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尸语: 120-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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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好披风,问:“要去哪?”

    “去茶园见个人,然后再去下思文村施禁制术。”卢行歧回话,拉着她手走出卧房。

    有过昨日奔波的经验,对于那四十里路,闫禀玉已经悲催地接受了。茶园离金龙巷不远,到了后她才发现楼内搭有戏台,下座已坐客,吃着茶点听戏。

    茶园是当地的说法,其实跟戏院差不多。

    卢行歧要了二楼相邻的两间包厢,一间给闫禀玉独自待着吃早饭,一间他和洞玄进入。

    来的路上,卢行歧说了找道士施禁制术的事,他们忙他们的,闫禀玉就心安理得坐下吃早餐。推开包厢窗户能够一览无遗楼下,看戏位置更是绝佳,她一边看戏一边吃。

    吃得差不多时,卢行歧推开包厢的门,闫禀玉站起身,手里还拿着一个吃剩一半的澄面虾饺,“要走了吗?”

    “是。”卢行歧迈步进来。

    “哦,那走吧!”闫禀玉吃饱了,正要放下虾饺,他忽然低头咬住她指腹那半只虾饺,湿软的舌尖卷过她手指,再退出。

    她忍不住捏住那两根残留触感的手指,像藏住自己擂鼓一样的心跳,“你也没吃早饭吗?那先填两口。”

    闫禀玉拿筷子夹了几样茶点喂他,他照单全收。

    洞玄等在包厢外,自动转过身,留下个沉默的背影。

    出了茶园,随从早把马牵过来了。

    卢行歧翻身上马,想起件事,问洞玄,“遣将去贞鱼那送礼了吗?”

    洞玄:“是的,早早准备好,不敢耽误门君的吩咐。”

    卢行歧点头,待闫禀玉上马准备好,一同策马向前。

    在他们一行人赶往下思文村的同一时刻,遣将送礼到卢贞鱼府上。

    巳时,亲已迎过,亲邻也早到祝贺,卢贞鱼一身大红婚服周旋在筵席间,招呼宾客。因他身子不好,没人劝酒,皆以茶代酒,气氛较为和乐平稳。

    礼送到,帐房先生记录在册,边上迎来送往的婢子呈上一碗水酒,请遣将喝。遣将要回府复命,万不敢喝酒,怕误事就婉拒了。

    卢贞鱼眼尖地看到遣将,近去唤了声:“遣将。”

    遣将回头,见是今天的新郎官,拱手先说两句吉祥话,然后问:“三爷有事?”

    卢贞鱼没讲话,摆个手势让换个地。

    卢贞鱼这府也和卢行歧那边一样的格局,因为人口稀少,一些房屋拆了,扩做庭院,就在天井边上。筵席摆在庭院,天井这边栽了树,怕落叶落虫慢待客人,就未置酒桌。

    两人离开人多口杂的环境,来到树下。

    卢贞鱼开口:“我大哥去哪了?一天都没见到人。”

    遣将道:“门君有些事出门了,所以遣我来送礼,或许再过两个时辰就可回到。”

    卢贞鱼:“又去捉鬼么,来回两个时辰,挺远,郊外?”

    “城外的村子。”门君不喜别人打探他的事,这是全府上下默认的,所以没有人会随意暴露他的行踪。这个笼统的回答,并不是遣将多心眼,而是多年形成的下意识。

    卢贞鱼点点头,没有就着这个问题纠缠,他忽作忧虑,“大哥总在驱邪禳鬼,时时处在危难当中,总是旧伤添新伤。今日是吉日,希望他能无碍归来参加我的婚席。”

    “没那么严重,”遣将忙打消三爷的顾虑,“门君只是去了下思文村查点事,很快就回了。”

    卢贞鱼哦了声,“下思文村啊,在大坡镇更下面,怪不得路程这么久。”

    遣将点头,“是的。”

    “没事便成,我去招待宾客了。”卢贞鱼道。

    遣将弯腰恭送,“三爷忙吧。”

    待卢贞鱼走后,遣将出了府门。他想起适才,挠了挠头,“我没有说太多吧……”

    下思文村。

    偏门道士的禁制术不纯靠法力,就如“偏门”一词,借助养鬼术加持,才能立起一个偌大的禁制圈。

    卢行歧旁观,认同此人的本领,但并不高看一眼。因为养鬼术强拘驱役,有损阴德。

    刚到地方时,洞玄就带着门君给的地图,去寻标注的区域。探过一遍回来,禁制也立起来了。

    给了报酬,各自离去。

    因着赶时间,一路策马狂奔。

    赶路时闫禀玉就和卢行歧共乘一马,她被他拢在怀里,颠簸时视线晃过,看到路边茶棚前迎风招摇的幌子——大坡镇下弯村茶棚。

    按照距离,那下思文村也属于大坡镇。

    越近城区,马速慢了,耳边呼啸的声响缓了下来,闫禀玉趁机问:“我们现在去参加婚礼吗?”

    “是。”卢行歧策马行途,迎风而望,目光炯炯地穿透中午白烈的阳光。

    “婚礼热闹吗?会有人闹洞房吗?”不怪闫禀玉着急,她在马背无聊,又实在好奇。

    卢行歧约莫猜到点她的心思,匆匆瞟她一眼,笑道:“我们卢氏亲属不多,女方家听说爹娘都不在了,只一个兄弟,所以人也少,不算热闹。加上贞鱼身子不好,不会有人闹洞房。”

    “哦!既然周伏道的身份排除了卢贞鱼这脉,那这次婚礼能看到其他有怀疑的人吗?”

    卢行歧没有立即回,像是在思考,闫禀玉等上片刻,才听他道:“卢氏就这两脉,除去贞鱼,能知晓卢氏秘辛的只有阿爹的挚友从敬。他也是一位颇负盛名的风水师,今日从府也会来人恭贺。”

    该了解的都了解了,闫禀玉安静下来。

    马不停蹄回到卢府,卢行歧去换装,闫禀玉则让嬷嬷梳发髻。整理完毕,他们紧赶慢赶到婚礼现场,已经是下午,不过总算没迟到。

    多数宾客已落座,包括卢谓无萧良月夫妻和卢庭呈,卢行歧和闫禀玉最后到,卢贞鱼特地出来迎接。

    “大哥。”卢贞鱼称呼,然后脸转向闫禀玉,“这位是?”

    “我叫闫禀玉。”闫禀玉自我介绍。

    卢贞鱼好奇她的身份,眼神转到卢行歧身上。

    “她是表妹。”卢行歧说。

    卢贞鱼露出一个疑惑的表情。

    “远房的,你不认识。”

    一句话断了卢贞鱼疑问,他深意地笑笑,让婢子带闫禀玉去入座。

    闫禀玉先走,卢行歧留下。

    卢贞鱼打趣道:“惠及哥哥,昨日我见她带着饮霜刀,那刀可是同馨都少碰,你却给了她,可见地位不一般。她不是表妹吧?”

    卢行歧笑笑默认,接着对卢贞鱼恭贺喜庆话,“喜事临门,大哥在此祝你们夫妻和睦,平安顺遂。”

    卢贞鱼笑着行揖礼,“谢过惠及哥哥。”

    面皮在笑,心底却是沉闷的,大家都祝他早生贵子,唯卢行歧不同。尽管未有携拘魂幡而生的门君厉害,但卢氏族人多少都会相命,他也知自己寿短难守。

    只是如此想着,这场婚事就如悬颈铡刀,终会以刀落收场。卢贞鱼笑着问:“大哥,知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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