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有月亮: 70-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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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萎缩征兆的视神经在这场手术中又重新恢复了生机。

    手术非常顺利,季声甚至觉得自己可以从纱布的缝隙出处看到外面清晰的世界。

    可惜怕强光刺激到眼睛,眼睛上贴着的纱布要过几天才能摘。

    季声很担心自己眉心的位置上留疤,好在顾临说并不会。

    “过几天结痂了就好了,你要相信我们做医生的。”

    季声这才放下心来,安安静静地在医院里养病。

    这样的日子眨眼就是一个星期,这期间谢知津一次都没有来过,季声也再没有打听过谢知津的消息。

    直到一天下午,阎迟突然闯了进来,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总之他说露了嘴,把谢知津出院的消息当着季声的面儿给说出来了。

    季声诧异,到底还是没有憋住:“他的伤都好了?”

    阎迟越说越来气:“谁知道他啊,明明还疼得不敢走路,却非要闹着办出院,跟哪根筋抽了似的。”

    季声哑然,侧首的时候明显是想要说点什么的,但话到了嘴边,终究还是没说出来。

    他心里觉得自己和谢知津已经没有关系了,所以谢知津出院也好,不出院也好,都跟他没有关系。

    阎迟却终究没有忍住,在顾临一脸无奈的表情里开了个口:“季主播,知津他……”

    ——

    与此同时,谢知津正穿着一身休闲服坐在距离医院不远处的一家咖啡厅里。

    冬天的太阳像冰箱里的灯,咖啡厅的玻璃上升起了一层蒙蒙的水雾,冰得谢知津的心泛着丝丝缕缕的凉意。

    两个小时以前,有一个陌生女人进了谢知津的病房,问他有没有时间和自己聊一聊。

    女人形容枯槁,却穿着一件宝蓝色的水貂毛外套,脚上还踩着一双精致的高跟皮靴,越过纤细孱弱的下巴,谢知津清楚地看到了一副略显熟稔的面容。

    谢知津看了她一会儿,点头说可以,随即让阎迟给自己办了出院,和女人一路来到了这家咖啡厅。

    他们没有选择在医院里交流,显然是默契地知道即将要谈的事情关系着什么。

    谢知津点了两杯咖啡,然后在女人对面坐下,含笑问候了一句:“许女士?”

    许欣苹应声点了点头,随手将头上的毛线帽子摘下来,露出了那张消瘦至极的脸。

    她有着一双和季声非常相似的眼睛,眼角却已经生出了不少皱纹,精致多年的女人就在此刻显出一种疲态。

    谢知津还记得季声说过,他妈妈是芭蕾舞演员,在他的记忆里,舞蹈演员应该都十分注重保养,而不应该是现在这个样子。

    他的第一反应是许欣苹病了。

    可还不等他开口问什么,许欣苹就已经笑了笑,先说:“看来谢先生还记得我。”

    谢知津怔了一下,随即答:“是,那一年除夕,我去芗山公墓找季声,在那里见过您。”

    许欣苹又点了点头,倒是没有多少意外的神色,反倒是端起面前的咖啡抿了一口,欣慰地笑道:“是啊,那一年你找到声声了。”

    “唯书过世以后,声声每年除夕都会到墓园去,有时候跪几个小时,有时候跪整整一宿。这么多年了,你是唯一一个能找到他的人。”

    谢知津蹙眉,一时不能明白许欣苹到底想要说什么,他犹豫了一下,还是顺着她的话说:“季声这些年,都是他自己一个人,以后交了女朋友或许会好些。”

    “女朋友?”许欣苹抬头看了谢知津一眼,摇头说:“声声喜欢男孩子的。”

    她像是没注意谢知津紧抿的嘴角,又自顾自地捧着咖啡问:“我今天突然来见你,谢先生好像并不意外?”

    谢知津这才回神,冲着许欣苹点了点头,“是。不瞒您说,在得知季声出了那场车祸以后我就一直有一个疑问,是谁第一时间替季声垫付了那笔不小的手术费的?起初我以为是季声的朋友,又或者是哪个路过的好心人,但调查一番下来,都不是。”

    “是我。”许欣苹承认得非常爽快,笑容里透着一种从容娴雅的气度。

    谢知津哑笑:“其实我也查到是您了,但是一直不知道要怎么跟季声说,主要还是怕……”

    主要还是怕季声不愿意接受。

    要怎么才能接受呢,将近二十年都对自己不闻不问的母亲,却忽然出面替他垫付了一笔手术费。

    就算是季声那样冷静清醒的人恐怕都要找到许欣苹,然后质问一声为什么。

    许欣苹将这个答案说给了谢知津听。

    “声声这些年,过得十分不容易。”

    “自从我和唯书离婚以后,声声就把自己封闭起来,不愿意再与别人交流,在他的那个小世界里,没有父亲,更没有母亲。”

    “不过不知道声声有没有同你讲过?小时候最疼他的人,其实是他的外公。”

    “没有。”谢知津怔了一下,却并没有找到季声说这件事的记忆,“他没说过这个。”

    许欣苹淡淡地“嗯”了一声,又不紧不慢地说:“声声小时候就是外公看大的,也是一直住在黎江市的,直到六岁那年上小学,才被我和唯书接回了南京。”

    “因为这个原因,声声十分想念外公,一放寒假就央求着我们带他来黎江市接外公。可也就是那一天,那场车祸发生了,声声的外公将他抱在怀里,自己却当场身亡。”

    谢知津讶然,“所以季声这些年……一直在自责?”

    “自责。”许欣苹默默地啜了一口咖啡,“他自责的事情太多了,他外公、他父亲、还有我,我们每一个人都带给他圆满的开端,每一个人也都没能逃过惨败的结局。我们做父母的只知道逃避,却要一个孩子来面对这一切,也是非常可笑。”

    “声声那么好的一个孩子,从小被我们捧在手心里长大,像小王子一样,开心、快乐、健康、幸福,但有一天却不得不因为家庭的原因陷在泥地里,这种感觉,想必谢先生现在深有体会?”

    谢知津深深地看了许欣苹一眼,一方面是诧异她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另一方面又觉得她说的很有道理。

    自从谢明洵过世之后,他也算是墙倒众人推,见惯了从前没有过的白眼,也险些在白誉和李明储的算计里丢了身家性命。

    所以他更能理解季声,也更能体会那种世家小公子一夜之间被碾入泥潭的挫败感。

    谢知津沉默了很久,一直等到肋骨处泛起丝丝凉凉的疼痛时才又开口:“您今天来找我,不只是为了给我讲季声的过去吧?”

    许欣苹点了点头:“当然,我说这些,只不过是想要让你看到一个更为完整的声声。”

    “声声随我,脾气又倔又傲,心里明明已经后悔了,但嘴上就是不愿意说出来,他就是这样的人,再怎么改也改不了了。”

    “我对他虽称不上关切,却也十分了解他这些年的心境,十几二十几的孩子,却非常少年老成。谢先生,我要谢谢你,因为他直到遇到了你,所以才变得会哭、会笑、会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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