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却只想当驸马: 4、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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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起周念蕴便忙得很。

    “季顺回来了,想给小姐请安。”采郁正逐一汇报,“徐玉朗早上问到小姐的情况,奴婢啐了他几句。哦,对了!那袁家公子袁进送了请帖来,也想求见小姐,现在跟刚到的曾大人在一处呢。”

    周念蕴按按发胀的脑袋:“我说晨起时喜鹊怎么叫那么欢。”喜鹊叫有客到,她没心思全见,“叫季顺进来吧。”

    采郁得令下去,刚到窗外就遇上了什么人在说话,不多时便有一道细细的男声传来:“小姐可好些了?听闻有人惹得小姐不快。”来人面白无须样貌青葱,脚步轻快地进来给周念蕴行了礼,故作凶狠,“该拖下去打板子。”

    季顺,她府上的掌事太监。

    “你这话说迟了,我早已采纳道长的法子。”周念蕴笑了,假模假样的要拿他开刀,“要不打你一顿,给我出出气?”

    季顺几个跨步过来屈身坐在底下的脚床上,讨好的替她捶腿:“若能让小姐开怀,多打小的几顿也值呀!”

    腿上的力道适中,周念蕴这几天筋骨都僵了,不由得眯起眼懒懒地问:“不是叫你自己玩去,怎么回来了?”

    “小的蒙小姐恩典在青州做几天常人,却是不敢忘本的。”季顺穿着寻常男子服饰,宫里带出的贵气叫他跟那些个富家子弟一般无二,他恭维着讲明来意,“今儿特意来看望小姐。”

    说话间采郁洗了葡萄过来,与季顺坐在一处剥好递给她。

    “好甜!”周念蕴很惊喜,不但甜,汁水也足,“你们也尝尝。”

    “的确比别馆的好吃。”采郁赞不绝口,季顺顺嘴问道,“这是外头买的?”

    采郁回说:“是曾知府叫徐玉朗大人带来的。”

    “送的礼怪寒酸的。”季顺脱口而出,听她俩笑起来,不管不顾先跟着傻笑几声后说,“徐大人时任县丞,很得知府器重。”

    “你如何知道?”周念蕴好奇。

    酒肆吃一顿酒,出手阔绰些称兄道弟的的便自己贴上来了。季顺不敢说实话,避重就轻地:“听别人说的。曾知府在琼州声望不错,他手下以徐玉朗为首,有好几个得力的。”

    余光瞥到桌上请帖,周念蕴问:“那袁家呢,可曾听说过?”

    “可是袁伯爵府?”季顺真的知道,见周念蕴点头,他如数家珍,“他家祖上于康成王爷有一饭之恩。”

    康成王爷是高祖幼弟,高祖在位时家国动荡,几十年征战不断,末了就剩这么一个弟弟,王爷一句话,叫乡野袁家飞上枝头,从此伯爵头衔加身,特赐号康吉。

    不过康成王爷去得早,袁家几代子孙也不争气,如今堪堪占着伯爵的名头,事事还高调张扬,不知收敛。

    无关紧要的人家,周念蕴本就不想理睬,只待一会叫采郁回绝了就是。

    他们还没说几句话,外头嚷嚷起来:“……什么东西敢叫本公子等这么久?请你赴宴是给你脸子,还真当自己是根葱了?”季顺与采郁惊诧的对望一眼,得了周念蕴吩咐,采郁率先出去。

    周念蕴望向声音的来源,男子头戴玉冠,手拿玉壶,正叫嚣着想闯进来,曾如易好言相劝以身去挡,他不敢轻举妄动,只在门口喧哗。

    采郁去了,袁进装模作样整整衣衫,停了污言秽语,上下打量一番后,竟伸手想摸采郁的脸。采郁怎肯吃他这个亏,一把躲过去,趁他不注意反手抢过玉壶狠狠往他身上砸,最后落在地上摔地粉碎。

    “啪——”的一声,袁进的理智跟着玉壶一起瓦解:“唉?!小贱人!爷是看得起你,琼州多少人想攀爷的关系没机会。”他说着就要动手,“给脸不要,看爷今天就给你撕碎!”

    场面十分混乱,采郁脸皮薄,委屈油然而生继而转为一股怒气,拼了命也要去挠袁进。别馆闻声出来的小厮和袁家来的家丁扭打在一起,曾如易死命拦着扬手要打采郁的袁进,一时间挨了好几下。

    周念蕴面无波澜,季顺却暗自心惊。他十分了解公主,越是生气越是冷静,这实实在在的怒气,袁进不会有好果子吃。

    “都住手!”这一声亮如洪钟,众人或是惊吓或是震慑纷纷定住。

    来人排成几个纵队,队列齐整清一色的铠甲劲装,为首的身高八尺,腰带佩刀,满身见过血的匪气,是琼州宣抚使赵阔。

    来的还算快,周念蕴这才放心坐下。她来了琼州一是知会了知府曾如易,二就是兵部了。她到达别馆的同时,赵阔便亲自率领一小队精兵驻扎在玉瓷山山腰,就是以防不备。

    外头袁进一呆,宣抚使怎么会出现在这儿?要知道这帮人只听军令,不管人情,落在他们手里可不是什么好事。他下意识看向采郁,她来头这么大?

    众人被团团围住,赵阔厉眼一横,恶声怪气的问:“大庭广众聚众斗殴,目无法纪。”他眼神狠狠地从袁进身上剜过,“谁起的头?”

    “她!”袁进怕归怕,眼珠子一转没皮没脸地指着采郁,“她摔碎我的玉壶,还叫小厮打伤我的人。”他脸不红气不喘,越说越觉得自己才是委屈的那个。

    采郁不动声色与赵阔对视一眼,没做声。袁进却以为她是怕了,暗暗放心,看来宣抚使的出现不过是巧合。

    赵阔又问:“为何摔你的玉壶?”

    “她听闻我是琼州袁伯爵家,妄想攀附,我自是看不上,她便恼羞成怒。”袁进对自家底气十足,觉得这理由一出谁会不信,也借此告知赵阔他的身份,想他能通融几分。

    实实在在地泼脏水,采郁气结:“你颠倒黑白!”

    曾如易帮着说话:“袁公子话说的不对,明明是你动手在先。这位姑娘也从未表明想与你有什么瓜葛。”

    袁进的眼神像要吃人,眼珠贼眉鼠眼的在曾如易和采郁只间来回转,不知在动什么歪心思。

    “还不说实话!”赵阔眼一瞪,佩刀横在胸前,很能吓唬人。

    “大、大人……”袁进缩缩脑袋,很没骨气的嘟囔,“您不能冤枉好人啊!”

    赵阔被他气笑,往前走几步,压迫式的身影笼罩在袁进身上:“你来为何此处?”

    听闻兵部的消息最是灵通,袁进不敢不信这才真的慌乱起来:“我、我爹是袁伯爵,五十寿辰将近,今日来请这位小姐赴宴,谁想她一直推三阻四的。”

    “所以你便硬闯?”赵阔反问。

    “怎么能叫硬闯。”袁进讨好地笑着,还不忘泼脏水,“我听闻别馆来了位贵客,说是祈福来的,便想着定要登门拜会。”

    采郁直觉他嘴里没什么好话,果然听他意有所指:“谁想这位小姐只肯让曾知府进去,别人一概不见。我就想问问,曾知府能在别馆来去自如,我堂堂伯爵家又差在哪里?”

    可怜曾如易为官一向端正清廉,每回来见周念蕴必要经过层层禀报,为官多年男女之事上更是从未有过差错。此时被人这样编排,气的脸色通红,一手像有千斤重,抖得指不稳袁进:“一派胡言!”

    不规不矩采郁忍了,波及到周念蕴她一句也受不了,上去又要挠他,被赵阔大刀一横,稳稳地拦住。她便却忍不住破口大骂:“放你娘的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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