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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文学www.wawx.net提供的《叛叔父》 150-160(第16/17页)
点心,案前还站有两人,一个是闾贺春,一个是闾憬。九鲤心内正犯嘀咕,有大人在里头,周颢却又召她进来,难道是要直告诉她要将她许给闾家?
她脑子里转着推辞,近前行礼。周颢叫了起身,朝沈荃看一眼,指着那碟粉嫩嫩的点心向前一挥手。
沈荃忙将那碟子捧到九鲤眼前,“姑娘尝尝。”
九鲤不明道理,只得捏了一块吃,不知是什么做的,有股樱桃味儿,宣软弹牙,回味无穷。
周颢攲在椅背上,望着她道:“这是延安侯府老夫人亲手做的,从前老太后也爱老夫人这手艺,你吃着怎么样?”
她如实点头,“是好吃,甜而不腻。”
周颢笑笑,“你这一日,可是吃了闾爱卿家两顿了。听说早上闾爱卿命人给你送了午饭去?他家老夫人对吃破有钻研,府内的厨子都是天下名厨,你的口福可不小噢。”
闾家父子忙拱手道:“是臣下之福。”
闾贺春又说:“承蒙皇上天恩,昨日叫姑娘亲自送了年例去,臣本想设宴答谢,谁知姑娘有事先走了,只好预备了一席送去齐家。”
周颢点一点头,命这父子二人退了,自坐一会,方慢慢站起来,往榻上走,“才刚闾大人说起齐家,我便想起来,你还是在齐家客居?”
“是,我在京城无亲无故,也没别的地方可去。”九鲤含笑跟到榻前来,一看周颢脸色变了一变,才知“无亲无故”这几个字说错了,忙将脑袋低垂下去。
那头沈荃将点心端到炕桌上来,笑道:“姑娘从前无亲无故,现在可不一样了。”
周颢脸色缓和了些,“你既不想要全府,那就进宫来住如何?”
吓得九鲤忙捉裙跪下,“回皇上,我过惯了平头百姓的日子,从小长在乡下,哪里的山我都去爬,哪里的路我也都去走,叔父也不大拘束我,所以养得我这脾气,没个眉眼高低,嘴巴也不会说话。万一住进宫里来,一个不防说错了话得罪了哪位贵人,不是平添事端么?这宫里我实在是住不惯,求皇上开恩,还叫我住在外头!”言讫又磕了两个头。
周颢叫她起来,“我叫你进宫,原是想将来给指婚闾家公子闾憬,打算你的出阁之处,总不能一直住在齐府,从齐府出阁吧?”
九鲤腰杆还没站直,膝盖一软,又跪下去,“复告皇上,我还不想成亲,也不喜欢那位闾公子,恳请皇上收回成命!”
沈荃瞿然一惊,忙窥周颢脸色。
周颢斜下眼问:“不想成亲这个理由不作数,你十七.八的姑娘了,不成婚算什么?不喜欢闾憬倒还可说说为什么?起来说吧。”
沈荃搀了九鲤起身,九鲤脑袋转了半天,不知说人什么不是好,要说相貌,闾憬也算好相貌,要说家世,更没得说,若要挑剔他的性子,偏也不知人家什么性子!
思忖一会,她把心一横,道:“也没为什么,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我,我心里已经有别的人了。”听见沈荃在旁咳嗽一声,她看他一眼,咕哝一句,“我说的是实话嚜。”
周颢冷声道:“这个人是谁啊?”
因见他脸色不好,只怕说是庾祺惹得龙颜大怒,便急中生智,编了个话,“是我们在苏州的邻居,二十一二岁,是,是个教书先生。”
周颢只冷笑着不说话,沈荃便朝九鲤笑道:“姑娘说这话且不论该不该,只说一个教书先生,哪能与姑娘相配?那都是少时不懂事,不能当真,姑娘往后快别提了,免教皇上生气。”
九鲤低声咕哝,“做人要言而有信,哪能不当真呢?”
沈荃道:“婚姻自由父母做主,姑娘自己说的,哪能作数呢。”
这话简直可笑,九鲤自想,活了十来年都没有父母,这会钻出个爹来,没占他的福,却要硬做她的主,好没道理。真悔当初不该有这寻爹的念头,非但连累了杜仲的性命,如今反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她只管垂头嘀咕,“反正我不喜欢那闾憬,不嫁他!”
谁料咣当一声,周颢一手将茶碗拂跌在地,她抬头一窥,见他面色凌厉,目中凛凛。恰好此刻,殿外来人禀报,说是邹昌在宫外等着觐见皇上,周颢面色稍缓,宣见了邹昌。
沈荃忙拉了九鲤出殿来,依旧托付给荣乐,“你领着姑娘先到烟霞楼去坐回,估摸着晚饭时候再到苍梧轩去。”
九鲤原想着皇上生了她的气,那这晚饭就不必吃了,该打发她出宫才是。谁知又是走不脱,好没意思,只得跟随荣乐往那烟霞楼去等候。
转瞬黑云漫漫,寒风飕飕,纷纷扬扬下起雪来,庾祺正在屋里盘桓思索,却见杨庆年打帘子进来,拍拍身上的雪,递上罐好茶,说是外头得的,打发了李妈妈,特地沏与庾祺。
说着便就着茶炉子上的沸水,一面沏茶,一面搭讪,“我们二爷自昨日起就没回来,不知庾先生遣他到何处去了?”
庾祺走来榻上,“他午间不是回来了,却被邹大人请去了么。”
“对,瞧我这记性。”杨庆年笑着将茶碗端来炕桌上,“只是邹大人请他为何事,先生知不知道?”
这一问,忽问出庾祺的警觉。自住进这齐府旧宅,这里的下
人想都知道齐家气数已尽,迟早要被遣散了去,因此大家都是得混且混,对齐叙白也并不十分尽心服侍。唯有这杨庆年,日日关心着齐叙白的动向,就连他们几个客人,他也常言语打问。
庾祺坐下,朝那头摆手,“杨总管也请坐。”趁他坐下,又道:“我想大概是邹大人那头查到了什么,请他去商议。”
杨庆年不觉欠身过来,“查到了什么?”
庾祺笑着摇头,窥见杨庆年脸上满是失望。待要深探他,不想端起茶来呷一口,就觉这味道有些熟悉,像是云雾茶。这茶原是宫中贡茶,先前在翡翠园吃过一回,这杨庆年说是外头得的,难道就是得自翡翠园?他心里猜着七.八分,却不言语,仍同这杨庆年浅聊了几句,只等杨庆年见打问不着什么,起身告辞,便请他往街上替他雇辆马车来。
这杨庆年忙折回身来问:“下着雪,先生欲往哪里去啊?”
“去买双鞋穿,不如杨总管领我去?”
杨庆年受不得这冷,忙借故推了,往街上雇了辆马车来,庾祺便乘车去了。
直往城东,问准有余米行,一路寻来。因下着大雪,门庭冷落,只下了三片板,铺子侧面扬立着好些独轮车。进来里头,见十来个伙计辏集在左面屋里烤火吃酒,喧阗热闹。
有个年长的人迎来问候,庾祺只道:“我姓庾,找你们关大姑娘,烦请通报。”
这人忙踅进后院,敲开关幼君房门告诉娘妆,“大姑娘好算计,今日果然有个姓庾的先生找来了。”
娘妆朝屋里看一眼,“快请。”
说话折身进来,“庾先生还真来了,只是比姑娘算的来得快些。”
幼君理着裙子起身,“庾先生是个想得通的人。他应该明白,只要有当今皇上在,鱼儿姑娘早晚就要离开他身边。”
一面说一面走到门前,将帘子打起些,见庾祺在对过廊下走着,中间隔着漫漫飞絮。他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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