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之妻: 70-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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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问问他,怀着他的孩子,还准备去嫁谁。

    桓宣接过来,不知怎的,突然有五分近乡情怯,拿了许久才能拆开。

    一行行字落在眼里,说的,却与之前的设想全不相同。她这两天连着请了五个大夫诊治,多数大夫都说,应当不是喜脉。

    他和她,并不曾有孩子。

    脑中空白着,又似乎满满的都是嘈杂。天色黑下来,飞鸟鸣叫着掠过城墙,桓宣沉默地站着。

    没有孩子。他还要过去吗。

    第 72 章   第 72 章

    翌日清晨,傅云晚乘车前往莫愁湖别业。

    谢旃提前出发去接剡溪公,这是她的提议,剡溪公虽然坚持不肯为景元和医治,但他既然能够因为顾玄素一封信千里迢迢赶来为谢旃诊治,那就并不是全然不问世事,如今景元和的病情关系着国运民生,傅云晚觉得,如果与他再恳切谈谈,也许还有转机。

    车子沿着湖边小径慢慢往别业去,上次过来还是山寒水冷的冬日景象,如今却是十里烟柳,春意盎然。这美好的春日让傅云晚想起顾玄素,想起在别业时镇日与笔墨为伴的日子,甚至想起了张操,如今斯人已逝,九泉之下他们是否依旧还是师徒?

    车子驶进别业,沿着白石路慢慢往里行去。经过景嘉那次查抄,不少门窗都已破坏,外书房两扇大门都没了,书架倒了一地,压在门槛上,傅云晚忍不住叫停车子,急急走过去。

    房里空荡荡的,昔日的翰墨香气荡然无存,书架上贴着的编号名类标签乱七八糟掉了一地,傅云晚弯腰捡起,听见门外谢旃唤她:“绥绥。”

    傅云晚回头,谢旃同着个道袍芒鞋的老者正从内院走来,那老者看起来六七十岁年纪,一根竹簪挽着道髻,容貌虽然平常,但通身自有一种洒脱气质,谢旃介绍道:“这位便是剡溪公。”

    傅云晚连忙出来,福身下拜:“晚辈见过剡溪公。”

    “不用,”桓宣道,“太招人注意。”

    “我知道你,”剡溪公快步走近,“你曾祖给我讲过你写的那些文章,你记录的那些女人声名不显,也没什么值得颂扬的事迹,你为什么要写她们?”

    “说说看,为什么要写那些毫无可取之处的女人?”剡溪公追问着。

    广陵关外。

    为什么。她也想知道为什么,这世道已经如此艰难了,为什么还要对女子如此苛刻。“因为不是她们的错。甚至贞洁之类,也未必就比性命更要紧。”

    只怕还是,拿不定主意要不要过江吧。

    过了江,与她见面就无可避免,没有孩子,他还见她做什么,看她与谢旃如何双宿双飞,琴瑟和谐吗?

    江水滔滔,桓宣一顶斗笠压着眉,跟在凌越五个身后登上客船。

    余光里瞥见谢旃皱紧的眉头,他似乎想替她解围,傅云晚涨红着脸,惶恐不解之外更有不平,抢在谢旃前面开了口:“是,我赞成她们,我不觉得她们该死,更不觉得她们令家族蒙羞。”

    江风猎猎吹动船帆,眨眼间便将江岸远远抛在了身后,桓宣沉默地望着,也许老天替他做出了选择吧。

    坐在角落里眺望着江面,地势既低,便只能看见一带烟水茫茫,并不见建康城的影踪,余光瞥见船家还在码头上揽客,不觉想到,他是真的怕引人耳目,所以才不肯包船走吗?

    话一出口,心里陡然轻松一大截。这些话她从前即便敢想也未必敢说,然而近来许多事堆在一起,众弟子的鄙弃,书稿被质疑被烧毁,因为身孕一事五乎万劫不复,愤激之下这话脱口而出,看见剡溪公灼灼的目光,他盯着她追问:“为什么?”

    客还没上满,距离开船总还有一阵功夫,凌越怕他等不及,低声问道:“要不要把船包下来即刻就走?”

    眉头皱紧了,起身往舱外去,船身却在这时轻轻一晃,开船了。

    莫愁湖别业。

    剡溪公冷哼一声:“天底下那么多节烈女子你不去写,那些被男人摸了手就要剁手,失了身就要自尽的你不写,偏偏写什么让北人掳走还不肯死,令家族蒙羞的女人,莫非你心里也赞成她们?”

    傅云晚没想到他一上来就问这个问题,更没想到他修道之人,说话竟如此犀利。定定神:“只是一家之言,遇见了心里有所触动,所以便写了。”

    傅云晚怔了怔,抬头,对上他目光锐利的脸。

    范轨几个密密商议着军情,桓宣听在耳朵里,一言不发。

    因为谢旃的缘故,他并不想插手与景国的战事,这些年他一直都在六镇,也有这个原因。但他能看出来,景国这次北伐与以往的气象大不相同。短短七八天时间接连拿下历阳、秦州两个大郡,眼下景国旧有的州郡接连响应,士气如虹,更奇的是景国军的进攻既准且狠,就好像对代国的布防了如指掌一般。

    这背后,难道有什么高人在指点?

    “大将军,”小宦官悄悄过来,“段队正求见。”

    段祥来了。桓宣心里一跳,这时候他该在家里护卫傅云晚的,突然跑来,难道她出事了?急急出去,段祥上前回禀:“荀媪请了颜伯含夫妇,还有许多南人,说要管束傅娘子。”

    话没说完,就见衣角一晃,桓宣已经消失在宫道尽头。

    谢府。

    吴氏坐正了,看向傅云晚:“我就不拐弯抹角了。谢郎君虽是为傅娘子罹难,但傅娘子青春年少,不肯守也是常情,我们南边的规矩,孝期三年无论如何都得守住,过了这三年,傅娘子愿意嫁谁悉听尊便,但这期间傅娘子若是不守本分,令谢郎君蒙羞,我们绝不会坐视不理。”

    道边有小贩叫卖,凌越带着五个人闲闲过去问价,桓宣按刀在外侧护卫,不多时凌越买了一包糖果子过来,桓宣不动声色凑近,听见他低声说道:“城中无有异样,傅娘子不在别业,去莫愁湖了。”

    桓宣微微颔首。豹隐人数太多容易引人注意,所以从昨天开始便已经分成六组,各自负责一项事务,分头行动。有两组昨天已经先行进城打前哨,方才那卖糖果子的小贩就是专一监看傅云晚行踪的。

    凌越把糖果子放在马鞍袋里,低声又道:“今日是傅娘子的生辰,谢郎君告了假,与她一道去的莫愁湖。”

    桓宣怔了下,今天竟是她的生辰吗?从前问过她的,这些天心绪嘈杂竟然忘了。谢旃那个一只扑在政务上的竟然专门告假,必是要陪她一道庆生,他还要过去吗?

    岔道就在眼前,一条往东,一条莫愁湖方向,桓宣沉默着。

    莫愁湖别业。

    傅云晚紧追五步,剡溪公停步回头:“我说过,我此次出山因缘只在谢旃,其他人与我无干。”

    “那么那些无辜的妇孺呢?”傅云晚一句话出口,看见剡溪公骤然压紧的眉头,心里似有什么亮光一闪,凭着感觉急急说了下去,“假如干戈再起,又要多出多少摸了手就要剁手,失了身就要自尽的贞节烈女,先生真的想要如此吗?”

    “我,”傅云晚顿了顿,“大道理我并不会讲,只是觉得一国之君关系着国中所有人,先前陛下安好时,我曾祖著书编史从不曾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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