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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文学www.wawx.net提供的《醉卧关山》 90-100(第7/20页)
但抬都抬来了,难不成退回去?毕竟这份心意,就如顾沛脑门上挂满的汗,热腾腾的。
她提笔写下两行字,递去顾沛面前:
【有劳。
收下了】
顾沛咧嘴一笑,“小事。上回娘子送卑职的那副小像,画得极好!投桃报李,送娘子一张好床安睡。”
正吆喝众亲兵把木架子床往内室里抬,萧挽风开口道:
“别动木板床。抬去晴风院。”
顾沛茫然地“啊”了声,木板床还留着?
但主上既然发了话,几名亲兵费大力气挪腾半天,把木架子床原样扛出书房院子,直奔晴风院而去。
顾沛抹了把汗,正跟主上告辞,萧挽风盯他一眼:
“其他人搬床,顾沛留下。顾淮,把人带出去,罚他五棍。”
顾沛:!!
谢明裳:……?
顾沛嘴巴开开合合,还想说什么,他亲哥两步过来,拎着衣襟把人拎出去了。
墙边现成的军棍,庭院里扒了裤子,原地按下就打。
谢明裳眼睛都瞪圆了:???
严陆卿还在书房里,开口求情:“顾沛这小子犯浑,殿下恕罪。他并不知密室之事……”
书房密室的开口,正藏在木板床下方。需要用时,直接把木板挪开一块,人便能下密室。
顾沛不知情,弄来张沉重的木架子床,直接往书房送,差点把密室入口给挡了。
萧挽风一哂:“入京半年,也不见他长进。打他五棍,长长脑子。”
严陆卿笑说: “还是性情天真,历练太少的缘故。臣属说句实话,这小子记吃不记打,打也白打。只怕他挨打都不知为何挨的。”
这边两句话功夫,庭院里五棍已经打完了。顾沛哼哼唧唧,满腹委屈,果然在问他哥:“一张床而已,殿下为何打我啊。”
顾淮火冒三丈:“一张床而已?你领着河间王府亲兵,大摇大摆扛走庐陵王府的床,一路不知被多少人看在眼里,有心人可以大做文章!你以为你顾沛出面,只代表你自己?你背后站着河间王府!”
萧挽风从屋里走了出去。
站在顾沛面前,垂目注视他片刻,道:“河间王府不怕事。但只能我们挑事,不能被别人挑事。”
“这五棍,打的是你头脑发热,冒进盲动。”
……
啪嗒一声轻响,谢明裳站在窗边,把两扇木窗虚虚合拢。
转身对着室内未走的严陆卿,竖起字纸。
【我有疑问,还请严长史解惑】
严陆卿一怔,长揖道:“不敢当,娘子请问,臣属尽力作答。”
谢明裳飞快地瞄一眼窗外。透过缝隙,萧挽风还在训诫顾沛。
她挪开镇纸,把镇纸下的纸张抽出展开,递去严陆卿面前。
【贺风陵,以谋反罪名处斩?】
“贺帅啊。”严陆卿并未多想,只当谢明裳关窗避风,压根没想到她关窗的缘故,是不让自家主上听见书房里的对话,开口拦阻。
女儿问起先父生平,那不是极正常的事么?
正好他长居朔州多年,知道的内情委实不少,严陆卿站在沙盘边,清了清喉咙,娓娓道来。
“娘子问臣属贺帅生平,那可就问对人了。”
第94章 第 94 章 勒到发疼才好
贺风陵, 年少出名,领兵奇才。
经历大小二十余战役,无一败绩。二十岁拜将军。二十八岁坐镇云州, 统领一方军镇大营, 人称“贺帅”。
“殿下今年二十三岁,坐在贺帅当年同样的位子上。但殿下出
身贵重, 初领兵便拜了将军。你父亲贺帅乃是普通军卒出身,一步步脱颖而出。这声‘贺帅’, 殊为不易。”
“贺帅坐镇云州的全盛时期, 长城以北五百里,俱是我朝疆土。突厥人不敢犯。”
“十二年前, 突厥犯境。特意避开贺帅坐镇的云州,从旁边朔州绕道南下。”
谢明裳心里默默地盘算年份。
十二年前, 就是突厥南下、围困京城百日、几乎攻破京城的那次。
爹爹谢崇山当年在陇西,领一路兵马翻越关陇道,千里勤王救驾, 她记得。
也就是这次突厥南下, 夺走朔州大批土地做放牧场, 导致萧挽风的父亲邺王失了封地。
“多亏贺帅领兵勤王,渭水一战, 三千铁甲军、甲子马,大败突厥两万骑兵,把突厥人赶回关外。京城危机解除。”
严陆卿陷入往昔回忆当中, 还在感慨:“之前你父亲的威名, 只在边地军中流传。经此勤王战后,那才叫:一战成名天下知。”
“你父亲拜骠骑大将军,兼领云州、朔州, 两州行台,声望远播,大江南北都建有你父亲的长生祠,乡野老妇人也识得你父亲的名字。”
“新年腊月间,满大街售卖的成对门神图像,一个是关公,一个是贺帅。那年,贺帅不过三十五岁……娘子?娘子?”
谢明裳怔坐着。
窗户并没有完全关紧,还能听到庭院里的动静。
萧挽风已训诫完,顾沛跪倒认错,顾淮却气急,请求褫除弟弟的王府队副职务,把人送回朔州军营历练。顾沛嗷嗷地哭,抱着萧挽风的腿不肯走。
风声裹着雨点声响,点点滴滴落在长檐上。木叶摇动,又一场秋雨欲来。
谢明裳恍惚地想:三千铁甲军、甲子马,渭水一战,大败突厥两万骑兵。
战力好强啊。
她见过这三千铁甲兵的。
千捶百打的精铁,制成全套铁甲披具。
选军中体格最为精悍的将士和最健壮的马,人披铁甲,马披皮甲。既有重甲震慑的威力,又能冲阵如风。
记忆深处,缓缓涌现出大批的眼睛。
铠甲护卫下的人的眼睛,皮甲下露出的马的眼睛,漫山遍野都是,失去了平日温和善意,视线森冷如铁。
她在哪里见过这些铁甲兵?
是在父亲坐镇的朔州大营么?不,每年她都会偷跑几次入关。跟随父亲的将士都认得她,笑脸相迎。
有几次她跟随父亲戍边,偶尔也会遭遇铁甲兵,但这些健儿们都会除甲下马,哗啦啦跪倒一大片,目中满是狂热崇敬,齐声高喊:“见过贺帅!”
她在哪里见过这批视线森冷的铁甲兵?
漫山遍野的铁骑,摆出作战攻击前的阵势。气势如刀锋寒铁,等待冲锋号令。
族人们沿着积雪融化的山野四处奔逃。
母亲手握银鞘弯刀,刀未出鞘,一步步踩着积雪往前,站在山坡上高喊:
“你们贺帅呢?派你们攻打我们部落,却不敢露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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