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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文学www.wawx.net提供的《全汴京在等我的外卖》 110-118(第16/17页)
个贤臣不是时势逼出来的。用得着时是贤,用不着时便是碍眼。我看得清楚,贤时便用,不贤则黜。”
“当年保下周恒,是真的惜他那一身硬骨。如今看好你,也是真的欣赏你破局的锐气。”
“这朝堂终究是你们年轻人的了。记住我这话,风往哪边吹,从来由不得草自己决定。但草可以选,是拦腰折断,还是顺势伏低,等下一阵风来。”
陆却定定地看他,他惊讶的是,不愧是一朝宰相,能在大风大浪面前保持着如此定力,还能说出这一番话来。
“多谢韩相提点,”陆却由衷道,“父失教,子坐罪,父连坐。接下来,您是准备断尾求生,污名止损?”
韩相整理衣冠,又恢复了那蔑视天下的狂傲,“没必要!老夫盘踞朝堂四十三年,早已长成连片山林。枝条伸到哪里,树荫底下站着多少人,连老夫自己也数不清。”
“你砍得断主干,挖得尽须根么?今年枯一枝,明年发十芽。百足之虫尚且死而不僵,何况是活了半个甲子的老林子?崔氏那群新柴,烧得太旺,是暖人,也是会烫手的。”
他又忽然轻笑一声:“老夫今年六十有二了,是老了,可太子殿下还年轻啊。陆九,不管怎么说,我是太子党,我们还是一路人!”
陆却说:“下官只忠于君国。”
“好了,陆九,奏你的折。咱们来日方长!”
韩司语罢阖目,不再多言,大袖一挥,踩着仆人上了马车,扬长而去。唯有秋风穿庭过树,惹得满枝簌簌,似叹似笑-
程虞坐在芙蓉盏院子里剥黄豆,这些事应该交给店里的小丫头做,可是这些豆子是要给阿婆做豆腐的,所以她自己亲手来。
这几天,张澈和沈芙蕖又去了江南,自己和大小双留在芙蓉盏打理各项生意。
沈芙蕖走之前还交代了她再按照菜谱多做几道菜,程虞把黄豆倒进盆里,空闲出来的手翻了翻菜谱。
沈芙蕖最近写了一本《大兴食谱》,书里面将菜分成了五大菜系。
第一,是汴京融合系,说汴京的菜是“百味杂陈,至味在变”,详细记载了炙羊肉如何参用南人梅酱,包子馅何以兼蓄北姜南葱。2章讲的是江淮鲜隽系,分析江淮菜“刀工引味,清汤吊魂”,书中还考据了淮扬刀法如何令河豚腴而不腻。
第三种菜系是川蜀辛香系,记录了红油法制三十六式,剩下两种分别是闽粤海韵系和北疆酣畅系。
程虞虽然识字不多,可不妨碍她看菜谱,因为这本书上,画了很多小人画,食材切成什么样,怎么腌制,放几勺酱料,画得清清楚楚。
食谱刚写出来,汴京七十二家正店的灶间便都摆上了一册,书页都被那些厨子翻卷了,浸满了油渍,甚至还有番商携译本至高丽贩卖。
程虞净了手,美滋滋想道,她的沈姐姐真厉害,都这么忙了,还能有空写书,有时候不得不怀疑她到底长了几只手。
程虞剥完了豆子,照着菜谱细细切了茄子。油锅一响,椒香漫开后厨。
“客官尝尝本店新品,分文不取!”没过多久,她笑盈盈端出一盘酱色油亮的茄子,但似乎没有引起多少注意。
如今,汴京都在议论最近新判的案子,芙蓉盏的客人也不例外。
程虞听他们说,汴河边的十三具尸体找到了死因,他们都是私铸铜钱的工人,在铸钱时吸了过多的绿矾蒸汽,中毒死了。
这个案子牵扯出好多人,有地方矿司,有漕运官员,还有韩相的儿子,他们把制造的赝币销到边境去,干的是卖国的勾当。
程虞无心干活了,抓到一个食客就问,“那怎么判的呀?”
这食客说得眉飞色舞:“当然是三司会审,审了半个多月,抓了不知道多少人呢。韩相被革去宰相职,褫夺爵位,仅保留虚衔太子太傅致仕,禁足京郊别苑,非诏不得出。家产抄没六成,三代内不得入枢要。”
另外一名食客说:“他儿子定了私矿通敌、戕害人命的罪,斩立决。
“还有漕运、矿场涉案官吏,皆被流放流三千里,韩氏门生故吏贬黜的罢黜,调离的调离,永不叙用的有二十七人。”
“真是大快人心!”
“可韩相……是个好官啊。”
“什么好官,他儿子干的那些事,他能不清楚?”
议论声此起彼伏,谁嗓门大便仿佛多了三分道理。
程虞听着听着,也随了大流。官家如此公正,连宰相都办了,可不就是明君圣主?韩彦那般恶人,合该有此报应!
她弯起眉眼,重新端起那盘风味茄子,声音清亮地穿堂而过:“刚出锅的茄子——外酥里嫩,吃完保准顺心顺意!”
沈芙蕖返京,便听到了这么大的案子有了结论,更听闻了韩彦在狱中吞金自尽的事情。
韩彦是在冬至子夜吞的金。
那枚金珠原是他冠上缀的辟邪物,小儿拳头大小,空心镂着西域经文。
也许是狱卒搜身时漏了,谁也没想到,一个将死之人还会把黄金吞进肚里。
也许狱卒默许了,想给他最后的体面,现在也不得而知。
验尸的仵作说,金珠咽到一半时他呛出血来,却用指头硬往喉深处捅,最后,金珠在腹腔坠出一个古怪的凸起。
他到临死前也没什么遗言。
这倒是符合他的个性,他那样一个人,必然不能面对万人公开处刑的耻辱,而是要选择一个华丽体面的死法,日后叫人提起,他韩二公子赴死也是很有排场的。
沈芙蕖想,浮尸案都有结果,那私贩硇砂案呢?她想去找陆却问个清楚,却先等来了周寺正。
“沈娘子,你可别再称我为寺正了,我被降了两级,由从五品寺正贬为从六品寺副,留大理寺戴罪供职。”他乐呵呵道,听起来十分高兴。
此外,他有“渎职隐案”之过,罚俸一年,改领半俸三年,遇赦不迁,在大理寺内部堂议上受杖二十,还当众诵读《洗冤集录》总纲,以彰“悔过自新”之意。
周寺正因畏祸而隐案,说起来羞愧不已,“沈娘子,要是我早日说了,此案也拖不到今日。陆大人未怪罪,反而叫我戴罪立功,我真惭愧……”
沈芙蕖语气平静道:“周大人还在勘案,便是好事。”
周寺正默默喝了一口茶,唏嘘道:“不过短短数日,竟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
“是啊,”沈芙蕖顺势问道:“为何硇砂案到现在还没有结案呢?”
周寺正道:“查了!查到哪,哪里就死人。”他低声道,“可是不好查啊,再往上面,户部、工部一个都逃不掉,还有皇后……”
“为了什么?钱吗?”沈芙蕖问道。
周寺正道:“这个……沈娘子可以直接问陆大人,他请你过去呢。你是发现私贩硇砂的证人,有权知道事情的真相。”
“他请我去哪里?”沈芙蕖问。
“呃……还是梅花庵。”
梅花庵依山而卧,灰瓦上积着未化的薄霜。对岸的荷塘早已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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