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之妻: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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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宣绕过后门,找到后院一段无人看守的围墙,一跃跳了上去。

    檀香帅的障眼法。假作供给充裕给代军造成压力,让代军丧失信心,如此,只要景国有意议和,代国立刻就会答应,亦且议和的条件也会给出让步。

    唯独景国军不缺。非但不缺,这些天每次来袭还都是衣着光鲜装备精良,看得代军又是气恨又是沮丧。但这并不符合情理,景国军战线拉得这么长,补给只可能比代国军更艰难,绝不可能是这种充裕的模样,除非,是谢旃故意要给他们留下这个印象。

    谢旃从来都是这样,哪怕兖州近在咫尺,哪怕再进一步就有可能报了杀父夺城的血仇,可为了大局,他全都可以放下。

    这么看的话,谢旃是真心想要议和。至于为什么他也能猜出五分。谢旃很明白,眼下两国的实力都不足以将对方一口吞下,强求只会两败俱伤,最终苦的还是百姓,如今以五次大胜为条件议和,换得五年甚至十五年的和平,再利用这段时间休养生息,让南朝的百姓和士兵都能有机会喘一口气吧。

    陆彪被侍卫押着回营,满腹牢骚:“他要是有本事收拾了穆家和贺兰家的,耶耶就跪下来挨他的板子!一天到晚饿得眼发花还要打仗,东军中军,哪个不抢?只有咱们老实,饿死也不抢!”

    “将军,”一个部属从外面跑进来,“外头在分粮食呢,还有衣裳!”

    陆彪呼一下站起来,钻到帐门后去看,外面堆着粮包,还有许多寒衣,王澍居中主持,各部的主官正按着次序带人上后领取,眼看来领的都是黑骑,陆彪扯着嗓子骂了起来:“他耶耶的,咱们跑到这里卖命,咱们算什么东西!从后在东军,他们的嫡系吃喝都要掐尖,咱们只有吃剩饭的份儿,如今到这边越发连剩饭都吃不上了,这帮猪狗,耶耶早就知道!”

    话音未落,就听见王澍叫了声:“陆彪。”

    “都一样的,咱们跟黑骑,都是按人头发!”

    “明公,”王澍这边终于发完了补给,随着他往中军帐中去,“这些也只够半个月使用,还得克扣着使才行,眼下再想筹措实在是难了。”

    粮官按着数目清点发放,东军欢天喜地推着车一包包核对着往上搬,陆彪又是欢喜又是疑心,背着手往黑骑那边走了一圈,再看看他们号牌上的数目,心里突然一惊,竟和他的是一样的。

    陆彪彻底愣住,心里翻腾着,脸上一阵青一阵红,抬眼,桓宣带着人正从外面回来,神色冷淡:“穆家兄弟和贺兰氏劫掠民財,杀人害命,已经交付廷尉报陛下治罪,眼下该算你的了。”

    陆彪愣了愣:“你说什么?”

    陆彪咬牙,扑通一声跪在泥地里:“我认罪!但我这些弟兄都是听我的号令,他们的板子我来担!”

    啪,啪,沉闷的击打声响起,陆彪咬牙忍着,放低的视线里看见桓宣玄色的袍角一晃,往王澍那里去了。

    心里哪里肯信?黑骑是桓宣嫡系,他领的怎么可能跟黑骑一样?眼看陆续又叫了黑骑和东军各部来领,使个眼色让手下过去查验,不多时都回来了:“将军,各部都一样,都是按着人头发的!”

    许久,听见桓宣道:“好,连你一共四个人,八十板。”

    眼看他手里拿着号牌是要发粮,陆彪愣了半天,一个箭步冲出去:“在!”

    许久,听见桓宣开口,说的却是不相干的话:“你说,他会来吗?”

    傅云晚怔了下:“不冷。不用。”

    怎么会不冷,鼻尖都冻得发着红,眼梢也是,还有嘴唇。桓宣想起不知曾在哪里看过的美人图,白皮肤红嘴唇,胭脂一般的脸颊眼梢,从前他想着大约是脂粉调出来的颜色,如今见了她,才知道有的颜色全乎是天然,并不干脂粉什么事。拿起蒲团替她摆好:“垫着吧,冷。”

    傅云晚默默跪下,余光瞥见袍角撩动,桓宣在另一头跪下了,他转过脸,说话时口中呼出薄薄的白汽:“我母亲埋在这里。”

    傅云晚反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应当是在解释方才突然的沉默。他看出她的不安了吧,他实在是很心细,与他雄壮凌厉的外貌全然不同,让人惊讶着,又感激他的体贴。

    桓宣望着门外,暮色完全沉下来了,山里的夜总是来得特别快。记得几年前处理完母亲的丧事,天也是一眨眼间,突然便陷进了夜里。“她一直都想出家。”

    傅云晚觉得不该问,然而他看着她,似乎在等她问,她便不由自主,问了出来:“为什么?”

    他望着外面久久不曾说话,就在她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他开了口:“活得太苦了吧,家里人不认她,外面的人骂她,还得拼命做活养我这个杂种。”

    傅云晚心里突地一跳。觉得被杂种两个字刺伤,又激发出强烈的、同病相怜的情感:“这不怪你。出身如何,并不是我们的错。”

    桓宣转过目光看她,有些惊讶,又隐隐觉得这是她会说的话。他是见过她锋芒的,她并不是那种全然软弱,逆来顺受的性子。

    “也不是你娘的错。”傅云晚低着头,情绪突然激烈,声音打着颤,“还有我娘。”

    桓宣看见她低垂的眼睫,她在想什么,她母亲吗?她母亲一定很爱她,很努力地保护着她吧,在这乱世里,那样干净柔软的一双眼并不是容易有的。“你娘的手稿,都写了些什么?”

    “她到过的地方,见过的人。”傅云晚抬头看他,有些惊讶他会问起这些。

    然而心里,像是突然打开了一个豁口。除了谢旃,从不曾有人跟她谈过母亲写的那些东西,那些她藏在心里的文字,独一无二的记忆。“差不多都是女人。我娘从前在家时曾跟着大父编史,她说史书记的都是男人,没有人写过乱世里那些女人,她想写。”

    穆完正与幕僚商议着今日之事,厚毡帘子嗒地一响,安河大长公主快步走了进来:“都退下。”

    五个幕僚飞快地退了下去,安河大长公主在榻上坐下:“皇帝亲自处置了。”

    穆完心里一跳:“怎么说?”

    “贺兰涛是主谋,斩首,穆龙、穆虎从犯,贬为庶民发配幽州,剩下的五个夺职。”安河大长公主一张脸绷得紧紧的,“你那宝贝好儿子,他是存心让我们都死啊!”

    穆龙、穆虎是穆完跟先头夫人生的两个儿子,当下穆完红着眼骂起来:“这小猪狗,耶耶这就去宰了他!”

    “你宰得了吗?翅膀硬了,若论打起来,说不定还能一刀砍了你。”安河大长公主冷冷看他,“我才得了一个消息,就看这次能不能收拾了他。”

    “什么消息?”穆完急急追问。

    “我信不过你,怕你给他报信,”安河大长公主站起身,“若是这次你再向着他,这驸马的头衔就让给别人做吧。”

    穆完心里一惊,听见嗒地一声,安河大长公主走了。

    半晌,穆完叫过心腹:“盯着公主。”

    谢家别院。

    桓宣提灯走近,掩上了门:“女郎那日说想效力,不知还有此意否?”

    “有。”傅娇急急从榻上站起,“要我如何?”

    “可能有性命之忧,女郎也愿意?”桓宣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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