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手: 2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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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主任,这个病人”曹俊将视线抬起来,重新看向俞锐,语气很是委婉,“好像不太符合入组标准。”

    俞锐沉默着点点头。

    的确是不适合,这点俞锐自然很清楚,不然他也不可能等到这时候才单独拿出来。

    闻言,顾翌安翻页的动作戛然顿住,他抬起眼皮看了俞锐一眼,而后向曹俊摊手要资料:“给我看看。”

    再看一眼,结果也是一样的。

    顾翌安甚至还说:“病人做过心脏移植手术,单从他半年前的心肺CT来看,心脏已经出现衰竭,即便没有这颗脑部肿瘤,他的情况也没办法撑太久。”

    器官移植后出现衰竭,这是最关键的一点,而且是列在受试者排除标准第一条的,顾翌安这么说出来,无异于是在提醒他,这件事毫无可能。

    俞锐抿了下唇,回说:“我知道。”

    他站在桌边没动,左思右想,最终还是忍不住出言争取:“其实,我是想问,能不能把他安排到对照组?”

    加入临床试验的受试者,并不是所有人都会使用COT103疫苗,有部分患者会被分配到对照组,使用并无任何治疗效果的安慰剂,以便获得数据对比。

    而且,这次的临床试验是单盲试验,也就是说研究组成员可以很清晰知道对照组和治疗组成员情况,但患者本人却并不清楚自己注射的药物到底是COT103疫苗,还是安慰剂。

    的确,无论是从心理上,还是从实验数据看来,哪怕只是注射安慰剂,加入过对照组的病患往往都会比其他癌症晚期的患者萌生出更强的求生意志力,同时也会让病人家属感觉到一丝希望,甚至获得更长的生存期。

    但这种希望,比海市蜃楼还要虚幻,一旦被戳破,病人甚至会比患癌初期还要绝望。

    所以,俞锐那句话说完,顾翌安眉心几乎是立刻蹙起来的,否决得也很干脆:“不行,这不符合规定。”

    他将病历资料放回桌上,曲起的指节扣在上面:“而且以他的情况,病情随时都会恶化,你这么做毫无意义。”

    俞锐半垂眼眸,视线落在病人姓名栏上,默然片刻,最终还是将病历拿了回去。

    他走到门口,顾翌安叫住他,忍不住出言提醒:“俞锐,过度共情,是外科医生的大忌。”

    俞锐门拉到一半顿住,背对顾翌安回道:“知道了,谢谢翌哥。”

    说完,便抬脚走出了会议室。

    等人走后,曹俊叹息一声说:“俞主任好像格外在意这个病人,我看病历上,光这五年里,他就主刀了这位病人三次手术。”

    “而且,我看那病人心脏移植好像是在三十五年前,”曹俊边说边像是才反应过来,满脸写着惊讶,“哇,心脏移植还能存活这么多年的,这种病例应该极其少见了吧。”

    顾翌安闻言一怔,低声自语:“三十五年前的确很少见”

    会议室出来,俞锐靠着走廊扶手站了会儿。

    陈放正好路过,跟他说晚上科里聚餐,别忘了。

    说半天,俞锐一点反应都没给,陈放伸手在他眼前搓出个响指:“不是,跟你说话呢,大白天你发什么呆啊?”

    “嗯?”俞锐倏忽间回神,“没有,就有点累。”

    他站直身子,指节抵在眉心压了压,同时也将心底刚才冒出头的那抹情绪平复下去。

    陈放古怪地看着他,目光上下将俞锐打量了好几遍。

    尤其看他一脸沉重,再回想起这段时间顾翌安和他都奇奇怪怪的。

    于是下一秒,已婚中年男人便开始操心起来:“不是,你俩最近什么情况?之前不是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闹僵了?”

    俞锐一怔,含糊道:“没什么,就有点误会。”

    “嘁——,不爱说拉倒,当我爱操这份儿心一样,”陈放看他又装闷葫芦,抬手一挥,“别忘了晚上科里聚餐。”

    聚餐是陈放上周就定下的,特意挑的周五下班。

    一方面是庆祝研究组的阶段性工作基本完成。

    另方面,顾翌安回国当天,陈放就承诺了一场接风宴,到现在都快一个月了还没兑现,也实在说不过去。

    医院工作忙碌而乏味,好不容易听说有聚餐,科里同事全都美滋滋地等下班,结果还没到下班,神外办公区便突发一场意外。

    起因是某位病人家属,突然带着两大桶油漆到办公室,看见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就往人身上泼,边泼还边骂骂咧咧,嚷嚷着要让他们还钱。

    陈放当时在手术,俞锐门诊出到一半,紧急被叫了回来处理纠纷。

    综合区办公室当时就侯亮亮和主治医师刘岑在,俩人都被泼了满满一身油漆,看起来一个比一个狼狈。

    顾翌安和曹俊正好在神外病区对受试者进行查体确认。

    闻讯赶来时,乍一看,还以为他俩是搞行为艺术的街头画家。

    俩人的白大褂和脸上胳膊上,全是花花绿绿的油漆,很多甚至已经干成一块一块,凝在皮肤上,连抠都抠不下来。

    曹俊当即傻眼:“临床果然是个高危职业,之前在国外就老看到伤医新闻,没想到还能亲眼瞧见一次。”

    办公室里,清洁阿姨拧着拖把还在清理油漆,其他医护人员已经回到各自的工作岗位。

    闹事家属也被带去医务处,俞锐自然也不可避免地被叫了过去。

    侯亮亮拿着一面小镜子,用纸巾擦半天也没把他脸给擦干净。

    顾翌安掏出一包湿纸巾给他:“用这个吧,实在不行,用毛巾和热水试试。”

    侯亮亮眉毛和眼皮上都是油漆,连睁眼都费劲。

    他接在手里道了声“谢谢”。

    胡乱擦了几下后,侯亮亮努力地撑起眼皮,苦笑说:“我其实还好,岑哥比较惨,他那身衣服可是手工定制,估计整个都得报废。”

    刘岑的白大褂已经脱了,即便是这样,他身上的衬衣和西裤也未能幸免,如侯亮亮所说,基本报废。

    他边用毛巾沾水擦着,边说:“跟俞哥比起来,我这身衣服算得了什么。”

    “也是,整件事最无辜的就是俞哥了。”侯亮亮愤愤地将湿巾揉成团,抬手丢进垃圾桶。

    “这家人也是够奇葩的,当初老奶奶到医院,家里不闻不问没一个人过来,别说住院费手术费了,连签字的人都没有,要不是俞哥签下军令状,老奶奶根本就撑不过当晚。”

    侯亮亮一句话说得不清不楚,曹俊和顾翌安并不知道前因后果。

    于是刘岑便大概给两人解释了一下。

    那是一位不识字也说不太清楚话的老太太,因为突发脑溢血昏倒在路边,被好心人送到医院。

    来的时候,老太太早已经意识不清,小护士找遍全身,最后从她衣服口袋里翻出一张家人联系卡。

    结果医院的人打过去,电话那头却嘟囔着说不认识,跟他们没关系,随你们医院处理。

    人命关天,俞锐坚持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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