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丑: 100-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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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情谊深厚,偶尔指望着对方的举手?之劳还?罢了,非要人舍命相救,那又太?苛刻了。”

    皇帝同样不能被她说服,闻言只道:“罢了。”

    索性略过此节不谈,仪贞又问:“炼出丹药来了没?有?要给谁吃呢?”

    皇帝稍作思?索:“给朝中大臣吃吧!”

    朝臣们自然敬谢不敏。这些个?饱读诗书的大人们皆是有识之士,哪会受丹鼎派延命、升仙云云蒙蔽,满心里只嘀咕,陛下为了皇嗣,简直病急乱投医起来。

    倒也不难理解。大燕定鼎至今,历代君王像是与天?道有什么?约定似的,长寿和多子?顶多能占一样,绝不可兼得?;而小宗入大宗、冲龄即位者则并?不鲜见。

    当?今圣上距离而立也没?有几年了。久游宦海的耆臣宿将们捋着须掂度:帝王之立,不止立己身立功业,确立国本亦是重中之重。

    中宫若有所出,自然最稳当?不过。诸位大人们纵使无从挣一份拥戴之功、说不定将来还?会被新君清扫,那也是极后的后话了。

    偏生中宫至今无所出。许多臣子?们背地里不约而同想:那就纳妃啊!不比生子?金丹靠谱?

    心照不宣的同侪们谁也不出这个?头。细究起来,今上并?不是不能纳谏的人主,譬如内阁的黄大人、工部的罗大人、兵部的周大人,还?有几位科道官,都是些一根筋的主儿,犟起来唾沫星子?差点儿能喷龙颜上,皇帝虽未必次次都不作色,终归不曾有谁因言获罪。

    但绝大多数朝臣是没?有胆量以身试险的。而被寄予厚望的黄大学士正奋笔疾书、讨伐灵济宫妖道深负皇恩、惑乱人心,暂时无暇分|身。

    的确,相较圣心烛照、圣躬安危,内宫繁荣的事宜不是不能往后稍稍。然则诸大臣所虑者,亦称得?上积弊已久,但凡眼下能有谁振臂一呼,想必应者云集。

    朝堂上这种翘首以盼的氛围没?有延续过久,二月十五望日大朝后,骠骑将军谢昀呈进一本,奏请陛下捐弃丹药,广纳妃嫔以图龙胤。

    大朝会本就冗长乏味,整套繁文缛节完毕,全无建言可听。皇帝脖颈发僵,打?算一退朝卸了冠服便让人按按,实在不欲理会谢昀,沉着脸收下奏本,拂袖而去?。

    躺在醉翁椅中仍是耿耿于?怀:妙正一干人原是他抛出来的鱼饵,黄碧林当?真襟怀坦白,咬了钩还?能爬上岸来滔滔不绝,其余垂涎三尺之人,也少不得?推举个?领|袖,意态端方地接住这饵。

    可恨那谢老二非要张这个?嘴!

    他未必猜不透自己的用意,不过是见不得?妹妹受一丁点非议而已——显着他了。

    其实由?他站出来也无伤大雅,谢家人高姿态摆足了,百官们照样各怀心思?、解读不一,并?不背离皇帝的设想。

    他叹第三回 气的时候,仪贞收回了替他梳发的手?:“陛下是怨二哥哥呢,还?是认为他言之有理?”

    皇帝眼睫一抖,张开来瞪了她一眼,无声地擎等她知错。

    仪贞忽觉难以启齿,片刻,俯身在他脸上轻啄了一下。

    自沐昭昭故后,他俩许久没?有亲密过了,非是有意克制,只因提不起心绪来。

    才过了几年舒心的日子?啊…她暗暗数着,宫里面唯有一次次的别离,没?有一次新生可迎接。

    她这时候才恍然大悟,皇帝为何心血来潮要看她养花。

    “我也不明白为什么?,”鼻尖一酸,她连忙别开头,“一直没?有小孩子?…”

    “这是我们两个?人的事。”皇帝翻身坐起来,摸了摸她的脸,语调里带了两分冷意:“原不与旁人相关,是他们非要抢着来分忧的,将来有什么?样的后果,你也不必放在心上。”

    不得?不说,朝臣们畏惧皇帝的根源,某些时刻恰恰是让仪贞宽心的根源——李鸿禀性中的邪戾偏执,常使他的行事难以捉摸、无从应对。

    斗柄南指,第一炉金丹炼成了。

    新封道录司正印妙正真人袭紫薇之轨,连夜敬奉于?皇帝,面授求子?机宜。

    皇帝如获至宝,恨不能立竿见影,到底被妙正劝抚住了,告之说此事自有天?意,天?佑者只须心虔志诚,来日必见分晓。

    他一派成竹在胸,皇帝终归按捺下性子?,又赐予他各色绸缎、金银无数,这才放他妙正回去?清修。

    仪贞坐在纱帐后头,将这一出听完,皇帝转首过来,冲她一挑眉,打?开锦盒,信手?一抛,和璧隋珠一般稀罕的两枚丹丸“咚”、“咚”两声,投进了角落的青花梅瓶里。

    自此隆德殿九日一献丹,除帝后所用者由?妙正亲自冶炼外,其余弟子?尚作有“三益丹”、“伐骨丸”、“遇仙散”等异宝,偶被皇帝赏于?近臣及宗室。

    一时间文武百官为之侧目,内苑之中亦人心浮动,通政使司日日收到如雪谏书,多来自于?士子?学生…

    宗室之中倒无一人发议——皆是君恩嘛。

    众说纷纭、群情鼎沸,皇帝岿然不动,等足了一百又八日,内宫中依旧无一喜讯,蓦地龙颜大怒,下令拆毁灵济宫,道观所占山林田地散与流民耕种;妙正革去?一概官衔、赐号,众道人勒令还?俗,收押刑部,以欺君罔上罪论处;灵济宫历代经著俱定为邪说异端,不得?再刊印付梓,售卖者同罪。

    第104章 一〇四

    午后有风, 吹皱一盏才泡的林檎渴水,左旁一本词集亦哗啦啦地连翻过好几页。

    “好大的风。”谢昀笑眯眯地收拢手中折扇:“这真是翻书比翻脸还快。”

    仪贞正低头专心排着七巧板,闻言抬头乜了他一眼, 奇道:“今年的林檎果甜得很, 怎么制了膏子泡了水喝, 闻着酸溜溜起来?”

    真是跟着那小白脸子学不了一点好, 都会讥讽人了。谢昀这会儿才是真酸了:“你那好色的毛病几时能改?看了多少年也该腻味了, 竟还是这么稀里糊涂被人牵着鼻子走?。”

    这可冤枉人了!仪贞把手里的玩意?儿一搁, 要好生与他说道说道:“你是哥哥, 我?是妹妹,你不爱护我?、反倒编排我?, 也罢, 谁叫你占了个年长呢?只是平白无故又扯他做什么——

    “论情份,咱们哪回见面?,不是靠他费心安排?你要见外, 不以亲眷论,那更该言语留心、举止留神了。”

    谢昀听完这一篇话, 脸上揶揄神色尽消, 却越加沉郁:“果然疏不间亲,你与他朝夕相对,满眼只见得到他小处上的好。”

    仪贞单为?这前半句,已然怄了气:“二哥哥嘴里是什么话?究竟是我?疏远你,还是你存心疏远我??”

    他俩在藤花架下乘凉, 慧慧等宫人本守在远处,此刻不得不赶过来一瞧。慧慧便笑道:“奴婢听岔了, 怎会以为?娘娘与将军拌起嘴来?”

    仪贞回过神来,亦是玩笑:“又不是一年大二年小, 哪里还拌嘴。倒是你这操心的模样?,活像我?们小时那老嫲嫲似的。”慧慧就顺势又退回去了。

    经她一岔,兄妹俩也觉出两分难为?情来,不再话赶话地吵。谢昀叹了口气,索性?站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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