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鱼: 80-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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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傍晚也得知了此事。

    还得知了有不少人认为这诗里写的人是他们,听说这些人还设了赌局,说回来后问问江从鱼写这诗时到底想的是谁。

    楼远钧:“……”

    呵,他们注定全输。

    这肯定是写给他的。

    第83章

    江从鱼抵达北狄王庭那日, 草原上的草色都转黄了。

    城外到处都是为过冬准备草料的牧民与奴隶,其中有部分奴隶看起来是的大魏人,个个衣衫褴褛、面黄肌瘦, 显然过得很不好。

    江从鱼本来正在赏玩城郊的风光, 见到这般情景后心中微微一沉。

    当初两国没少交战,出现这种事也是理所当然的,北狄人要是成了战俘, 那也是要去当奴隶的命。

    如今他们大魏的马奴里头就有不少北狄人,只不过大多已经在大魏安家了。

    江从鱼有点郁闷,却也知道自己不是为了这件事来的,只能先把沿途的所见所闻压在心底。

    到了北狄这边为他们准备的行馆,便有人给他们呈上热腾腾的黑麦包以及马奶茶, 口感都是浓郁至极的。

    江从鱼坐下歇了会,才品尝起这些极具特色的食物来。没等他把手里的黑麦包吃完,一声爽朗的笑就从门外传来, 那笑声听起来还有点熟悉。

    江从鱼抬头看去, 只见阿罗多大步迈了进来。他今年也才二十五六岁, 一双深绿色的眼睛满含笑意, 比他通身佩戴的各色宝石都要绚丽。

    江从鱼起身迎了上去,接受了阿罗多热情的拥抱:“好久不见!”

    阿罗多也回了句“好久不见”, 还问江从鱼自己的中原话学得怎么样了。

    自从当初出使过一趟, 阿罗多就对中原王朝的繁华印象深刻,回来后挑了几个读过书的中原奴隶在身边,不时跟他们对对话,争取下次与江从鱼会面时不必译官跟着也听得懂。

    阿罗多到底不是说中原话长大的, 口音听起来还是有些别扭,不过江从鱼还是夸道:“士别三日, 当刮目相待!”

    阿罗多道:“你莫不是故意为难我?”

    江从鱼哈哈一笑:“这都被你发现了。”

    见江从鱼并没有因为自己成了北狄国主而改了态度,阿罗多心里高兴得很。他现在这个位置看似风光,实际上险隘重重,许多事务都由他那位母后做主,他说的话根本做不得准。

    阿罗多敬爱自己的母亲,不想与自己的生母相争,便只能时常出城游猎去。他看了眼桌上的饭食,说道:“怎么能用这么粗陋的食物招待远道而来的朋友?”

    阿罗多命人把他刚猎回来的猎物拿去料理,口中对江从鱼说道:“你如今酒量如何?能喝我们这边的烈酒吗?”

    江从鱼道:“他乡逢故知,当浮一大白!”

    阿罗多:“……”

    阿罗多满脸无奈地说道:“行了行了,我知道我学的中原话很粗浅了,你不用这么反复嘲讽我。”说完他也忍不住大笑出声,只觉这些时日的憋闷一扫而空。

    柳栖桐等人从旁人嘴里确认了阿罗多的身份,看向江从鱼的眼神都复杂得很。

    柳栖桐领着众人起身向阿罗多见礼。

    他们向来以礼仪之邦自居,做不出见到别国国主还岿然不动的失礼事。

    阿罗多脸上的笑容淡了淡,摆摆手说道:“今日我过来是来见我朋友的,不是以国主的身份来见你们大魏使团。”

    众人便都知趣地坐到一边,竖起耳朵听江从鱼和阿罗多叙旧谈笑。

    阮遥还掏出纸笔悄悄挪到近处,提起笔刷刷刷地记录着什么。旁人只当是他起居郎当惯了,啥事都想记一记,倒没对他这一举动生出疑心来。

    江从鱼也毫不知情,他与阿罗多吃了顿别具草原特色的烤肉,便接受阿罗多的邀请出去玩耍。

    阿罗多说道:“正好,下午斗兽场开了,我带你去长长见识。我们这边好玩的东西虽不如你们那儿多,但也有许多你们那儿没有的乐趣。”

    江从鱼欣然应邀,还问柳栖桐他们有没有想跟着一起去的。

    当初阿罗多也带着不少人,自然不在意多招待几个江从鱼的同伴。

    阮遥第一个跟上。

    戴洋这个爱凑热闹的紧接其后。

    柳栖桐和邹迎因为舟车劳顿不想再外出,便打算留在行馆整理文书。

    一行人热热闹闹地出了门,骑马前往阿罗多所说的斗兽场。

    今天兴许是有什么好戏要上演,斗兽场内外都热闹得很,有些没资格入内观赛的平民都想办法趴到高处往里看。

    阿罗多要了个最好的看台,领着江从鱼过去占据最好的视野观赛。

    没一会,场下的比赛就开始了。场中被铁栏分为两半,一半是在兽兽相斗,一半则是奴隶角斗。

    猛兽自不必说,几声兽吼就能让人不由自主地战栗;那些奴隶看起来就无害多,全都光裸着上身,无论身上还是手上都没有可以防身的东西,只能靠血肉之躯拼出条活路来。

    随着阵阵鼓声响起,场中的人和兽都动了起来,每一下都往对方的致命处招呼。

    在生与死面前,人和兽类似乎并没有任何区别。

    场中的观众显然都非常享受这种令人血脉喷张的刺激角斗,看得一个个都激昂不已,纷纷喊着自己支持的奴隶或者猛兽的名字。

    江从鱼认出其中一个奴隶是中原人,只觉心里闷闷的。他问阿罗多:“为什么是两边一起角斗?”

    阿罗多笑着给他解释:“等一会决出胜负来了,输的奴隶会被拖下去当做猛兽的食物,赢了的话……中间的铁栏会撤除,只要他能胜过那只老虎,那他就可以活下来。”

    江从鱼道:“如果他胜不过呢?”

    阿罗多道:“那当然是在角斗场中被活活撕碎,成为那只老虎的腹中餐。你看那只老虎多威风、多可爱,难道它不值得享受一顿美好的晚餐吗?”

    在阿罗多眼里,奴隶从来都不是人,他们要是胆敢犯错本来就会被拉下去杀了。

    相比之下,老虎还要更金贵些,毕竟要饲养这些猛兽可是顿顿都不能少了肉的!

    世上有几个奴隶吃得上肉?

    江从鱼看着阿罗多脸上满不在乎的笑容,第一次意识到他们与北狄人终归不是一路人。哪怕披上了友善的外皮,阿罗多本质上也是残忍至极的猛兽,该咬断你咽喉时绝不会有半分犹豫。

    阿罗多注意到江从鱼的静默,转头望了过去,关心地问道:“你不喜欢看这个吗?”

    江从鱼道:“我想要那个奴隶。”他指着场中那个长着中原人面孔的年轻奴隶说道。

    阿罗多道:“来看这次角斗的人这么多,我也不好在时候喊停。这样吧,等他们决出胜负来了,我再让人把他带来给你。”

    江从鱼道:“你是国主说话都不管用吗?”

    阿罗多指着对面那群黑压压的观众说道:“进来的每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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