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定事实: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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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郁岑咬紧了牙,不甘心地回过头。一时之间,就留下一个不明就里的华老。

    事已至此,目的也达到。

    程砚安又打了一个回马枪,再次举着杯,不卑不亢地赔礼道歉:“抱歉,大抵是看花了眼,华老您别往心里去,给您添麻烦了才是。”

    无辜得好似当真不知内情,这番说辞旁人也很难揪得出错。

    往不往心里去,都不是他说了算。

    自家孙女如此任性不顾场合,来龙去脉没弄清楚,便就这么甩脸色离去,华老脸色也变得难看。可到底是在社会摸爬滚打了几十年的人,再难看的脸色,离开的时候便也已经恢复如常。

    此前华老便一直不待见郁岑,被程砚安这么一搅和,只怕华家这道门从此以后就更难进了,说不准的,怕是还得被封杀。

    可惜郁岑挖空心思苦心经营了几年的一切,程砚安今天就这么三言两语便给挑没了。

    谈笑之间便断了他人生路,真狠。

    兰泽不吭声,等到人都走得差不多,两人身侧没什么人时,她才悄悄地在他跟前夸道:“干得漂亮。”

    小姑娘语速很快,说得也声小,像做贼似的。

    他起初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低头去看她,却见她背着手抿着唇憋着笑,一双眼睛滴溜溜地转,看周围,就是不看他。

    心下了然,他弯唇,俯下身,故意将耳朵凑过去:“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这人,又逗她。

    她羞着将他推开不肯再说,他却把住她的腰身将她拉回来,还是那句话那副样子,沉沉笑着缠她再说一遍。

    两人小打小闹引起周围人的注意,兰泽被逗笑,到最后只能掐着他的肩,小声地央求他:“你别闹我了程砚安,都看着呢。”

    大庭广众的。

    男人也听话,她这么一求,当真便放过了她。

    小姑娘终究还是脸皮薄,见周围人指指点点的目光,被惹得红了耳根子,低声对他道:“我想回去了。”

    今天在这里应酬这么久,该做的事已经做完,身子骨早就累了。

    程砚安却故意堵她:“想走便走,我还能拦你不成。”

    她嗔他一眼。

    以前怎么没觉得他这么不正经?

    讨厌——

    出君澜酒店的时候,时间还不算特别晚。

    她与程砚安今日喝了酒,开车送人的任务便交给了程家的司机。

    京城过了晚高峰后的道路十分通畅,她开了窗,风灌进车内,吹得发丝都凌乱。

    想起上车前的三分钟,程砚安又问了她那个老问题:回学校,还是去他家。

    兰泽这次毫不犹豫地选了回学校。

    说完后还瞪了他一眼,上次去他家险些走火,谁还敢再去第二次?

    真讨厌。

    程砚安自然是随她,只是面上含糊不清的笑,让她窘迫了好一会。

    外头的景色在飞速后退。

    学校的距离并不远,开出一段距离,兰泽便已经认出那条路——是她与程砚安家中的岔路口。

    程砚安同她讲起今日见过的那些人里,一些好玩狗血的八卦事。她听得认真,起初还在故事里,后来渐渐地,便沉迷在男人性感的磁音。

    大概是今夜喝了酒,直到抵达学校门口,他也没能察觉兰泽的走神。

    车缓缓停下,她也同他告了别。

    程砚安却也随着她一起走下来,倚在车门上,柔柔笑着。

    “我送送你。”

    她难得对他多了几分担忧:“你都喝醉了怎么送我?”

    他缓缓笑开,像个深情的无赖,低了声却道:“就是想送送你。”

    男人缱绻温柔的嗓音顺着风清晰传入耳里。

    兰泽心跳了一下。

    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办法拒绝他。

    从校门口到宿舍的距离走路也就十来分钟。

    可那天两个人走得很慢,在昏暗的校园林荫大道上,就像是所有依依不舍的初恋小情侣,都盼着时间慢一点,再慢一点。

    兰泽记得那天。

    那条路上来往的皆是学生,而他们俩刚从纸醉金迷的名利场中脱身,尚且还身着隆重的西装与晚礼服,精致地打理过自己,与这里的青春朴素格格不入。

    像贵公子与小公主。

    男人的目光始终在她身上,看她闹,看她笑,唇角不自觉微扬,甜腻腻地与她视线胶着,然后分开,望向别处。

    她脚上的高跟鞋不舒服,想脱下来却又顾忌着地上的小石子磨伤了脚,这么忍了一段距离后,程砚安才终于发现她奇怪的走路姿势。

    男人也是那个时候在她面前蹲下,对她说,上来吧。

    兰泽不想与他客气,毕竟自己也的确想与他亲近。

    于是他就背着她,慢慢地走着那段并不算长的距离。

    晚风徐徐绕过耳畔,彼此体温交融,两人又继续说起此前在车上的那桩八卦风月,交谈时彼此的声音就近在耳畔,如同窃窃私语。

    人心思静下来的时候就会胡思乱想很多。

    就比如此刻,兰泽忽地想起,今天在宴会上瞧见许多登对的夫妻,二人笑脸相迎,郎才女貌,外人看着风风光光,可她能看出,他们的状态,都是疏离的。

    大概是从小受到兰理和于舒然的浸染,她总觉得这样的婚姻没意思。

    “我不喜欢他们这样。”她对他说。

    她不喜欢家族至上的联姻,还有一对对貌合神离的假夫妻。

    她说这话的时候并没有多想。

    因此也没想过程砚安的父母是家族联姻,她与他之间,几乎也勉强够得上是她口中所谓的“家族至上”。

    说者无意,听者却有心。

    程砚安听后不语。

    他只是忽然想起兰理叔与家族断绝关系的那一年,好像也说过同样的话。

    那年,兰家父子闹得翻天覆地,到最后竟然到了满京动荡的地步。那时的兰理叔孤身一人走出兰家,站在秋季京城的落叶大街上,抗住深秋的寒意,一身气魄动山河。

    从此,再也没回过头。

    人人都说兰理是空泛理想的逆子。那时他年纪尚小,周围人议论纷纷,他将那些争论听在耳里,却莫名觉得,兰理叔是对的。

    时至今日,责怪兰理叔当年行径的仍不在少数。可岁月如梭,又有多少委身囹圄的人曾暗自羡慕过他当年的洒脱与孤注一掷?

    程砚安没想到二十年过去,兜兜转转绕了两轮,再听见这样的话,竟然是来自兰理叔家里的这位小姑娘。

    一种世事如棋的吊诡感油然而生,程砚安静静看地不说话,如海的眼眸里笑意始终如一。他今夜是真的有些醉,连带着眼中都多了几分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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