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卧关山: 70-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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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

    “你出去。”

    谢琅苦笑:“殿下不信我?还是觉我无用?”

    萧挽风:“本王之意是,不必你费心伪造。突厥已在和辽东王暗中勾结。南下入侵中原的场面,若他们谈得拢,下个月你就能见到了。”

    谢琅:??!!

    “先出去。”

    谢琅还要说话,萧挽风抬手拦阻,加重语气,“突厥人的事再议。先出去看看你妹妹。”

    谢琅依旧不肯走。

    “还有件事想和殿下商议。亡妻留下一封遗信,恳切岳丈出面,御前求情,去除舍妹的宫籍。臣以为,可行。”

    ——

    谢明裳拢着斗篷,盯着天边若隐若现的星子发呆。

    五娘玉翘坐在她身侧。玉翘也刚哭过一场,眼睛通红,喃喃地说:“嫂嫂去寻她的孩儿了。”

    “明珠儿,你说,女子为什么活着呢。

    人世里翻滚一趟,吃许多的苦头,流不尽的眼泪……就为了寻觅良人,出嫁,生孩儿,再把孩儿拉扯大?”

    “但长兄他,天资聪颖,少年入仕,和嫂嫂琴瑟和鸣,后院无妾室,性情又温和。分明已经算天下难得的佳男儿了……”

    谢玉翘哑着嗓子,陷入巨大恐慌之中,“怎么嫂嫂,还是这么年轻去了呢。”

    五娘从前也求过死的。谢明裳不想惊吓了她,想轻松说几句,开口时才发现自己的嗓子也是哑的。

    “谁让阿兄身为谢家长子呢。外头风浪太大,谢家这艘船不够大,颠簸得太厉害……嫂嫂晕了船。”

    谢玉翘笑得比哭还难看。

    “嫂嫂性子那么好,还经不住风浪,晕了船。那我岂不是只能跳船淹死了?”

    “像谢家风浪这么大的,却也不多。”谢明裳裹着斗篷,盯着头顶几点星子。

    “五姐姐,你也算熬过来了。不想再遭风浪的话,去平湖里寻一寻。平湖里虽然小船多,胜在无风无浪。”

    谢玉翘也对着天幕发起呆。

    良久,不知她在想些什么,幽幽地问,“河间王府,算大船还是小船?”

    谢明裳想了一会儿。“算大船罢。四处窟窿漏水的大船。”

    “……”

    “一直行船一直漏水。狂风暴雨,兜头盖脸地下;雷鸣闪电,尽盯着船上的人劈。胜在划船的人动作快。舀出去的水比漏进来的水多,时不时扔两个细作下水。船还在风浪里飘着。”

    “……”

    谢玉翘露出一言难尽的神色,短暂地破涕为笑。

    “听你形容,怎么这般好笑。”

    谁说不是呢。

    谢明裳心里默想,一言不合,戏本子抛来手边,大戏就得当场开锣;隔几天,院子里多几个人,又少几个人。

    晚上入睡,谁也说不清第二天起来吃用的朝食,是精美的御厨汤羹,还是亲兵烧糊的锅巴……

    “日子确实过得好笑。只不过,当真身处其中的人,自己不大能笑得出来。”

    她裹着斗篷想了想,又补充一句:“等事过了再回想,其实蛮有意思。”

    谢玉翘侧耳听着。

    谢明裳说得平静。玉翘听着,看着,望向六妹的眼里带几分欣慰,又带几分羡慕和失落。

    关外长大的小娘子,和关内的教养不同,极为刚强。她一直隐隐地羡慕家里这位同年的堂妹,去哪里都能过得好好的,似乎从没有东西能难倒她。真好。

    谢玉翘展颜而笑。然而片刻后,这点笑容便消失了。

    “这次回家,我娘想让我留在京城;我爹想让我回乡下,嫁人生子。”

    “明珠儿,出去修行一趟还是有好处的,至少我看得比从前清楚了。母亲倒是从头到尾同一张面孔,不曾欺瞒于我。她始终想我嫁个高门,做勋贵人家的夫人。寻得到好门第,她便高兴;寻不到时,她便嫌弃。”

    “我父亲……”

    谢玉翘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我最近才发现,他也是两张面孔的人。”

    父亲分明更不喜她。嫌弃这女儿丢他的颜面,想把她远远地送走,表面却做无奈模样,声称受母亲胁迫,不得不把女儿送去老家,承诺会给她许个家境殷实的好人家。

    老家当真有他所说的“好人家”?

    “明珠儿,如今我不知该走还是该留了。无论爹娘哄我,骂我,劝说我,责怪我,我都觉不出好。我一个字都听不进。”

    “我在自家里,都快要站不稳了。”

    “嫁出去又怎样?嫁出去难道能比娘家好?昨夜听到嫂嫂的噩耗,我忍不住的哭。我怕啊……”

    谢明裳把厚实的大斗篷解开,迎风抖了抖,把玉翘也裹在里头。两个小娘子肩头靠着肩头,谢玉翘不出声的流泪,很快打湿了肩头。

    滚热的泪沾湿了肩头。谢明裳心神微微震颤,她察觉到了五娘的依赖和示弱。

    “其实我没你想的那么稳,五姐姐。”

    玉翘吃惊地停住了抽噎。

    从何说起呢。

    谢明裳回想起来,四五月间,她也有那么一阵子不稳的时候。

    表面装作镇定无事。其实那阵子她的精神不好,还极力瞒着旁人。

    越隐瞒,越反噬。

    毕竟是肉体凡胎,会疲惫,会愤怒,会受伤。在风浪里颠簸久了,不知不觉晕了船。哪有什么金刚不坏之身。

    “晕了船,差点跌进风浪里。后来慢慢才站稳了。”

    为什么站稳了呢。

    谢明裳慢慢地回想。掰着手指头一桩桩地细数。

    “有匹叫得意的马儿,它是我一个人的马。它喜欢我,现在只许我给它刷毛,不许旁人碰。”

    第76章 第 76 章 谁说你是棵沙棘?

    得意是匹很聪明的马。表面很乖, 其实淘气的很,谢明裳偏爱它,它便格外喜欢追着她讨果子, 只追着叼她的头发。

    如果没了她刷毛, 它死活不肯别人靠近;没两天便会是一匹满身泥点的斑点脏马儿了。它很依赖她。

    京城数一数二的大马场,植满绿草, 乍看三分像关外草原,看着就觉得敞阔。她常跑马。

    不是心情好的时候才跑马。其实很多时候, 心情不好也去跑马, 多跑几圈。心情便像这片草场般敞阔起来。

    “身边有个叫顾沛的憨憨。有时心情特别不好,我就去找他练刀。人憨实了点, 刀法着实不错。最重要的一点,他不会让我。”

    实打实地赢他几场, 她便知道,哪怕战乱当中,她也能护住身边的人。

    弯刀不离身, 此刻就在腰间挂着。谢明裳抚摸着弯刀银鞘。

    不知整夜没睡的缘故, 还是要下雨?视野有些模糊, 天幕上的星子变得朦朦胧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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