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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文学www.wawx.net提供的《女帝,从招聘诸葛亮开始》 120-130(第17/20页)
,需先喂饱其肚肠,暖其身心。”
卢志云拿着筷子的手僵住了,再也吃不下一口。
这样的对比,实在是太残忍了。
下午,日头西斜,暖煦的光线为万物镀上一层柔金。诸葛亮并未停歇,复又引着卢志云往城外田间行去。与工坊的喧嚣不同,此处视野开阔,泥土的芬芳混着青草气息扑面而来,竟让卢志云因连日震撼而紧绷的心神稍稍一松。
然而这松弛仅持续了片刻,眼前的景象便再次攥住了他的注意力。
田亩之中,并非他惯常见到的农人弓腰曲背、挥汗如雨地艰难拖拽沉重犁铧的景象。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造型奇巧、仅由一人一牛便可轻松操作的轻便犁具——那犁头入土角度巧妙,犁辕弯曲,转动灵活,毫不费力地便将黝黑肥沃的土壤波浪般翻卷开来,留下整齐而深透的犁沟。执犁的老农脸上不见往日艰辛,反而透着一股省力高效的从容,甚至带着些许笑意。
卢志云的目光越过犁地之处,投向更广阔的田野。但见一道道水利沟渠纵横交错,如同精密的血脉滋养着这片土地。渠水清澈,流淌有序,深浅宽窄皆具法度,绝非天然形成,一看便知是经过高人精心勘测规划、动员大量人力修缮维护的结果。
水车立于渠旁,关键部位还包着防磨损的铁件,显是爱护有加。这等水利工程,非大才手笔不能为,其利在千秋。
更令他惊异的是,在阡陌之间,竟有一小片田地被竹篱细心围起,格外受到呵护。其中的作物茎秆挺拔,叶片阔大肥硕,形态与他所知的五谷皆不相同,在夕阳下焕发着一种陌生
而强健的生机勃勃。
“此乃……”
他忍不住出声询问。
“此物名曰土豆,乃县令机缘所得之祥瑞,产量颇丰,耐贫瘠,正于此间小心试种,若成,或可活人无数。”诸葛亮羽扇轻点那方田地,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恰在此时,一位须发皆白、精神矍铄的老农见到了诸葛亮,立刻放下手中的活计,快步走上田埂,脸上洋溢着发自内心的敬重与亲切,拱手行礼道:“诸葛先生好!您又来巡田了?”那态度恭敬,却绝非畏惧,更像是见到一位熟识且信赖的尊长。
“老人家辛苦。”诸葛亮含笑回礼,姿态平和,“看这苗情,确是喜人。”
“托姜县令和各位先生的洪福!”老农声音洪亮,皱纹里都塞满了笑意,“用了新犁,开了新渠,又引了这等好种子!日子是眼见着有奔头了!今年这光景,真是前所未有得好啊!就盼着风调雨顺,秋收时节能让大人们都尝尝咱们的好收成!”他说得激动,甚至转身从田边挂着的布袋里掏出两块自己带来的、看起来粗糙却厚实的干粮饼子,热情地就要往诸葛亮手里塞,“先生尝尝?自家做的,顶饿!”
诸葛亮并未嫌弃,温和地摆手婉拒:“老人家心意亮领了,只是方才用过饭食,实在腹中饱满。此等好粮,还是留待您劳作时补充气力要紧。”
老者也不强求,嘿嘿笑着收了回去,又唠了几句田里的话,方才告退下去继续忙碌。
卢志云默然看着这匪夷所思的一幕,诸葛亮和一普通农夫交谈亲切,语气温和。
他想起自己所辖之地,百姓见到军官税吏,哪个不是如见虎狼,唯恐避之不及?或是面黄肌瘦,眼中只有麻木与绝望。何曾有过这般……这般近乎平等的亲切,这般充满干劲的生机?
一股极其复杂的情绪在他胸中翻腾冲撞,是震惊,是疑惑,是茫然,更有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羡慕,乃至嫉妒。这松阳县,究竟被施了何种魔法?那位年轻的姜县令,还有他身边这群能人异士,到底在做着怎样一番他无法想象的事业?
最后,他们来到一所由祠堂改建的学堂。尚未走近,便听见里面传来稚嫩却清晰的朗朗读书声。
“……人之初,性本善……”
杜甫正拿着一本字经,耐心地领读。孩子们的眼神清澈而专注。
卢志云如遭雷击,猛地停下脚步!
他彻底明白了!军队、工坊、农田……这些都只是枝叶!这学堂,这从娃娃抓起的思想灌输,才是最主要的。
试问有哪个百姓可以拒绝孩子读书的诱惑。
夕阳西下,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一天的所见所闻,如同狂风暴雨般冲刷着卢志云的灵魂。
诸葛亮停下脚步,转过身,暮色为他镀上了一层金边,他的目光深邃如星海。
“卢将军,”他缓缓开口,声音平静却重若千钧,“今日所见,是奇技淫巧,还是生生不息?是叛军逆匪,还是新朝曙光?将军熟读史书,当知历代王朝周而复始,皆因土地兼并、官僚腐败、民不聊生,最终官逼民反,血流成河。姜县令与她汇聚于此的诸位所做一切,不过是想砸碎这千年轮回,为这天下苍生,硬生生蹚出一条活路来。”
他凝视着卢志云剧烈动摇的双眼,问出了最终一击:“将军所求的忠义,是忠于那高高在上、却视百姓如刍狗的一家一姓?还是忠于这脚下土地,忠于这万千饥寒交迫、嗷嗷待哺的……天下苍生?”
“我……我……”
卢志云嘴唇剧烈颤抖,脸色苍白如纸,身体晃了晃,几乎站立不稳。他的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在这一天之内被彻底粉碎又强行重塑。他什么也说不出来,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无尽的震撼与迷茫。
到底是为了这个腐朽的王朝还是天下百姓,又或是自身的忠名?
他被亲兵扶回住处,面对送来的晚餐,他一筷未动,只是失魂落魄地对着那盏跳跃的豆大油灯,如同泥塑木雕般,枯坐了一夜。
窗外,松阳县的夜晚寂静无声。
他知道,自己回不去了。有些选择,必须做了。
夜色如墨,将光亮吞没,唯有一盏如豆的油灯在案头跳跃,映照着卢志云那张失魂落魄、沟壑纵横的脸。
白日的所见所闻,如同走马灯般在他脑中疯狂旋转、撞击,将他过去四十余年构建起的信仰与认知碾得粉碎。
那震天的操练号子、那洁白如雪的纸张、那学堂里的孩童、那碗稠厚的肉粥、老农脸上由衷的笑容、诸葛亮最后那句诛心之问……每一个画面,每一个声音,都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他心上。
忠?忠于谁?
那个连军饷都要克扣、视士卒如草芥的朝廷?
那个只会党同伐异、搜刮民脂民膏的官场?
义?何为义?
是为一己忠名,眼睁睁看着更多部下毫无价值地死去?
还是……为了那些能吃上饱饭、孩子能上学堂、或许真能盼来一个太平盛世的……苍生?
“天下苍生……”他干裂的嘴唇蠕动,无声地吐出这四个字,只觉得重逾千斤,压得他喘不过气。他曾以为自己是忠君爱国,如今看来,不过是维护那艘早已从根子里烂透、正在拖着无数人沉没的破船!
帐外传来更夫打更的梆子声,已是五更天了。他依旧泥塑木雕般坐着,眼珠布满血丝,胸腔里仿佛有两股力量在疯狂撕扯,痛楚难当。
就在这时,帐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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