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竹马: 2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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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

    所有人站在手术室外,没有一丝血色。

    风愈来愈大,外面不知何时起,雪花夹雨丝飘落。

    宁酒气喘吁吁站定,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等见到顾暮迟脸色黯淡,静静坐椅子上,她不敢发出一丁点声音,渐渐察觉到某些可怕的事情。

    陈建站在一边,涕泪横流,寂静的走廊里,响起粗重压抑的哭泣声。他猛锤胸口,干燥蜡黄的脸颊淌过泪水,留下数道沟壑般的痕迹。

    走廊的窗户没关,风尖啸而过。

    厚重的羽绒服包裹身体,宁酒的身体依然很冷。

    没有一个人说话,任由沉默蔓延。

    她听不清附近的人在说什么,眼睛里只看到了顾暮迟一人。他低头表情不清晰,手指紧紧攥成拳,像凝固的雕像纹丝不动。

    陈建哭完一阵,空荡的走廊响起他崩溃的声音:“前几天她说要给他买百科全书。”

    几人沉默地听。

    “下雨天为了他的生日礼物,一个人跑去书店买书。”

    “……”

    说到这里,他终于控制不住,颤抖的手恶狠狠指向顾暮迟:“这个害人的灾星,干脆把我也克死算了。”

    宁父乔母连忙劝说:“话不能这么说,这事跟暮迟无关。”

    陈建丧失理智,激动到胡言乱语。

    关于事情的经过,从只字片语中渐渐成形。

    顾暮迟的生日在1月3日。

    前几天,钱奶奶做好打算,准备买一本自然百科,给他当生日礼物。跟陈建提过几次,然而陈建没放心上,她自己也忘记了。

    生日那天,突然想起来,天色已经晚了。

    饭桌上顾暮迟一声不响,没提任何要求,钱奶奶不舍得他失望。

    外面下起细细密密的小雨,书店还没关门,她打了把伞慢慢往小区外面走,路上点了点手里的钞票,想给外孙一个惊喜。

    直行前方是条六车道的大路,车流来来往往,几辆临时停放的电动车阻挡了人行通道。

    她往车道的方向绕了一圈。

    雨越下愈大,模糊的夜色下,一辆小汽车偏向右方,失去控制,径直撞向电动车所在的位置。

    从交警那里询问出这些具体的细节,汽车司机醉驾,这才出了车祸。

    陈建听到一半再也忍不了,动手狂揍那名神志不清的司机。

    哀嚎声和毒骂同时响起,这幅混乱的场面,经过几名交警的阻拦,渐渐得到控制。

    司机押送到公安局处理。

    陈建去手术室外等手术结果。

    没有任何人愿意看到这场意外,可意外发生了,总要有个人负起这份责任。

    是谁导致了这个结果?

    如果钱奶奶没有去买书就好了。

    如果司机没有酒驾就好了。

    那么多凑巧的如果,其中一个中止,意外就不会发生了啊,大多数人会这样想,包括陈建。

    肇事司机被交警带走,压抑的怒气无法宣泄。

    而那个男孩,脑袋低垂,承担了陈建撕心裂肺的痛骂。

    “是你的错!”

    “老婆子因为你出事了!”

    宁仁永拉住了陈建,却堵不住他的嘴。

    走廊回荡着老头子粗狂的叫喊,路人们往这里投来了异样的目光。

    宁酒呆呆站在旁边,至始至终他低着头,唇瓣颜色苍白。

    她的鼻子酸胀,远远看着,一时之间不敢打扰他。

    冷风穿过走廊,陈建还在发疯。

    她瑟缩地抱起胳膊,恍惚间,仿若听到一个若有若无的声音,带了几分艰涩。

    “对不起,都怪我。”-

    手术将近三个小时,医生神情疲惫,从里面出来,平静宣布了死亡结果。

    走廊再度爆发陈建难以接受的哭泣声。

    医生面带歉意,然后跟在场唯一情绪稳定的成年人,进行了按部就班的沟通。

    一名家属情绪失控,另一个还是小孩,宁父便替钱奶奶走完了最后的手续。

    宁酒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流的泪,更不记得那天如何结束的。感觉像一场梦,回过头的时候,迎来了钱奶奶火化后的骨灰盆。

    八天后举行葬礼。

    做完遗体告别仪式,当天陈建去小区附近的酒店定了丧事酒席。酒席上的大人们高谈阔论笑容满面,把死亡看得风轻云淡。

    宁酒心情沉重,完全没有胃口,寥寥草草喝了几口饮料,便跑下桌找顾暮迟,只可惜没找到。

    这几天他没去上学,一个可能的猜测在脑海里形成,宁酒跟家里人打完招呼,独自跑回家。

    陈建年纪大了记性差,生怕把自己关在门外,特意在走廊的消防设施里放了把备用钥匙。

    顾暮迟曾跟她提起过,此时站在门外,没人开门,她犹豫了下,最终担心战胜了理智,找到备用钥匙开了他家门。

    推开他卧室的房门,放眼望去,里面空无一人。

    她小心翼翼地喊了声:“顾暮迟?”

    没人应。

    她挠了挠头,以为他太难过,跑附近公园散心去了。

    正要抬脚离开,衣柜内不慎透露了一声克制的咳嗽声,极隐秘,响了一下马上消失。

    脚步顿住,她慢吞吞往衣柜靠近。

    有那么一刹那,她觉得自己产生了错觉。

    以往那个眼高于顶,天不怕地不怕的人,蜷缩狭小的地方,清瘦单薄的身躯盖了几件毛衣。

    昏暗的柜内,突然的光亮使他睁开了眼睛。

    宁酒蹲在外面看了一会儿,柜子外面的光线照亮了半张脸,唇色略显苍白,两颊却泛起异样的红晕。

    她就这么盯着,不知道多久。

    11岁的小孩,消化不了太沉重的打击。

    顾暮迟生病了,没人照顾他。

    眼前冒出医院走廊里的一幕,耳边响起他那时候艰涩的回答,宁酒眼睛一酸,用力眨了下眼睛,这才把眼泪憋回去了。

    她不管不顾钻进衣柜。

    顾暮迟闭着眼,嗓音带着缺水后的沙哑:“你进来干什么?”

    “里面暖和。”宁酒缩在他身边,衣柜空间小,挤两个小孩不成问题。

    正如宁酒所说,里面确实十分温暖,冬季衣服沾染上了顾暮迟的温度,如同被窝,甚至比被窝还要更暖和。

    他又说:“我生病了,容易给你传染。”

    “我不在乎。”她小声说,“而且我前几天感冒了,没那么容易被传染。”

    一阵沉默。

    顾暮迟扯了扯唇角,呼吸深深浅浅十分不规律。

    他意识昏沉,一双冰凉的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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