燎烬[刑侦]: 30-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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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

    和娄清卿太像了。

    相似的年纪,相似的目光,相似的话语,相似的行径。

    原来是熟悉感。

    光影被窗棂割成好几块格子,也将他们的影子分隔开。

    杯子里的液体冒着泡下降,代熄因的眼睛一半融在水里,一半浮在水面上。

    那是猴子捞不到的月亮,却轻而易举靠近了自己。

    陈昉那颗被冰啤酒冷却的心脏,漶漶上下鼓动起来。

    “这不是你该考虑的。”

    默然许久,他像是用了好些力气才有声音,“你只是个学生,更是受害者,没必要亲自搅和进来。”

    “可我已经搅和进来了。”抓住他的手腕,代熄因反驳道,“我不去查,难道盯上我的人就不会找上门来吗?”

    陈昉无言以对,代熄因松开他接着说:“我是学生,但我更是法医学生,未来就是要与你们这样的刑警并肩作战的,让我早一些实战,积累经验,有什么不好?”

    他的视线过于炫目,陈昉有些头晕,又拿起第二瓶酒喝了两口。

    “我们凭空也查不了什么。”他憋出一句。

    “谁说凭空?”代熄因的思路异常清晰,“你是停职,又不是不能进入警局,偶尔去帮忙‘整理资料’,有什么问题吗?”

    他说得理所当然,令陈昉有些发怔:“这是违规的吧。”

    “我知道啊。”代熄因一副理不直气也壮的姿态,“但很多时候,因为规则定死了,只能从我们人身上寻找突破,比方说作弊不对,但个别专业的期末考试,老师却能提早给出所谓‘重点’的原题资料,或者是老师拼命拉高学生根本达不到的平时分,为了给出一个及格。大家心照不宣地用不同的方式‘作弊’,逃脱法律制裁,不是吗?”

    不是吗?

    不是吗?

    是“不是”吗?

    代熄因话成了钻进脑内的微小生物,肉眼看不见,但又切切实实存在。

    这些微小生物爬来爬去,叫陈昉的头更加晕眩。

    他不知道能回答什么,只好一个劲地灌酒。

    转眼,第二瓶喝光,第三瓶见底,依次将瓶底翻转,再倒不出一滴。

    扔了酒瓶,陈昉摇摇晃晃站起身。

    代熄因跟在他后面,来到阳台。

    “这些花,是清卿留下的种子。”他伸手触碰花叶,眼神温柔又迷离,“这么多年,我一直在培育着它们,看它们从小小的一点长成各色的花,又生出新的种子,如此循环往复,就像是生命的延续。”

    “可是……没有一点办法。”他的肩膀仿佛被抽干了力量瘪下去。

    “什么?”

    “除了养活它们,没有一点办法。”

    代熄因心口一堵。

    “哪怕是当了刑侦支队长,又有什么用?”

    陈昉试图摸索口袋里的烟。

    可就算是把口袋翻出来,里头也空无一物。

    两条手臂失重般垂在大腿外侧,连骨头都不剩。

    “我没办法查三一四案,没办法为清卿讨一个公道,我恨真凶,更恨我自己的无力。”

    望着他怀念曾经,自怨自艾,代熄因有种难以言喻的窒息。

    这种窒息不是被闷住般一下子喘不过气,而是身处在一个封闭的空间里,眼看着周围被一毫升一毫升地注满水。

    为什么老天要让他们一再失去珍视的人?

    为什么该死人的不死?不该死的却死了那么多?

    代熄因握紧拳头。

    他砸烂了封闭空间,大量的水流倾泻而出。

    浑身湿透,呼吸顺畅。

    一股脑定了决心,他抬眼见陈昉取来了浇水壶,灌溉的时候却老是浇偏,都快全到地上去了。

    索性拿过水壶,耐心地帮忙浇完了一盆一盆的花。

    顺便强迫症发作,把这些花从高到低摆放整齐。

    做完这些,代熄因的心情舒缓了不少,想要表达的几句话也捋顺了。

    刚欲和陈昉坦明态度,一转头——

    他在阳台角落,靠着墙根。

    瞧着是睡过去了。

    月光倾泻在他的脸上,流淌出本不属于他的脆弱。

    代熄因收了声,与陈昉隔了一条边界坐下。

    他侧目凝望着对方。

    柔和放松的眉眼让他想起潜意识里,面具下素来都能保持冷静的目光,半明半暗的缩影又让他想起跑步比赛时,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将他甩得远远的脚步。

    要追上那个脚步,也要处在那目光之中。

    念头甫一冒出,代熄因没有细想便伸出手,不断朝陈昉的脸靠近。

    他不知道这个行为有什么意义,但就是想要这么做。

    可就在即将触碰到陈昉皮肤的时候,闭着的眼睛眼睛毫无征兆睁开了。

    代熄因几乎是一瞬间收拳抽回手抵在脸侧,连视线都别开了。

    不过陈昉显然没有注意到这一套丝滑得比拟宣誓的动作。

    他低低地说:“清卿,你又回来看我了?”

    不由代熄因反应,他支起身子朝代熄因靠近,一伸手就摸上了右边的耳朵。

    热量吸附着外耳,代熄因从头到脚僵住了。

    脖子堪比机器人扭转,视线重新投向陈昉时,他已经靠的很近了。

    “你什么时候耳骨也打了耳洞?”

    他的气息打代熄因的耳朵上,又痒又麻。

    像是被一群毛虫爬满了半边身子。

    说不出当下是什么想法,也不清楚该作什么反应,代熄因的身体如火箭喷射般蹿了起来。

    刚跨出一步要逃,手却被拉住了。

    拉他的人用哀伤的语调问他:“为什么这一次,你这么快就要走了?”

    这句话成了一条八爪鱼,从下往上缠住了他,让他寸步难行。

    借着他的力,陈昉站起身,两个人的距离倏忽就缩短了。

    代熄因不自然地后撤,但陈昉并未罢休,紧跟着向前。

    空的浇水壶,壶嘴被不知谁的腿撞到,撒欢儿旋转了两圈,自由落体扎进了酒瓶的怀抱,发出多米诺骨牌的各种响动。

    地面上的影子也加入了这场纷争。

    一个影子倒退一步,另一个影子就靠近它一步。

    退一步,进一步,一退,一进,一退,一进——

    直到退无可退。

    代熄因的小腿抵在了沙发边缘,陈昉再一用力,他就被压在了沙发上。

    专属于另外一人的气息将他笼置,洗衣液的味道,沐浴露的味道,洗发水的味道……

    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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