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叔父: 90-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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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威严的旗帜,她一动也不敢动。

    庾祺忽然揪住她后颈上的衣襟又往二院走,杜仲从未见庾祺发过这样大的火,劝也不敢劝,求亦不敢求,只得跟在后头眼睁睁看着九鲤脚尖点地走得趔趔趄趄。

    正替九鲤提心吊胆,庾祺忽然回头摄他一眼,“你还不去睡跟着做什么?你是不是也想挨顿打?”

    他忙不赢地掉头从院中过去,一阵风似的卷进屋,阖上了门,熄灭了灯。

    旋即“砰”地一声,东厢房的门也被庾祺摔来阖上了,九鲤这一路踉踉跄跄,终于跌进黑暗中,稍后才又适应了这屋里的黑暗,有片月光斜进窗来,看见庾祺黑色的影子逼到她面前来。

    她这时候哪还顾得上胳膊疼,只想跑,他这回是真动了肝火了,没准真格打她一顿。

    她拔腿便跑进小书房里,往书案后头躲,“我本来是想着明天一大早就托馆驿的人给您送个信的!我并不是不辞而别,只是我怕先告诉了您,您不许我去!”

    庾祺转逼到书案一侧来,“你去京城想做什么?”

    “我想去找我爹,叙白说我爹有可能是当今皇上!”

    他笑了一声,辨不出息怒哀愁,只是种轻轻的嘲讽。噢,原来她要去找她那九五之尊的生父,做她金枝玉叶的公主,过她富贵荣华的日子,他给她的,她永不能满足。

    就像

    他孝顺了老太太这十几年,她嘴上不说,但他知道,她心里永远惦念着他大哥。

    九鲤等了会,见他仍默不作声,不知在寻思些什么,她想到从前一提亲爹娘的话他就生气,大概是误会了,连忙摇头,“我不是、我只是想——”

    “你想什么?你无非是翅膀硬了,想离开我了,所以你不惜冒着风险跟着个男人自私逃家。”他喉管里似飞着沙,声音有些颤抖沙哑,一颗心里也像管不住地要长出双手来,去扼住她的脖子。

    她连声辩解,“叙白又不是生人,认识大半年了,还常在一处办案,况且他又是个县丞,知法守礼,断不会对我做什么卑鄙无耻之事。”

    “是么?你这么了解他?”庾祺的声音反而格外幽沉下来,听着仿佛还带着笑。

    这时候他笑绝不是什么好兆头,九鲤想到叙白挨的那一掌,不由得胆颤,把声音一低再低,极尽认错的态度,“要是别人,我也不敢私自跟人走。”

    没承想这话反而愈发触了庾祺的霉头,听她的意思,叙白在她心里倒是个十分值得信赖的人了,不论他从前警告了她多少回,她也是信叙白信得把他的话当耳旁风。

    他背对着窗户上的月光,面目模糊不清,声音一度又冰冷下来,“从小到大,我有没有教过你,不要随便轻信别人,更不要随便跟人走去我看不到的地方?”他微微仰起头来,“看来我是白教你了。”

    九鲤待要分辩,他却一伸胳膊,将她拽到跟前,“要怎么教你你才能长记性?嗯?”

    她此刻才看清他的脸,不过找她找了一夜,就似乎憔悴了许多,双眼也熬红了,似乎有什么将要从那红血丝里迸发出来。她在他漆黑的瞳孔里看见自己微小的发抖的影子,渐渐语无伦次,“我记得住,我一直记着的。”

    “不,”他望着她的嘴笑,“只有痛才能让你长记性。”

    话音一落,他就朝她.咬上来,咬.她的嘴,咬她的脖子。

    九鲤感到他的呼出的气,粗糙烫人,像烙铁悬在她皮.肤上移动,叫人猛地提起一颗心,屏住呼吸。

    她听见“歘”一声,没了遮蔽,风丝拂到她心口上来,刚觉得冷,却又有点尖锐的疼痛,她想低头看,才发现是向后仰倒着,桌面贴在背上,很凉,但她也是此刻察觉了才觉得,因为身上火热。

    她要费力将脑袋从桌上抬起来才看得见他埋在她心上的脑袋,觉得不安全,像迷了路,慌张恐惧。想拉他上来,来抱住她,遮挡天上的黑暗,她伸手在空中胡乱捞着,一声一声地喊“叔父”。

    他偏不来抱她,以往的确太纵宠她了,对她有求必应,所以才养得她不知天高地厚。

    其实天有几高地有多厚又有什么要紧,他不过是要她知道,她飞不出他这片天,她的性命是他救的,人是他养大的,她的血肉她的灵魂,哪一样不是他铸就?!他将她往下一拽,拽到书案边,朝她逼得更近,毫不留情地陷进她温暖的血肉里。

    她在混乱中将眉头紧皱着,刚一出声他就来捂住她的嘴,这样夜深人静的时刻,大家都还没有睡熟,稍微大声点都听得见。窗外蓝阴阴的天变得更模糊了,月亮像团灰迹印在窗纱上,在他身后,他的身影比天还黑,她背下的书案成了一片汪洋大海,她在海上颠沛,他就是她看得到却够不到的浮木。

    有泪沾在他手上,她不知道,他也给她的眼泪灼得一痛。

    她的脸被他的手遮住大半,一双汪满水的眼睛显得格外脆弱妩媚。渐渐他又被她哭得心软,揽她起来,抱她在怀里,一面狠狠鞭笞,一面温柔告诉,“你要听话,永远听我的话,记住没有?”

    她看着他脸上的汗,发狠的表情,根本不容反驳,只能顺从地一再点头。

    九鲤不记得是怎么睡着的,只是醒来发现是在自己床上。怀疑昨晚的一切只是个荒诞的梦。可是胳膊疼,抬起来一看,手腕上有一片淤青,是庾祺握的,小臂上也有片擦伤,是被他掼在地上摔的,不过抹过了药膏,腻腻的。

    她觉得底下也有些腻腻的不舒服,所以早早就醒了,走下床,感到一丝撕.裂的痛楚,不是梦!

    “你醒了?”

    猛地吓她一跳,原来是杜仲。她这房门没闩,一定是昨晚庾祺抱她回来的。她红着脸,走到妆台坐下,回头瞥杜仲一眼,“什么时辰了?”

    “刚到辰时。”他走到跟前来,扳过她的脸细看,发现她眼睛有点红肿,昨晚一定哭过,“师父打你了?”

    九鲤暗里一阵发臊,忙把脸调开,将梳子狠狠拍在桌上,“比打还要狠!”

    杜仲一脸同情,隔会道:“这也是你活该,你跟着齐叙白瞎跑什么?还想去京城?山高路远你跟着个男人,保不定路上不出什么事!”

    她觉得理亏,朝镜中瞪他一眼,“哼哼,你可算有资格教训我了。”

    “我这是为你好。师父昨晚上怎么罚的你?”

    问得九鲤一颗心砰砰直跳,现在她也记忆混乱,只记得庾祺的神情和以往太不一样,仿佛变了个人,不再温柔也不再冷淡,反而凶狠,要将她连皮带肉吃了一般。

    她闪回神,回头剜他一眼,“你还有脸问呢?你怎么不想着替我说个情?”

    杜仲忙笑起来,“我原想替你说情来着,昨晚上我守在屋里半晌没敢睡,就等着师父打你的时候我好冲出来替你磕头讨饶。”

    简直放屁!要是大半夜没睡,会听不见点动静?这会还会跑来问?九鲤只管盯着他冷笑。

    他摸了摸鼻子,反剪起双手,一壁往外走一壁道:“实在太困了,都是因为找你找的,昨天下午满大街跑,下回不许了啊。”

    九鲤咬着牙把梳子狠狠朝他背上砸过去。

    隔会绣芝端水进来给她洗漱,也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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