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魂: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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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顾”,他走在她所持的灯影里?,忽然又道:“倪素,我虽不记得从前的许多事,但我想,我曾经,一定从未遇见过你这样的姑娘。”

    倪素一顿,抬眸望他:“我……是什么样的?”

    “敢于?存志,不以艰险而生忧惧,不以世俗而畏人言,”徐鹤雪停下步履,迎向她的目光,“你是值得人敬佩的女子。”

    不因他鬼魅之身而对他避之不及,愿意暂且留在这个地方?以成全他的所求。

    她便是如此令他敬佩的女子。

    倪素几乎呆住,她手持的灯笼中火光照着他周身弥漫的莹尘,他整个人在冷暖交织的亮色光影里?美好得如一场幻梦。

    不知怎的,她的脸颊有点烫,躲开他清冷的眉目,嗫喏了一声:“我哪有你说的那么好……”

    “我没有在骗你。”

    他说。

    倪素有点难为情,“嗯嗯”两声,催促他往前走。

    两人之间寂静下来,但倪素却偷偷打量一眼走在身边的年轻男人,她伸手在残枝上?拂来一把积雪,站定:“徐子凌。”

    徐鹤雪闻声回头,只见她扬手,一捧雪在灯影底下砸在他的衣袖。

    细如盐粒的雪沾在袖子边。

    他茫然地抬起眼。

    “你为什么不打我?”倪素又团了一把积雪。

    她在笑,眉毛微挑一下。

    徐鹤雪伸手在枝上?握来一捧雪,试探般,收着力道朝她砸去。

    倪素看着那个落在她脚边不远处的小雪团,故意调侃似的:“你是不是要吃蜡烛才有力气砸到我?”

    “……”

    第49章 [VIP] 采桑子(六)

    难得一日好阳光, 檐瓦之?上的积雪被晒化许多,雪水顺着?檐廊滴滴答答,颇有听雨之?闲。

    徐鹤雪坐在窗畔, 一手撑在膝上,静默地看着?桌案上的书册, 在将杜琮那本私账交给?蒋先?明之?前,他已备下这抄本。

    其上银钱往来数笔,横跨十五年整, 而其中?不?具名之?人,已添了数道清晰的脉络。

    炉子?上的茶水煮沸, 发出“呜呜”之?声, 徐鹤雪手指的冷足以消解陶壶的烫, 他面上一丝神情也无, 斟满一碗茶,抿了一口。

    还是无味。

    他只能凭借尚未消失的嗅觉嗅得它的一分?淡香。

    抬起头,那道流苏帘子?遮掩了在床上安睡的女?子?的身形, 她其实是习惯早起的人,但今日却?是个例外。

    只因昨夜从太尉府中?出来,她便临时起意, 拉他去蒋先?明府中?一探究竟, 却?又因此而受了风寒。

    蒋先?明是出了名的清官,家宅也陈旧清贫, 甚至不?如杜琮那个五品官的府邸来得宽敞舒适。

    “你能带我一块儿去吗?”

    倪素还是担心这段距离会?对他有碍,她指了指书房檐瓦之?上的脊线, “我可以在那里等你。”

    徐鹤雪颔首, 一手揽住她的腰身,踩踏树梢借力一跃, 步履极轻地落在对面的屋顶之?上。

    值此深夜,蒋先?明却?仍在书房伏案,徐鹤雪轻瞥一眼脚下的青瓦,他将倪素扶稳,令她站定,才俯身动作极轻地揭开一片青瓦。

    书房中?,蒋先?明正与跟随自己多年的老内知说话。

    “大人,这账册也不?知是谁扔来给?您的,它分?明就是一个烫手山芋,您这几月为了这东西查来查去,那日还险些让人拦在瓦子?里……”老内知苦口婆心地劝告,“依老奴看,他们就是知道官家只听得进您的谏言才将什么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都扔给?您,如今那杜大人都不?知道是死是活,您查他的旧账,又有什么意思?”

    “那日瓦子?里的事哪里是冲我来的,分?明是有人不?满苗太尉上疏主战,故意给?他使绊子?呢。”

    蒋先?明冷笑,“我虽与苗太尉那个粗鲁的武夫一向不?对付,但他上的奏疏却?是没错的,咱们大齐总不?能一直给?胡人交岁币过活,即便咱们想,胡人欲壑难填,又岂能满足于此?”

    “再说这杜琮,他失踪便不?能理?他的旧账了么?十五年的时间,底下竟有十几名官员风雨无阻地给?他送钱,他呢,又给?上头那几个不?具名的人送钱,这些钱不?必想,定都是民脂民膏!既是民脂民膏,我又岂能轻易放过这些蠹虫?”

    蒋先?明翻看着?案上的账册,“孟相公?如今推新政也只拿出个‘厚禄养廉’之?策,可我看厚禄根本无益于养廉,只会?令人私欲更?甚,到头来苦的还是百姓。”

    “照您的意思,孟相公?这回……是怕了?”老内知并非只是在家宅中?整理?琐碎事宜,他当年也是跟着?蒋先?明出任雍州知州,长过见识的,自然也能在这些事上说得几句话,“十四?五年了,难道孟相公?在文县待得已不?敢再有当年那分?锐气?可当年的事儿说起来,孟相公?好歹只是贬官文县,最凄惨的,还是张相公?,十几年的流放生涯啊……听说身上还刺了流放的字,他妻子?儿子?死在路上,如今回来的,就只有他自个儿了。”

    徐鹤雪握着?青瓦的手一颤。

    重回阳世的这段日子?里,他并非没有听过有关于孟云献与老师张敬的事,他知道他死后,老师从大齐文臣的至高至显之?境,沦落于流放路上。

    刺字,戴镣,作为一个罪臣,颠沛多年,失妻失子?。

    这些,他都知道。

    可这些话每每从他人口中?听来,他心中?总要为此而备受煎熬。

    “张相公?受此流放之?罪,不?单是因当年新政有失,还因他是……”即便只是在自己家中?,面对的是自己最忠心的老仆,蒋先?明也很难说出张敬被流放的另一重隐情,实则是因官家的迁怒。

    张敬,是徐鹤雪的老师。

    适逢太师吴岱向官家进献了一部由民间颇负盛名的几位才子?收录编撰的《新历诗集》,其中?收录名诗共三十一首,张敬与其学生徐鹤雪互为应答的两首诗赫然在列。

    徐鹤雪进士及第之?年,张敬拆解其名其字写了一首《子?夜》。

    “冰魂雪魄”,是张敬给?徐鹤雪的注解。

    诗中?字句无不?包含一位老师对于心中?喜爱的学生的殷切盼望与毫不?吝啬的赞赏,事实上张敬此人从未如此外放地夸赞过自己的学生。

    那首诗是张敬初闻徐鹤雪进士登科之?时,高兴之?余立时写下的诗作,本应无人知,但其另一位学生贺童收拾整理?其诗作刊印时将此篇也夹在其中?,故而被传至坊间。

    其诗曾被传扬一时。

    徐鹤雪亦写了一首《竹心》回应老师的赞许,愿以竹为心,尝其韧,感其直,知行一致,以报师友,以报家国。

    然,谁也未料老师与学生相互应和的这两首名诗,会?在五年之?后成为张敬获罪流放的关键所在。

    “冰魂雪魄”如何能用以形容一个身负叛国之?罪,受凌迟之?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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