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一道: 24-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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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是看话本子把脑子看傻了吧。”

    毕竟书里就是这样写的。尽管此前她已经告诫自己去享受,而非去发泄。可现在,当真的对谁起了点兴趣,她那些阴暗想法又不受控地飘了出来。

    再等等看吧。

    谢平给她剥着虾蟹,“姐,有哪道菜不合你胃口么。你怎么都没吃几口菜呢。”

    她的心绪忽然变得乱糟糟的,搪塞谢平说早已吃饱了。

    饭局里的人,有她的朋友和朋友的朋友,有她的情人,有认识的和不太熟识的……

    隔了八年,总觉与他们之间,始终隔了层山峦,迈不过去。

    灵愫漫不经心地问谢平:“闫弗呢?怎么没听你说他的消息?”

    谢平的笑意僵住。于是他再次把她扫出馆。

    “请你闭嘴,请你自重,请你不要再来纠缠我。”

    他把她踩过的地拖了一遍,把她用过的茶具扔掉,仿佛这样就能不再想她。

    他以为,她还会继续纠缠。老板搬来一扇临时裁好的门,“客人,你把换门钱付了吧。”

    本来老板下晌就想说这话,可那时看见蔡逯气势汹汹地跑走,他就没敢说。

    褚尧问那碗汤是怎么回事。

    老板愧疚回道:“是我认错了关系。这阵子客人少,好不容易来了您与那姑娘两位住客,我就想,要不给住客一些惊喜吧。看着您俩像小两口,我就把自用的补肾汤分给您一碗。谁知……”

    老板叹了口气,“谁知我是好心办了坏事。”

    一夜迷乱的源头,大概就是这碗补肾汤了。

    可褚尧心知肚明,事情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药物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心在朝向谁。

    倘若昨晚不是灵愫,而是另一位陌生姑娘敲开了他的门。那样的话,即便是自宫,褚尧也断不会占人家姑娘便宜。

    类似“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这类话术,都是在为自身的荒唐行径找借口。

    喝醉酒,吃错药,都不是做逾矩事的理由。

    在褚尧看来,昨晚的事能做成,只是因为他们对彼此有爱慕,有喜欢。

    他的心已不自觉地朝向她,当觉察出她想做而他也想做后,他就丢掉了理性。

    他就用他的初次,换来了一夜感性。

    褚尧去到了自己屋里,见灵愫正靠着屋外的露台栏杆,拿着烟枪,悠闲地抽烟。

    她换了件无袖纱衫,头发用一根木簪低低挽在颈侧。在他面前,难得显露出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

    灵愫问:“下面那束花怎么不带上来?不是要送我的吗?”

    褚尧愣了下,“不是,那花原本就在那里,是片垃圾。”

    她“哦”一声,感慨着:“可惜啊,这样美丽的花,竟也会成为被人遗弃的垃圾。”

    这么美丽的花,竟也会成为垃圾。

    褚尧静静望向她。

    所以于她而言,蔡逯也只是个被遗弃的花束吧。

    她愿意养花时,哪怕那花刺多枝杂,她也会耐心修剪。

    她失去兴致时,哪怕那花开得再娇艳,她也会扔地上踩几脚,末了再云淡风轻地喊一声“垃圾”。

    褚尧突然很后悔。

    他明明知道她是多么薄情的人,可因昨晚上头,他偏偏听信了她的鬼话。

    他就不该来招惹她。

    可说实话,没有人能抗拒得了“你是我最后一个”这句话的魅力。

    万一呢……

    她肯做,一定是“爱”他的,不管这是何种爱,爱多还是爱少。

    万一,他能让这个渣女收心呢。

    褚尧想,他一定要是不同的,要跟她的其他情人不一样,这样那个“万一”发生的几率还会大些。

    要在哪里不同呢?

    也许先得让她意识到,他没那么容易被她拿捏到手。他不能太乖,要标新立异。

    他在她面前,是一个保守的、疏离的、高冷的大夫。

    他想为了使她更爱他,他得加深这个刻板印象,好倒逼她在他身上花费更多精力。

    褚尧吹灭灯烛,“睡吧。”

    *灵愫就负责给他们舀汤。一勺舀到底,靠边慢慢起。因她舀得实诚,所以大家都格外偏爱来这家医馆看病。

    这阵子,她常待在医馆,几乎不曾离开过。不过今日下晌,杀手阁的资金周转出了问题,她就辞别褚尧,去跟阁主碰了一面。

    到了黄昏,医馆已经冷清下来。

    褚尧扫完地,正准备关馆时,蔡逯却来了。

    蔡逯很平静,平静到有种即将上吊自杀的诡异美感。

    褚尧出声问:“你是来治病,还是来喝绿豆汤?”

    兄弟俩已经很久没见过面了。褚尧猜不透蔡逯在想什么。

    蔡逯没回话。

    他打量着这家医馆。

    屋里的墙重新涂了层料,刷成了粉调。坠在屋顶上的六角灯也挂着各种薄纱,梦幻唯美。

    不像家医馆,像一个巨大的泡泡,里面包裹着各种甜到发腻的记忆。

    蔡逯抬脚,往馆里走。

    他手指点过堆满各种精致泥人陶人的桌,一直向前走。

    最终,他停到了褚尧配药称药写药方的那张桌边。

    这张桌,原来是张小方桌。如今,换成了一张长宽高都合适的大长桌,桌上铺了层吸水的桌布。

    这张大长桌,足够一男一女平躺,或者叠在一起摆各种姿势。这条绒绒的桌布,可以当裹身的毛毯,可以当绳用,系成各种不精细的绳结,也可以完成它的本职任务——吸水。

    桌面上,笔架上挂着几个毛笔。这些毛笔,不是沾墨写字用,而是沾点其他的蜂蜜、甜水等,在身上走笔龙蛇。笔筒里搁着几根木簪,可供及时挽起头发,不妨碍做事。木簪头套着几个发带发圈,可以捆头发,也可以捆除头发外的任何地方。

    笔筒旁是一袋圆形环锁,里面有的是花纹繁复的口枷,有的是所谓的养小鸟用的“守德锁”,有的是一晃就叮铃作响的小铃铛镊子夹子。

    桌右侧搁着一个小包袱,装载着几条长短不一鞭子。医士难道会甩鞭子惩罚不按时吃药的病人?也许吧,也许是供身份置换用。

    桌边的椅子换了。从前是一把高凳,硌得慌。现在是一把铺着几层软垫的太师椅,是找专门的师傅做出的一把椅腿可伸缩的太师椅。

    现在这把太师椅的高度太低了,低到要是褚尧坐上,长腿会无处安放。所以这是给一个姑娘调的高度。

    这高度,刚好够褚尧跪下,去服侍窝在椅里的她。

    鞭子就在她手边,抬抬胳膊就能拿到。至于那些笔啊球啊锁啊,更是能直接拿捏。

    桌侧挨着一扇窗。窗里坠了层细箴竹片。不想让人看见里面在做什么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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