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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文学www.wawx.net提供的《我靠立人设给马甲苟命》 30-40(第9/20页)
千金延请的人,可他也救不了相公啊。”
她似乎将所有的伤心和悲痛都在这几句话哭尽了:“虞将军为大秦尽忠, 殿下几次进谏,相公更是为此朝舍弃了一切,夙夜在公。”
哪怕是这样,哪怕都这样了, 都不能两全吗?
哪怕小姐、左相是在变法终末才与世长辞, 她也不会这样难过。
可现在她们小姐身中剧毒, 变法却中道崩殂。这世间为何如此不公?不能周全小姐, 就连叫秦百世而安都不行吗?那这些牺牲、不平究竟有何意义?
方括没有阻止她。
他自己说了到了九泉之下替澹台衡去问那百年后突来之魂那些话, 神色却是苍白中带着安宁的,仿佛早已接受这结果。
澹台衡本就单薄嶙峋的身骨,因这话颤起来,他捏紧手指。
方括笑:“慕容本是你请来之人,因我久病才久居我府上为我诊病,我死后,你可叫他回去,好生看顾你。”
澹台衡喉间发紧,几乎说不出话来。半晌,他才哑声,按住他:“无暇。”
方括安静地看着他,眉眼还是无几分变化的,一如既往,世上独绝,再无其二。
中毒体弱并未削减他的风采,只使人觉得此人的寿命正如那窗棂下的灯芯,在缓慢地烧尽。
“你我虽同至交,但有一事,”他轻咳,斜飞入鬓的眉眼柔和下来,只这一瞬,他才像是数年间从未做过的方颐:“是我不敢让你知道,也不敢让旁人晓得的。”
邀荷哭得更厉害。
方括似乎是看着那被风沙遮掩的北疆,缓声:“虞宋死后,此事恐怕也只有邀荷知晓。”
他按住要说话的澹台衡:“我走后,此事绝无可能遮掩住。我只盼你。”
他的呼吸骤然变得急促,方括也猛烈咳嗽起来,澹台衡立刻倾身,从不避讳他的方括却只低头,俊秀眉眼垂下来。
“我只盼你,不要怪我。”
怪我叫你不晓得。
邀荷哭着扶住支撑不住的人,左相的侍从鱼贯而入,震惊失措地忙去叫大夫来。
无人顾得上独自站在角落里的澹台衡。也无人发现他手中被方颐塞了一枚白玉。
那本该是他的及冠礼。
后来的事,后来的事,该说连楚帝本人都没有料到,自认世事多观,通达人情的张铭、何躬行等也无从知晓。
左相崩逝,朝野哀悼,不愿意变法的保守一派官员趁此机疯狂反扑。
方颐多年扶植起来的势力都是澹台衡的拥护,然而他们却不能抵挡皇权的威力。
左相在朝声威瓦解,虞宋也战死之后,他们的坚持便更加艰难。落在澹台衡府邸的雪变得更大了,更冷。
澹台衡缠绵病榻,几乎无法上朝。
但还有人等着他站起,等着他站起去争权夺利,但这一日他强撑着从病榻上起身,手才握住那温热的玉时,就看见侍从目光躲闪。
庭竹亦面色灰败,面露哀凄。
澹台衡了解庭竹,他是自己的侍从,轻易不会如此。
可召他来问话,他也只是哭,最后用力磕着头:“殿下,殿下,他们掘了左相的坟,他们,挖了左相的坟!”
玉倏然坠地。
他来不及问为什么,甚至有一瞬间直接明白了他不必问为什么。
庭竹哭着俯身:“他们说,说左相是个女子,说她牝鸡司晨,乃是误国,所以”
百年霜雪也未压弯的松柏。
御风见雨也不见被损的屋檐。
从那一刻起轰然倒塌。
变法未败过,她使国库丰裕,澹台岳早年所累威势,终压不住民心所向;她亦清正为官,政敌无数时,也没有人毁过她一声名誉。
可在此之前,关于左相最过分的传言不过是他子孙有碍、不举。
她死后,身为女子的左相的名声一夕崩塌,朝臣耻与一个女子为伍,百姓耻于曾在她开创的太平盛世里,盛赞过,左相贤明。
他们侮她与朝臣有染,朝臣迫不及待与她割席;污她靠澹台衡上位,吊祷者最后只剩下澹台衡府中奴使,被百姓唾弃。
澹台衡剩下的寥寥生机,几乎在这场变故中被耗竭殆尽。
他不明白,知交是否是女子,便来得那样重吗?
难道她是女子,这殚精竭虑,勤勤恳恳数十年,为民谋福,便不作数,她死前毫无怨言,便是叵测,是不是。
大雪几乎将一切都模糊,可澹台衡府中的冷清寂寥,就像是冰冷箭雨,穿透厚厚的冰雪,直扑而来。
短短三月,白绫高挂,人去楼空。左相府邸本是民拜之地,百姓如今跑来却只是为唾上一口,骂她误国。
澹台衡一病不起。
那一日庭竹抱着琴哭着拦车,或许并不是晓得国要亡了。他只是明白,明白虞将军战死了。左相也去了。
她们一个为国捐忠但尸首都被左相用以谋求退敌,一个鞠躬尽瘁最后却因是女子而被万人唾弃。
公子没别的出路了。
若俗世只是待他不好,只是让风霜雨雪降在他身上,澹台衡或许不会心存死志。
他向来是那样坚韧的竹。
可偏偏,一国倾覆之下,带出来如此多潦草淋漓的憾恨。他们所以为败亡也是迟早,根本难以存续的亡秦,终其一朝却拖累了如此多的名士,生前死后,含怨而终。
商君手刃卢万达之后,厉声质问澹台衡为何逼他,为何不将事实说明,为何宁死不要他为他昭雪。
其实澹台衡立在那泼天大雪里,望着被叛军打开的城门,其后簇拥无数百姓时,只能想起他们在左相府前唾骂方括的情景。
想起北疆雪原之上横尸遍野,她的披风被血覆盖。
自此后,好友尽灭生民庆。
他做不了亡秦为这万民欢欣鼓舞的君。
澹台衡转身。
只能用一身剐换这十数年的每一声,殿下了。
第35章 第三十五章
◎子嘉子嘉◎
其实最后摧毁澹台衡的, 又何止那凌迟片刻的痛苦与将近百年的恍惚寂寥?
还有朝野的污秽,百姓的愚昧,生民自陷泥沼,难以自救。
秦覆民亡, 他们却只以为是虞宋的错、方颐的错。
没有人想过大厦将倾时是她们挽狂澜于既倒, 她们若走了便无人再扶一把, 也没有人想过对于真正救亡图存来说,所谓生死的声名, 她们看得是很淡很淡的。
她们真正看重的是民能否生。
生民相庆, 将她们虽万人往矣的意义全部抹去了。
秦疏说在商陵中留了一份礼物,其实真的是礼物。
即使现在她身边, 被卷进幻境里的宾客全都惴惴不安,神色难看:一品至三品大臣都簇拥在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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