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华令(重生): 100-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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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少年投入蛇坑,以观其痛苦为乐,惨死在其手下的无辜平民,不下数千。

    当是时,他已有近十年,不曾在人前?露面?。

    “所以,”陆德生低声道:“各方消息皆称,他极有可能已渡海南归,回了扶桑……”

    再后头的话,其实,他不必说,沉沉也听懂了。

    魏弃以为,劫走“她”的人在扶桑。

    所以,尽管并不知?道此人如何得知?消息将她带走,又?为何始终隐而不发,在此之后销声匿迹,他仍是毅然决然,挥军南下。

    这一仗,打了两年又?八个月。

    大魏的版图,在他手中?一再扩充。

    他得到了骂名,与此同时,还有无尽的敬畏与恐惧,以及,无上的威权。

    可结果呢?

    “他没有找到尹问?雪。”

    陆德生的声音中?,只剩下无尽的倦意:“将整个扶桑海岛掘地三尺,仍旧一无所获。他不死心,挨家挨户,乃至深山古林也不放过,一一盘查,依旧,什么都?没有找到。”

    那年初秋,在山呼万岁、夹道欢迎的庆贺声中?,王军返京。

    起初,人山人海,欢声笑语。

    忽然,一声惊呼,此起彼伏。

    最后。

    甚至只剩一片诡异森然的寂静。

    一眼望不到头的人群中?,唯独有个坐在父亲肩膀上的小姑娘,童言无忌,指着高头大马上的那人咯咯直笑。

    “白头发!”

    她乐得拍手,“陛下长?白头发啦!陛下老了!和阿爷一样的白头发!”

    她的父亲满脸苍白,几乎想?也不想?地将她拽下,狠狠一巴掌、响亮地掴在脸上。

    女孩并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哇哇大哭起来。

    可并没有任何人来安慰她或扶起她。

    人群,乌泱泱跪了一地,山呼万岁,呼声震天。所有人的脸上,却都?写着一模一样的神?情:惶恐难安,茫然无措。

    仿佛他们也是第一次知?道。

    一个怪物……竟然会?老。

    管他是寿与天齐的君王,抑或传闻中?弑兄杀父、窃国乱世的贼子,终有一日,仍会?倾塌如泥。

    “而那也是第一次。”陆德生轻声说。

    “……”

    “第一次,魏弃问?我?……他是不是做错了。”

    不是质问?,不是震怒,没有怪罪。

    年轻的少年帝王,只是坐在空空如也的血池旁,如此时此刻的谢沉沉,目光出神?,呆望向?池底斑驳的血痕。

    脸上没有表情,唯独两鬓斑白的发垂落,眼睫、发梢,都?结出一层薄薄的霜。

    恍惚间,亦似霜雪满头,一夜白发。

    【也许,从一开始,就是我?太贪心了。】

    【我?不该奢望她能醒过来。若有一日她能醒来,我?总想?着,那样,我?便?不是什么都?没有……至少这世上,仍有值得留恋之物。这世上,还有一个人,真心为我?,而我?,亦事事真心待她。我?厌人之五衰,却愿与她同生华发,我?不屑人伦,却盼望与她子孙满堂,我?身污秽,却因她在侧,甘愿涤尽一身血——】

    【可,如今,什么都?没有了。】

    “你可知?,这一路守备松懈,所有的机关?都?被撤下,几乎畅通无阻……还有这,满壁的夜明珠,一路行?来,足有两间满当当的不世秘宝,这一切是为何?”陆德生忽然问?。

    她却只枯坐在血池旁,低着头,手指轻抚怀中?狸奴。不答,不语。

    没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她亦什么话都?没说。

    从始至终,仿佛只有陆德生,在絮絮叨叨向?她说着那些她并不知?晓的过去,在用一根名为“责任”的索,试图将她从如今解十六娘的身上,拉回到他所熟悉的那个人身上去。

    而她,只是沉默地接受。

    沉默地面?对着一切因她而起,却注定?无法轻易因她而终的现实。

    “不再重兵把守,是因为,他想?要守的人,已经不在;把所有机关?撤下,却把价值连城的夜明珠和寒冰玉石留下,则是因为,他至今还在等——还是没有放弃。”

    “若有一日,有人能带你回来,无论带回来的,是一具早已腐败溃烂的尸体,抑或,如今的你——沉沉。你走的路,都?是一条与去时不同,亮堂的路。”

    一具尸体,于他人而言,不过是威胁他的刀,割开他喉咙的剑。也许,在他有生之年,再不可能见到她。

    可他甚至仍寄希望于死后。

    当他死后,那具属于她的、腐烂的躯壳,不再有任何利用价值,化为白骨,若能有人将她送回他的身旁。满室秘宝,不记恩仇,尽皆取用。

    “到那时,这座血池,便?是他为自己——还有‘你’,选的埋骨地,”陆德生说,“……可是如今,你回来了。”

    不是一具尸骨,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所以,”沉沉听罢,却突的发问?,“你觉得……做谢沉沉,比做解十六娘好么?陆医士?”

    陆医士。

    陆德生一愣。

    几乎脱口而出的那句“当然”,在触及她抬起脸来、那双如旧清明透彻的双眼时,莫名哽在喉口。

    是好么?

    当然,唯有谢沉沉,可以止住魏弃的杀伐之心,唯有谢沉沉,可以得到魏弃的青眼与无数次的破例,唯有谢沉沉……

    唯有谢沉沉。

    可是,如果谢沉沉不愿再“做谢沉沉,尽管她是,又?如何呢?

    “就算我?是,”沉沉轻声说,“魏弃依然不会?再是七年前?的魏弃,扶桑、北燕不会?重归平静,已经发生的一切,更不会?因我?这个动因出现而推倒重来。陆医士,魏弃想?要谢沉沉回来,因为他思念自己的……妻子。他入了执念,挣脱不出。那你呢?陈缙呢?你们是真的希望活着的谢沉沉回来,还是希望,谢沉沉依然还躺在这座血池中?,做一枚不会?说话不会?反抗的……定?海神?针?”

    她的腿早已坐得僵麻,站起身来时,整个人趔趄着、几乎摔倒。

    陆德生下意识伸手想?扶,却被她不着痕迹地侧身避开。

    她仍是微微笑着。

    将肩上披着的外袍脱下,物归原主。

    “其实,谢沉沉这一生,所求的事很少,愿望也很小,可是,偏偏是这么小的愿望,若要达成,却要令全天下最有权势的人犯难,”她说,“陆医士,所以,如果我?是你……我?绝不会?让魏弃知?道,今夜发生的事。更不会?让他知?道,其实,谢沉沉曾来过,他们甚至只差一毫,便?能‘相?认’——我?永远不会?让他知?道这件事。”

    “……为何?”

    “因为,谢沉沉说要往东,魏弃会?往东,可是,拦着他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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