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手: 2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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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显然,这种情绪在顾翌安身上是极其少见的。

    林宿随便一咂摸,便开口问道:“大半夜什么意思,听你这口气,我是搅和你什么好事了?”

    顾翌安抿起唇角。

    默然片刻后,情绪渐渐消散,顾翌安对林宿的问题选择避而不答,又问:“说吧,什么事?”

    林宿也没抓着不放,转而说起正事:“你不是跟我说你爸要来吗,我问问什么时候,别刚好跟我出差的时间撞上。”

    顾伯琛和秦薇定居在加州,而顾翌安在马里兰,两个地方相隔太远,除了圣诞节,一般也就出差才会去他那里。

    上次在海边栈道,顾翌安给顾伯琛打电话的时候,说是要去马里兰呆上大半个月,嫌住酒店麻烦想住他家里去,顾翌安便让他跟林宿联系。

    顾翌安简单说了两句,话刚说完就要挂电话。

    隔着电波信号,林宿就跟长了一双透视眼似的,冲着电话就喊:“诶,等等,先别急着挂。”

    “还有事?”顾翌安又将手机放回耳边。

    林宿“啧”一声:“聊聊呗,你都回去这么久了,我还没问你呢,怎么样,见到那头刺猬小师弟了?”

    还说呢,人刚才还好好在这里,也不知道是被谁一个电话给杵没的。顾翌安指节抵在眉心,压下那点想骂人的冲动,平静道:“见到了。”

    “进展如何?”林宿接着就问。

    顾翌安淡声回:“没什么进展。”

    林宿“嗞嗞”两声:“不应该啊,他不还住在我那儿,哦不对,是你那”

    顾翌安没空给他八卦,径直就把电话给挂了。

    第25章 质问

    钟鸿川手术结束第二天,周远清才辗转得到消息。

    这么大的事,陈放和俞锐居然给他瞒了一个密不透风,老教授听说后,大早上气得血压直往上飙,当即便从家里赶去了东院。

    钟鸿川还在监护室住着,高龄患者,术后尤其怕感染,周远清就没进去。

    他自己身体也不好,前几年一次脑梗过后,腿脚就不方便,此刻站在玻璃窗外,手上还杵着一根手杖。

    百叶帘拉了一半,周远清微躬着身子往里瞧,视线正好跟钟鸿川对上。

    钟鸿川刚醒不久,头上缠满了白色绷带,护士正在给他鼻饲用药。

    看到周远清的瞬间,钟鸿川眼睛轻缓地眨了一下,眼尾晕起浅浅的一点笑意,是让他别担心。

    俩人认识都有大半辈子了。

    读书时,他们就互为知己,留学回国后,彼此又同在八院共事将近三十年。

    看到老伙计就这么躺在病床上,周远清一下没忍住,眼睛瞬间就红了,侧过身缓了好半天才把情绪给压下来。

    待平静下来后,他又俯下身去,冲病床上的钟鸿川摆了下手,用口型勉强跟对方讲了几句话,这才拄着手杖缓缓离开。

    陈放被老教授骂了一顿,不敢再往跟前凑却又实在不放心,便一个电话打到顾翌安那里。

    顾翌安会议结束便立刻赶去东院。

    他从病房到病区办公室,来回找了一圈,最后在医院小花园里发现周远清。

    正值黄昏日落,周远清端坐在一张长木椅上,两只手搭着手杖,正对着夕阳愣神。

    他穿着单薄的中式唐装,脊背微往前躬着,身上像是笼着一层层淡淡的金色余晖,入眼的温度明明是暖色,背影却显得如此单薄且落寞。

    十年不见,此刻的周远清老态尽显,已经完全无法和顾翌安记忆里的周远清融合到一起。

    顾翌安嘴唇翕动,眼底有一瞬的湿意,靠近的步伐也变得沉重起来。

    他走到周远清身前,弯下腰,很轻地叫了一声:“老师。”

    顾翌安是背着太阳光站的,以至于周远清抬起眼,看着他的脸像是反应了足足好几秒,才把他给认出来。

    “是翌安啊,”周远清慈祥地笑笑,拍了拍自己身旁的位置,“来,坐老师旁边,陪我看会儿这难得的夕阳美景。”

    顾翌安点头说“好”,随后安静地在他旁边坐下。

    盛夏的晚霞总是很漂亮的。

    日薄西山,太阳慢慢往下降,释放出大片的火红色灼烧周围的云层,而又消散在朦胧的夜色中。

    不多时,一场黄昏谢幕。

    渐渐地,远处的高楼逐渐亮起霓虹,周远清突然笑了一声,笑声很轻,笑意未及眼底就消失了,好像那并不是笑,只不过是一声轻叹。

    然后,他说:“你看,这太阳啊,总是会下山的。”

    顾翌安心里一酸:“老师”

    周远清冲他摆了下手,拄着手杖要起身,顾翌安连忙伸手去扶。

    周远清站定后跟他说:“陪我去喝杯茶吧。”

    顾翌安依旧扶着他,应了声:“好。”

    无论东院还是西院,周远清的办公室一直都是在的。

    不仅如此,后勤还交待清洁阿姨每天去打扫,所以推门进去,里面一尘不染,干净整洁,甚至还能闻到一丝安神檀香木的味道。

    周远清从柜子里取出整套茶具,还有存放普洱的茶盅。

    顾翌安主动坐到沙发正中泡茶的位置,周远清看着他笑笑,倒也没拦着。

    热水烧开后,他轻抬下巴,指了指顾翌安左手:“用那只手试试?”

    顾翌安右手伸到一半收回来,随后轻笑着点头,换上自己的左手。

    从净壶,洗茶,过滤,再到最后的正式冲泡,周远清视线一直落在他手上,人却有些恍惚。

    他想起第一次在老师家里见到顾翌安的时候,顾翌安还不过是个小孩儿,六七岁的样子,礼貌又安静。

    只是简单几句闲聊,周远清就发现顾翌安身上带着超乎同龄人的沉稳。

    那时候周远清就笑着对顾景芝说:“老师,我看您家这孩子,可天生就是拿手术刀的好苗子。”

    顾景芝当时已经到了风烛残年,对自己的小孙子自然是很了解的。

    他未置可否地笑着,冲周远清说:“那我以后就把他交给你,让他认你当老师。”

    当时的顾翌安并没有意识到,那一天,顾景芝看似玩笑般的一句话,其实是师徒二人心照不宣的默契,也是对他后来学医之路的一场托付。

    做医生,太感性了不行,过于理性了也不行。

    而顾翌安恰好介于两者之间,甚至带着一种超乎常人的冷静和超然。

    这也是为什么,大学时候周远清就经常跟别人说,顾翌安这双手,天生就是为手术台而生的。

    思及此,周远清心里一阵怅然。

    直到栗色普洱填满小小的白瓷杯,顾翌安向他奉上第一杯茶,周远清才缓缓回神。

    周远清端着茶杯却没喝,另只手抓过顾翌安的右手,撩起衣袖看了眼那骇人的伤口,而后轻拍着他的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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