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现在阅读的是
晚安文学www.wawx.net提供的《恰如天上月》 90-100(第4/23页)
寸进尺,他身子明明热得像火炉,嘴上却连声呼冷,“抱紧我。”
“抱着呢,还要怎么抱呀。”韶音无暇再想其他,不觉间已开始哄他了。
……
两日后,建康旨意下达,封李勖为徐州刺史,兼会稽太守,都督扬州、徐州和浙东五郡军事,领二品车骑将军,使持节,总统东西两线平叛诸事。特命即日出征,不得有误。
旨意下达之时,韶音正在花厅用饭,谢迎和谢候纷纷起身祝贺李勖。
谢迎难掩激动,拍着李勖的肩膀道:“存之,社稷存亡全都系于你一身了!”
李勖一笑。
卢锋匆匆进来,眼见屏风后头还有两位谢家郎君,面上顿时现出迟疑之色。
“什么事”李勖沉声问。
“属下有要事禀报,请都督移步。”
李勖看了眼韶音,加重了语气“就在这里说!”
“……何穆之派使者来了。”
第92章 第92章
韶音与李勖在一起时话总是格外地多,李勖想要缄口倾听却也做不到,她会一连串地发问。
譬如此刻,她端着肩膀倚靠在马房前,学着军卒的模样嘴里叼一根稻草,一边欣赏他的劳作,一边提问:“荆州这个时候派使者来做什么”绕着腰上下打量的眼神算不得上流。
“自然是来试探,若能将我策反,两下夹击,则建康克日可破,何穆之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李勖将踏雪固定在榉木架中间,挂绳牵起一只蹄子卸掉已经磨损严重的旧马掌,重新换了防滑的新掌。
回头见她这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忍俊不禁道:“营中不成体统的习气都教你学去了。”
韶音“呸”地吐掉口中草棍,到他脸上狠狠摸了一把“本夫人不光看你,还要摸你,你待如何”
“莫要捣乱。”李勖一手将她整个人抗起来,轻轻撂到旁边铺了软垫的胡床上。
“两军交战不斩来使,你为何见都不见直接就将人给斩了可怜一条性命!便是不答应他,戏耍他玩不好么打发他回去传个假消息,还能教何穆之晕头转向,摸不着头脑!”
“我若是见了,不待小郎君起疑心,恐怕岳父大人就头一个坐不住了。”
“阿父又不懂如何领兵作战,管他作甚!”
韶音将胡床拖得更近些,一眨不眨地看他给踏雪修蹄子锉刀在他手里熟练地翻飞,马蹄最外一层脏兮兮的角质片下来,露出底下半透明的部分一刀刀修剪整齐,像是在给萝卜削皮。
韶音看着看着,忽然叹了口气。
李勖偏头,见她托着腮,将两只杏核大眼挤成了两道斜缝,嘴巴撅着,像一只惆怅的小狐狸。
凑过去在狐狸嘴巴上亲了一口,“现在不是还没出征么,待会你想去哪,我们就去哪,好不好”
韶音得他轻声安慰,心里稍微舒服了些,“好吧,不想这些!”使劲拍拍脸,打起精神问:“这些教底下人去做就好了,何必亲自动手。”
李勖已经修好了三只,只剩最后一只后蹄了,踏雪乖乖地由着他动作,悠闲地在寒风里磨牙。
不管什么样的烈马,一到他手底下都会变得很温驯。
他听了这话,爱怜地抚了抚马儿的肚子“战马驮着战士出生入死,亲手伺候它是应该的”
“那你怎么还将大宛马给送人了”韶音忍不住为那匹极通人性的汗血宝马抱不平,“哼!你好狠的心呀,都不问问马儿乐不乐意!有朝一日,若是有利可图,你会不会将我也给舍出去”
“再胡说试试”李勖已经换完四只马掌,能够腾出手来捉人。
韶音嬉笑着躲开他的黑手,一溜烟跑回房去更衣了。
从刺史府到山阴大约走了一个多时辰,至傍山带江处,谢氏绵延百余里的大片庄园别业呈现于眼前,韶音一一为李勖指点。
东坡下为白雪覆盖、一望无际的大片平地乃是农田,当此休农息役时节,荫客不在田间地头耕作,而是分散在附近的农舍里合耦田器,分拣种子或是在西陂下的花园里栽种竹、漆、桐、柏等耐寒树木;大多数则被派往牧场放牧,南面原隰上斑斑点点,皆是谢氏的牛羊;其余人则分散到庄园各处,从事养蚕缫丝、酿酒治圃、修筑谷仓工事一应杂役。
像王谢两家这样的大族庄园,外围皆有手持兵戈的部曲看护,内里除了农田林场别业以外,更有果园、药田、纺苑、水碓、鱼池、土窟、家学和集市,衣食住行、求学看病,莫不自给自足,几成独立王国。
李勖顺着韶音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僮仆客户所居之屋鳞次栉比,仅靠目测便约有千万之数,而山麓后方还有多少尚未可知,若是细细查点起来,恐怕与会稽郡的正常民户相差无几。
如此庞大的奴仆部曲显然远超律令所准,这些人为一姓耕作,不向官府缴纳租调,积年累月如此府库想不空虚也难。
难怪仅凭一族之力撑得起一只队伍的粮草之需!
“你在想什么”
怀抱里的人忽然回过头来,明亮的眸子直直地照着他。
“没什么。”李勖下意识垂下眼帘。
“哼!”韶音蹙起眉头,“不去春在堂了,总归是重新修葺的比不上从前就是了,没甚意思!”
春在堂毁于长生道之乱,战事平息后得以重建,是她的陪嫁之一。算起来已有三年未曾过去了,这次故地重游本也是她的提议,这会儿却忽然又意兴索然地说不想去了。
“阿纨,你怎么了”
李勖敞开披风,将她整个人揽在怀抱中,这才发觉她双手冰凉,似是已经冻透了。
“你不知道我在想什么,我却知道你的”
韶音挣开他,当先跳下了马背,地上抟起一只大雪球,咻地一下朝他掷了过去。
李勖没躲,雪球不偏不倚,刚好砸在鼻梁上,摔了一脸冰凉的雪沫。
“为何不躲闪”韶音愈发生气,“因为你心虚!你心里就是那般想的!”
“我如何想的”
马背上的男子一跃而下,迈开两条长腿走了过来,一手扯开领口,将披风解下,罩在她身上。
韶音使劲耸肩,他手下稍微用了些力气,在她领口打了个死结。
目光沉沉地望过来,“你说,我怎么想的”
“……你还记得那晚么,你问我为何忽然来会稽寻你,现在我告诉你,是因为刁文德的一句话,他说,谢氏、王氏这些门阀士族才是整个大晋最该被拔除的痈瘤。”
李勖静静地听她讲述,心底里五味杂陈。
他的小姑娘真是生了一颗七窍玲珑心,聪明得令人心生不忍。
“所以,你刚才所想,正如我在徐州所想,对不对”
李勖没说话,伸手想要将她揽入怀抱里,不待动作,她已经自动地挪过来,紧紧抱住了他的腰。
“我好为难,不知道该怎么办。”
“你之所以为难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请收藏晚安文学,wawx.net 努力为您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