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萤: 90-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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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他身边,这只是盏普通热酒罢了。”

    她顿了顿,说:“倘若你二人已成事,你腹中大概已有萧氏的骨血,只要吾儿不恨你,本宫也可以不追究,待他伤愈,就请旨册封你做晋王妃,你二人好好过日子。倘若你们什么也没发生,你眼睁睁见他痛苦挣扎、自伤自戕却无动于衷……姜从萤,那你可真就是晋王府的祸害了。”

    最后一句语调阴凉,隐隐透着威胁的杀意。

    从萤一时哭也不得,笑也荒唐,慢慢抬头望向长公主,目光里带着几分讽刺意味:“可惜……可惜长公主这强横风采,晋王殿下没有学到半分,他宁可自伤,也不曾强迫我。”

    “你很得意是不是?”长公主被她这副冷淡的态度激怒:“吾儿从前分明不是这样!”

    她指着从萤鼻子怒斥道:“他从前深居养病,一心清修,不知情爱,更不曾忤逆过本宫!是你祖父先来欺我们孤儿寡母,上折子要褫夺他的王爵,将他气死了一回,自那以后他性情就变了,本宫说的话他再不肯听,却一头扎在了你身上,你们姜氏本就欠愧晋王府,如今你又来害他!……姜从萤,有时本宫后悔当初迁怒你,但有时候本宫又后悔当时没有杀了你,如今莫说是将你许给他,便是要你偿一条命,只怕也远远不够!”

    1

    从萤听得如鲠在喉,一时竟难以辩驳。

    其实也没什么可辩白的,长公主说得没错,她欠晋王的情意,说不尽也还不清。

    她捧着晋王冰凉的手,慢慢低头抵在额间,在心里静静念道:殿下,我知错了,求你快些醒过来。

    原来金风不倒与玉露无尽,是先有情而后生欲,她心里爱慕他,所以在他面前才会被欲望折磨,这一切都是她含情有罪的缘故,自她因情动欲的那一刻,她就已经不清白了。

    她却疑他、怨他、折磨他,逼得他自厌至此,要用自戕来成全她的自欺欺人……

    ……我真的知错了,殿下。

    从萤的泪水涌出眼眶,沿着他修长的指节淌到袖子上,在他雪白的中衣袖角浸出一片水色的花。

    无限烦恼在心里缠成一团乱麻,眼下她却什么也不愿想,不去想远在西州的三郎,不去想身后的长公主,此刻她的眼里只有晋王。

    她用脸颊轻轻蹭他的掌心,想将心里的话告诉他:

    殿下,只要你快些醒过来,我什么都愿意答应你,什么都愿意给你。

    ……

    长公主离开了内室,吩咐几位健妇看好从萤:“她要什么就给她什么,但吾儿醒来之前,不许她出观樨苑。”

    又着人去库房取百年老参、派人进宫向凤启帝求西域进奉的续命珍宝,若是有渠道,恨不能将天上的龙肝凤髓也调来。

    吩咐罢这一切,长公主便坐在美人靠里出神,支着额头望檐下的羊角灯,目光怔怔,隐约似有泪影,与她前时威风赫赫地摆弄蔻丹、要抢这个夺那个的风姿迥然不同。

    张医正见了这一幕,知道她心里也有愧悔,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走到她身后出言劝慰。

    “老天既亏了晋王殿下的情缘,必然会厚待他的寿数,虽然您未能将他的心上人留住,这么多年恩养,也是可怜一片父母心了。”

    长公主转头看向他:“你在说什么,谁说吾儿情缘有亏,留不住心上人?”

    张医正:“连金风不倒和玉露无尽都没能成事,难道您还不死心?”

    长公主冷笑一声:“她姜从萤活着只能喊本宫作婆母,死了也得与吾儿同葬皇陵,药酒不行,就换别的法子,本宫瞧上的人,岂有夺不到手的道理?”

    张医正被她一双清棱棱凤眼睨过,像被雌狮母虎盯上一般,缓缓渗出一身冷汗。

    内心大为无语:他真是多余浪费感情,她根本不需要开解!

    *

    与此同时,西州军营。

    谢玄览侥幸从西州官驿里捡回一条命,不仅没有怯逃,反而大摇大摆跑到西州军营报道。

    王兆深见了他脸都绿了:若不是此獠搅混坏事,自己何至于从威风凛凛、入京受封的骠骑将军,沦为险些杀头的阶下囚,如今只能做个灰溜溜的千骑校尉?念及旧怨,王兆深拔了刀就来劈他,要将此祸害剁成块儿,以雪血仇前耻。

    王兆深的亲信在旁掠阵围剿,因谢玄览戴着枷,也不怕他,时不时从旁抽冷刀。

    双方你来我往数回合,王兆深的亲信倒了好几个,谢玄览也没落到好处,胸前、背上都挨了棍子,有倒刺扎进了他血肉中。

    他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刀锋般锐凉的目光从躲在人群后的王兆深脸上刮过,讥讽道:

    “都说虎落平阳犬能欺,谢某虽不是虎,但王老四一定不如犬。”

    王兆深顿时气得要升天,叫喊道:“谁去把他舌头给我拔了,赏金五百两!有能断其腿臂者,赏金三百两!”

    此言一出,士气倍增,众人踊跃着要围杀谢玄览。

    千钧一发之际,忽听远处铜角声吹响,一队精骑从营中驰来,在辕门处勒停。为首之人身披玄甲、头戴赤缨兜鍪,约五十多岁的年纪,脸上深纹如风刀,一双眼睛蕴着雷霆,沉默却犀利。

    王兆深的亲信见了来人,默默将刀收起,就连王兆深也不情不愿做了个揖:“宣统领。”

    谢玄览便知道了,原来此人就是晋王提过的宣至渊,当朝宣驸马的叔父。当年宣氏军解散、并入王氏麾下后,他是唯一一个留在军中的宣姓将领。

    有人说他背叛宗族,也有人说他卧薪尝胆。总之这十年,宣至渊始终坐在不温不火的统领位置上,受王兆深的压制,直到王兆深获罪被贬为千骑校尉,一道圣旨传入西州,命宣至渊暂代统帅之职。

    所以如今的西州军营,倒是宣至渊的军职最高。

    一朝得势,宣至渊并未显出张狂之态,依然态度沉稳,目光扫视一圈后问:“诸位因何械斗?”

    在军营里械斗是重罪,王兆深先开口,尽数将罪责推到谢玄览身上,说他窥探辕门,图谋不轨,是西鞑人的探子。

    谢玄览笑着抖了抖身上的枷:“有我这样戴着枷的探子吗?”

    宣至渊心里有数,对谢玄览说:“既然是流放充军,便从马夫做起,你去马千户那里领十二匹马放管,若有伤病,军法处置。”

    然后命人将方才跳得最高的几个王兆深亲信拖下去,以集群喧嚷之罪,各打三十军棍,问王兆深:“如此处置,王校尉可觉得公允?”

    这是大事化小之态,但王兆深仍觉得被人骑在了头上,暗地里后槽牙都快咬碎了。

    面上温温笑了笑:“宣统领处事老成,王某当然服气。”

    宣至渊点头:“那便散了吧。”

    谢玄览被押走去找马千户,宣至渊带人出去巡逻,辕门处只剩王兆深,他阴着脸抽出刀,狠狠砍向辕门立木,啐了一口:“娘的,现在连这头老驴也敢在我头上撒尿!”

    亲信劝他暂忍一口气,王兆深冷笑道:“忍?谁忍谁是千年王八,老子先宰了他,再去宰谢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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