲,远近士族亦遣了不少人过来,这里面自然也包括孔继隐。
寿堂设在韶音的春在堂,李勖这个女婿便要亲自接待各方宾朋,孔继隐见了他一如往昔,恭敬里透着一股小心翼翼,直到人少时方才又踅过身边来,歉然道:“小女年幼无知,都督不与她计较,在下感激不尽。”
李勖一笑,“小事而已”,教人领他入席。
谢氏人丁兴旺,旁枝子弟多得令人咋舌,许多人李勖也是头一次得见,卢锋随在身边,倒是一眼认出几个熟面孔来。
“将军快看”,卢锋朝着斜后方努嘴。
李勖看过去,只见一个高冠鹤氅的儒雅文士被几人围在当间,正在高谈阔论。
“那是谢明纶,从前在何威军府里做参军,如今虽已卸任,仍在何穆之帐下出谋划策。您再看那个负着琴匣的,他叫谢滂,与您的泰山公乃是平辈,如今也在何穆之帐下为幕僚。”
李勖盯着这两人看了一会,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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