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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文学www.wawx.net提供的《从萤》 90-100(第2/18页)
避风头。
    谢玄览亲自在半路截杀她,那时贵主也快疯了,双目赤红恨意犹然,不肯向他吐露半分内情,只冷笑着重复:“姜从萤该死!本宫不悔杀了她!”
    他恨极,一刀斩落了贵主首级,却不知该向何处祭奠他的亡妻。
    直到前些日子,天女渠清谈,从萤戴着幂篱出现在论战高坛上,晋王才知道“落樨山人”的存在,才想明白前世从萤到底如何诳得了贵主的印信。
    ……那时她左右为难,心里一定不好受吧?
    见晋王神情沉郁,不似作假,谢玄览心里也莫名打了个突,对他讲述的这番故事产生了一些慎重和敬畏。
    谢玄览沉吟后说道:“倘若这件事是预言,那么只要未雨绸缪,提前准备好粮草,就能避免阿萤——不,是落樨——避免她的悲剧。”
    晋王讽刺他道:“没想到你还是个头痛医头,脚痛医脚的蠢货。”
    他缓步走到被缚跪在地的谢玄览面前,居高临下睨着他:“我说了,这只是表面原因,导致落樨下场如此的真正原因,是她嫁错了人。”
    谢玄览冷冷道:“你胡扯!”
    晋王说:“就算没有粮草这一关,也会有别的劫数,只要她的夫君还身处在朝堂交锋的刀尖上,只要她还深爱她的夫君,那么一旦有风吹草动,她就会不惜一切地去飞蛾扑火,螳臂挡车。”
    谢玄览脸色渐渐苍白,凝眸中涌上猩红。他的声音颤意隐隐:“我不信……事在人为,我不信没有一条生路!”
    晋王面上似有同情:“我也曾与你一样不服气,以为避开偶然就能改变命运,但是,我替你试过了,最后发现一切努力皆是枉然。”
    “一开始,我是真心撮合你们,劝你用心待她,盼她得偿所愿地嫁给你,又能少受些委屈。可是你给她带来了什么?春闱舞弊险些阖家陪葬,鬼哭嶂不顾生死要给你报信,浔陵围猎差点被英王府当绊脚石除掉……你害得她不敢明心向志,不愿弃暗投明,委屈在谢氏后宅和那虚伪的丛山学堂还不够,如今竟敢与你私定终身,要随你远赴西北……”
    晋王的语气不疾不徐,恨意却渐渐浓烈,好似这些话在他心里翻来覆去许多遍,已经磨得如刀锋般锋利。
    他攥起谢玄览的衣领,一字一字质问他的同时,仿佛也在质问曾经的自己:
    “谢玄览,你凭什么?”
    谢玄览有好一会儿没说话,像一具空荡荡的躯壳,目现迷茫地盯着晋王。
    方才晋王所说的每个字,都在他耳边炸响,震得他心神俱惊,耳鸣魂颤不止。
    他盯着晋王,盯着他如画皮一般的病白脸色,盯着他透着若有似无熟悉感的诡异双瞳,缓缓,缓缓拧紧了眉心。
    “你真的是晋王吗?”
    谢玄览回想起晋王从棺材里爬出来的那一幕,忽然一股森森冷意沿着他后脊爬上来,他紧盯着晋王问道:“你到底是谁?你和阿萤,或者说你和我,究竟是什么关系?”
    晋王微勾起嘴角:“你不会想知道我是谁的。”
    他攥着谢玄览衣领的手慢慢收紧,骨节渐渐泛起青白,隐约咯吱作响,恨不能掐死他一般,迫使他抬起头来仰视着自己。
    语调轻缓而清晰地说道:
    “你只需明白,这世上没有人比我更懂你想要什么,该做什么,包括你自己。你心中真正所求,我会为你铺陈道路,你从前行差踏错,我会替你纠正补偿,而你……只需早悟兰因,悔过前尘,就此放过她罢。”
    第92章 偷跑
    谢玄览披枷戴锁,被侍卫押着往外走,从萤自书阁奔出来,拦在他面前。
    “三郎,你这是要到哪里去?”
    谢玄览望着她,从萤从未在他脸上见过如此伤怀的神色。
    只一会儿不见,好似大病一场,面色雪白近乎透明,唯余一双墨色浓深的眼瞳,不复昨夜粹玉光彩,隐隐泛着猩红,意气尽消,欲言又止。
    他说:“兵部和刑部勘合送来了,我这就要启程去西北。”
    “现在?”从萤吃了一惊,“可是婆母那边……”
    谢玄览轻轻摇头。
    从萤按下心里乱纷纷的思绪:“那你等我片刻,我这就去收拾东西,很快就好。”
    谢玄览却说:“不,你不必收拾。”
    从萤怔愣,心中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谢玄览身后,晋王缓步行来,停在三步开外,朝她伸出一只手,修长的指节在阳光下泛着玉色般的冷白,声音亦是泠泠温和:“阿萤,到我这儿来。”
    从萤紧紧攥着谢玄览的袖子,声音止不住轻颤:“不收拾也好,没什么要带的,一切等到了西北再置办……走,咱们现在就走。”
    晋王说:“阿萤,你不能跟去西北。”
    从萤仿佛被刺了一下,蓦然扬高了声音:“我是他的妻子,为什么不能与他同行?!”
    她眼眶泛红,隐隐有泪雾,满是警惕与委屈地望着晋王,像一只浑身竖起尖
    刺的刺猬。
    晋王不喜欢她挡在谢玄览身前的样子。
    如螳臂挡车,张开最柔软的怀抱,等着别人去伤害她。
    他面上神情霎时变得阴沉,微一抬手,两侧侍卫齐吼一声,手按腰际佩剑上前,蓄势待发。
    从萤见此,态度立刻变软,泪珠从眼眶中滚出来,恳求他道:“晋王殿下,从前因我把持不定,有负殿下厚待,伤了殿下的心,此皆从萤之错,但我昨日已与三郎成婚,求殿下看在往昔交情上,放我与夫君同去……求殿下应允……”
    谢玄览说:“阿萤,不要为了我求他。”
    晋王叫人解了谢玄览的枷锁和缚绳,神色冷淡道:“给你们一炷香的时间,话个别罢。”
    谢玄览带着从萤走到流杯亭中说话。
    晋王远远看着他们二人,见谢玄览低首絮语,而从萤只一味摇头落泪。
    两人似乎在争执什么,谢玄览想抬手为从萤拭泪,却被她一掌拍开,谢玄览怔了怔,默然转身要走,从萤却又追上去,自身后紧紧抱住他。
    谢玄览转身吻她,晋王低下了眼。
    侍卫们自是不敢多听多看,他的亲信陈章今日也只当自己是个聋哑瞎,不敢对晋王从病榻上暴起后第一件事是强夺人妻发表任何意见。
    无人见晋王眼中深深的寂然,冷笑到嘴边,化作无声的叹息。
    他也是有心的,只是他的心已被那人的眼泪噬得千疮百孔。她有那么多的泪,却没有一滴是为他而落。
    她不会像昨夜纵容谢玄览一样柔情怜他。
    她心里怨他、怕他、恨他。
    ……
    有人觉得这一刻钟短如一瞬,有人却觉得难捱如长年。终于,最后一截香灰落进铜炉里,晋王抬手,侍卫重新将枷锁戴在谢玄览身上。
    从萤似是已知此事无可转圜,背身转向墙角的一棵木樨,默默落泪,再无言语。
    送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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