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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文学www.wawx.net提供的《招魂》 40-50(第16/18页)
而死的罪臣?官家盛怒,下敕令销毁《新历诗集》,并严令若再有编撰刊印此二?首诗者,杖三十。
这便是著名的“新历诗案”。
“新历诗案”后,张敬再非大齐宰辅。
蒋先?明长叹一声:“孟相公?其人如何我其实看不?真切,他这人太深,但张相公?为国为民,即便徒罪流放,也仍受天?下文生敬仰,其实我当初在他回京时说那番话也并非是刻意为难,只是我若不?问清楚,若不?让他当着?众目睽睽与旧事割席,只怕官家心中?还要有一番思量,他回来不?易,自不?能再出一回‘新历诗案’。”
“前月我去宫中?查阅《百官历年政绩考》却?不?成,后来才知,是被要到政事堂里去了,似乎是张相公?要的,我看张相公?是有心整顿吏治。”
蒋先?明一手抚摸自己剃了须的下颌,“若真如此,我清查杜琮旧账,也算能借上东风。”
屋檐之?上的徐鹤雪几乎是在听清蒋先?明这番话的瞬间便反应过来此人意欲何为,他立即回头,压低声音对身边的倪素道:“你在这里等我,若害怕,便蹲下来,不?要往底下看。”
倪素还没来得及回应,便见他提灯起身,随即身影化如长雾,流散去了底下的庭院之?中?。
“谁?”
老内知随意地一抬眼,却?冷不?丁地瞧见窗纱上映出一道晦暗的身影,他登时吓了一跳,立即想要冲出屋外。
哪知房门才被他拉开,便听一声泠然出鞘,随即剑柄击打在老内知的膝盖,老内知踉跄后退摔倒在地,才拉开一半的房门被从外面“砰”的一声合上。
蒋先?明立即站起身,去将老内知扶着?站起来,他紧盯着?窗纱上映出的那道影子?,沉声:“你是何人?!”
“我既将账册交予御史大人,自然也要来听听看,你到底查出了些什么。”
徐鹤雪手持灯盏,侧身立在窗畔。
“是你?”
蒋先?明面露惊异。
老内知也才恍然,此人竟便是那个用账册砸了他家大人脑袋,却?不?见踪影的神秘人。
“蒋御史既知张孟二?位相公?才回京不?久,新政推行之?艰,以至于处处掣肘,您此时要借东府的风是否有些太天?真?”
徐鹤雪压低了些声音。
蒋先?明一顿,自然也想到了其中?的深浅,但他瞧着?那道影子?,冷声:“阁下是觉得将账册交错了人?”
“只是以为,蒋御史应该有更?好的办法。”
“譬如?”
“杜琮的账册上记有一尊马踏飞燕,白玉为胎,身长五尺,若我记得不?错,此物应为西域古国瑰宝,于正元一年失踪于进献路上。”
蒋先?明几乎是在此人话音才落的刹那便立即有了些印象,他回身立即在那账册上翻了几页,果然在其中?找到此物,他立时抬头:“阁下到底是何人?”
徐鹤雪并不?答他,只道:“明明此物便是东风,蒋御史又何必舍近求远?”
蒋先?明其实对这些金玉之?物并没有多少印象,故而他也并不?知晓账册中?的马踏飞燕是什么来头,又有多么珍贵,经得此人提醒,他的确茅塞顿开。
“当日在瓦子?里,蒋御史是去见什么人?”
忽的,蒋先?明又听窗外之?人发问,他立时警惕起来,“你如何得知?你一直在监视我?”
窗外人不?答。
蒋先?明等了片刻,却?只听见极轻的一声冷笑。
“难道,”
蒋先?明心中?思绪百转,他面露愕然,“那日在瓦子?里识破那胡人的,是你?”
事实上徐鹤雪从未亲眼在瓦子?里看见过蒋先?明,但此时,他却?不?动声色地将蒋先?明的思绪引到此处,诱他交底:“在瓦子?里等着?苗太尉上钩的人,也未必不?识得你,蒋御史倒也不?必事事亲力亲为。”
蒋先?明将信将疑,试探般,反问道:“阁下将账册交给?我之?前,是否已先?看过?”
“十五年的账,共五千三百六十万贯。”
徐鹤雪淡声道。
蒋先?明哑然,这数目是对的,所以当夜将账册交给?他的人,真是此人?他沉吟片刻,道:“你既看过,想来也知道满裕钱庄,那日我也并非是专程去瓦子?里寻人,而是去满裕钱庄的途中?正遇那掌柜朝瓦子?里去,我想知道他是去见什么人,便也没多想,便悄悄地跟去了。”
满裕钱庄的掌柜常不?在京中?,留在京中?的人手也少有知道多少内情的,蒋先?明原本是想去探探那才回京的掌柜的口风。
“此案尚不?明朗便不?能堂而皇之?地去钱庄打草惊蛇,但经阁下提醒,我如今只需要查出那尊马踏飞燕在哪儿,便至少能够知道杜琮上面的其中?一人,有了这一人,要知道其他几人应该也不?难了。”
杜琮的钱财流转都在满裕钱庄,但像马踏飞燕此种珍贵之?物,想必钱庄中?人也并未接触,故而,便也不?怕惊动了他们。
蒋先?明手握风闻奏事之?权,如今尽可派上用场。
徐鹤雪不?言,他的目的已经达到,转身欲离,却?听房内传来蒋先?明的声音:“敢问阁下,为何要将账册交予我?为何不?送去光宁府?”
闻声,徐鹤雪回头,灯盏的光影映于他死水般的眼睛,他静默地审视窗纱内隐约不?清的那道身影。
今年已是新岁,是正元二?十年。
正元四?年,这间屋子?的主人还是个二?十余岁的年轻人,读圣贤书,立报国志,以文弱之?躯远赴战事混乱的边城雍州任知州。
在蒋先?明之?前,已有三名知州的人头被胡人高悬于城墙之?上。
而他入城为知州第一件事,便是成全历经惨烈战事后,死里逃生的边城百姓以极刑处置叛国罪臣的心愿。
官家的敕令只言死罪,而蒋先?明从民愿,监斩凌迟。
徐鹤雪其实并不?知此人以前长的是什么模样,因为那时在刑台之?上,他双目已被胡人的金刀所伤,并不?能视物。
他只能听得见此人的声音,有力,愤慨。
“世人皆知,”
徐鹤雪声线冷静,“你蒋御史最不?愿辜负民意,他们视你为可达天?听的喉舌。”
“仅此而已。”
炉上的茶水又翻沸了起来,帘子?后传来几声女?子?的轻咳,徐鹤雪立时回神,他一手撑在桌案上,艰难地站起身,倒了一碗热茶走到内室里去。
“我是不?是睡了很久?”倪素的鼻音有点?重,接来他递的茶水抿了一口,干涩的嗓子?才好受些。
“不?算久。”
徐鹤雪摇头。
他接了她递回的茶碗,将其放在一旁的凳子?上。
倪素揉了揉眼皮,她始终注视着?他,即便他很多的时候都没有什么过多的神情,可她仍旧觉得昨夜与他砸雪团玩儿的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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