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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文学www.wawx.net提供的《汴京冷饮铺(美食)》 20-30(第9/35页)
祠。
    那里已支起一张八仙供桌,摆了妆奁、镜子、针线等巧物。
    虞凝霜行礼拜过,便拿上自己亲手准备的礼品,和严铄、李嬷嬷去拜见楚雁君。
    微茫晨曦中,严府彻夜燃的灯烛仍是彩光熠熠,将鸦青色的天烘出一片喜气。
    从家?祠往正房不长不短的这段距离,李嬷嬷一直在说话?。她一会儿夸虞凝霜“仙女一样”,一会儿问?起她的饮食等喜好,一会儿又向她解释“大娘子本该在厅堂见您,可她早起一般都极为虚弱,这便改在屋里,请娘子见谅”,极为健谈。
    虞凝霜自是连连回应。有李嬷嬷陪着说话?,一言不发的严铄更显得有些不必要。
    行走间?,三人?来到正屋,掀开那在夏日?里过于厚重的棉帘子,先后步入屋内。
    甘草梅、新妇不跪
    一进正屋, 虞凝霜便微眯双眸,定睛细瞧,力求马上掌握屋中情形。
    那位半倚于床榻、穿暗红衣衫的?大娘子, 自然就是她的?婆母楚雁君。
    床榻下,另侍着一位高瘦的嬷嬷,也是昨晚见过?的?,似是姓宋;再下,又?有一位嘴角带痣的年轻娘子领着三位粗衣的?婆子。
    因在内室,此处没有男子。
    唯一的?例外,就是楚雁君身边的?郎中。
    那郎中年岁五旬上下, 正捋着胡子在给楚雁君把脉。
    虞凝霜心?中有了数, 旁人一概不管, 只行至榻前, 捉裙便要跪拜。
    没想到?楚雁君忽然开口。
    “哎——快拦着!新妇不跪,新妇不跪!(1)”
    她说这话时, 宋嬷嬷正忙着拽开没眼力见儿的?郎中, 其他仆妇也没反应过?来。
    便只有严铄,一双骨节如?青青玉竹的?手, 忽地挈住了虞凝霜的?左肋, 将她扶住。
    两?人所?穿, 都是特意为了今日见礼备好的?银红色衣衫,本就相配。如?今这么一扶,衣料摩挲, 身肢牵缠, 便如?同一双连理之木。
    严铄举动, 看得楚雁君都微惊,转而又?会心?一笑。
    “还是清和疼自己娘子。”
    她笑得又?咳起来, 可就算咳,也是带着笑音。
    “行了行了,快放开你娘子,让为娘的?看一看。”
    严铄这才如?梦初醒般松开,软玉滑润,便径自从他手中溜走?。
    他为自己举止感到?失措,下意识想窥一窥虞凝霜的?表情,正见她睫羽忽闪,明显的?神思混乱,甚至用欲语还休的?表情看着他。
    严铄忽然有些安心?。
    然而,虞凝霜此时所?感所?想,和严铄所?感所?想其实有着天壤之别。
    她心?头大乱,是因为闹不明白这句“新妇不跪”是什么意思。
    便想着,莫不是楚大娘子不认她这个儿媳?
    或是要给她个下马威?
    那这以后难度可就大了,是不是得找严铄商量商量涨薪?
    幸运的?是,事实与虞凝霜想的?正好相反。
    还有些发愣的?她被楚大娘子唤到?身边,对方语气十分温柔。
    “好孩子,新妇不跪,这是章程。”
    满屋仆妇听了,心?中都各自分明。
    这怎么就是章程了?
    新妇不跪,那是前朝女皇定的?章程,是那些生活在那个最恣意自由的?盛放朝代?的?女郎们,有幸才享受的?特权。
    都过?去一百多年了,本朝极少有人家再循这个旧制。
    就算有,那也是因新妇乃高门?下嫁,婆家才这般娇哄着。
    可自家这一位……不是只是胥吏之女吗?
    众人恍然,这是大娘子找个由头心?疼新妇啊!
    可见真的?很重视这个儿媳。
    她们便都忍不住仔细打量虞凝霜。虽说昨夜也看过?,可此时离得近了,方看清真容。
    待看清了,又?想,难怪大娘子看重。
    单凭容貌一点,这位虞娘子就实在招人喜欢。
    她的?眼睛长得尤其好,眼裂长而弯,自是圆润讨喜的?拱形,于是天然盛装着一段风流、两?点笑意。
    而若是真笑起来,就如?东出之弦月,蕴着漫天星芒;又?如?新绿的?柳芽儿,抚在粼粼春江水。
    也不怪仆妇们少见多怪,毕竟就连曾见识过?许多官家亲眷的?楚雁君,都一时被那眼睛晃得失了神。
    且虞凝霜和那些珠围翠绕的?美人又?有不同。
    丰姿耀耀,青春昭昭,华美的?衣饰于她而言是锦上添花,但?难夺其本身光彩。
    楚雁君自恃了解儿子。因此当严铄提起这门?亲事的?时候,她欣喜中却是存了三分不信。
    因她实在不觉得严铄是会“一见钟情”的?人,也曾暗暗怀疑他是不是为了给自己冲喜,走?岔了路,买通哪个贫家,逼得人家小娘子来冲喜。
    今日见到?虞凝霜,她倒是终于能将那三分不信摒弃了。
    虽然去买过?饮子的?陈小豆和李嬷嬷,都曾向她说起这小娘子的?美貌,可楚雁君现在方知:那两?人贫瘠的?言语笔触,竟未能绘出这艳色十一。
    她越看越爱,伸出干瘦的?手拉住虞凝霜,只道:“婚仪仓促,让你受委屈了。”
    虞凝霜已经看出楚雁君并不排斥她,便漾起笑脸。
    “母亲和夫君事事考虑周全,儿媳哪里?又?半分委屈?您切勿为此事烦忧呀。”
    楚雁君听她这样说,愧疚中混杂感激,难免对她更?加怜惜。
    严家人在外走?动不多,且在严铄故意的?消息封锁下,楚雁君尚不知虞全胜之事。
    且她如?今疑窦尽消,只当虞凝霜是严铄真心?看中娶回的?娘子。
    又?因己命悬危,这婚事确实也算冲喜。
    而为自家长辈冲喜,说得好听,实则对新妇总是有轻慢和强迫之意。
    冲喜若是失败了,进门?就守孝受苦,还落得一个“克亲不祥”的?恶名;
    就算成功了,也意味着要日夜在病榻前汤药侍奉。
    寻常人家自然不愿女儿受这个气,若是有那烈性的?,敢去问一句都会被当做折辱。亲是结不成的?,反而转瞬就能成仇。
    因此,楚雁君担心?虞凝霜多少会将“冲喜”视作一个疙瘩,便先将严铄叫到?跟前,立起眉目教导他务必关爱妻子,尊重岳家。又?问起陪虞凝霜回门?的?礼品可准备到?位,这九日婚假什么安排,可要带虞凝霜出去游玩……凡此种种。
    严铄长揖受教,又?将那些问题一一回了,楚雁君才稍稍安心?,转而和虞凝霜细细嘱咐。
    “你与清和好好过?自己的?日子,不用常往我这来,免得再过?了病气给你。但?他要是让你受了什么委屈,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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