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萤: 60-70

您现在阅读的是晚安文学www.wawx.net提供的《从萤》 60-70(第3/18页)

览倾身将她抵在厢壁上,他的力道很重,不像是回握,倒像是拘禁,从萤几乎听见了自己骨节作响的声音。

    彼此眼里虚假的笑意皆已消散干净,他的眼神那样幽深浓烈,仿佛燃着漆黑的火,火光是隐隐泻露痕迹的怨恨。

    “你不需要这样委屈自己来安抚我。”

    他低声说,语气仍克制着存留一丝温柔和体面:“你心里清楚,我想要的不是这个。”

    “我眼睁睁看着你的心一寸一寸向他偏移,为他沦陷,你们心照不宣,无话不谈,甚至可以一起欺瞒我。阿萤……其实我也想问,和我在一起,是不是真的让你受委屈了?”

    赤裸裸的话血淋淋地撕开伤口,从萤一边落泪一边摇头。

    她说:“三郎,我是真的心悦你。”

    只是人心实难自控,她难以阻止自己同时为另一个人心动,难以自抑地生出怜惜。

    哽咽的声音如碎珠坠地:“至于别的,我已自觉难堪,求你……别再问了好吗……”

    谢玄览定定望着她许久,捧起她的脸,一点一点将她脸上的泪痕擦干净。他果然没有再问,也不敢想,这些眼泪有几滴是为他,有几滴是为旁人,几滴是因为愧疚,几滴又是因为不舍。

    他低头亲吻从萤的嘴唇,两人都想迫切证明什么,唇齿间激烈的交缠几乎要纵火成灾,吞噬神智。

    谢玄览堪堪在失控的边缘止住越界的行径,他阖目冷静了一会儿,单膝支跪在从萤脚边,慢慢将她裙衫凌乱的褶痕理顺,然后又为她系好盘扣,理平鬓角。

    从萤望着他的眼神,即使只有一丝依恋,也足以令他心软。

    “不想了。”谢玄览碰碰她的脸:“来日方长,我会陪着你,慢慢等。”

    第62章 做局

    从萤坐在灯下,翻看姜府收支账本,已有入不敷出之态。

    从前祖父在时,外有朝廷薪俸节赏,内有数亩薄田、几间良铺,又因蔡氏严苛泼辣,府中奴仆不敢明着贪墨揩油,姜府日子尚且富足。

    如今姜家断了节奉,变卖良铺,只剩一点田产。

    从萤近来常在外奔波,无暇整治府务,赵氏又不能主中馈,致使底下奴仆肆意贪墨,连账本都潦草记录,单是马料这一项,上月与去年此时,竟差出来三两银子。

    何况更有她的好弟弟、姜家未来顶梁柱姜从谦,时常偷些府里的财物去赌博,近来愈发大胆,竟伙同周嬷嬷等人偷了库房钥匙,把山参替成商陆根、把祖父从前收藏的字画也换成了低劣的赝品,简直肆无忌惮。

    对这些奴才来说,也许姜从谦才是姜家的主人,她姜从萤,只是家里留不久的姑娘。

    与其让她攥着家中财物,将来全为自己添妆,不如哄小少爷开心,自己也能从中捞些油水。

    从萤合上账本,心里记下几个名字,想着这两日不忙其他,也要先将姜府整治一番。

    入夜,月光穿窗入户,化雪融冰般的柔光照在临窗小几的半面铜镜上。灰蒙蒙的古朴镜子焕发出赭金色的铜光,仿佛有落珠击水的声响嗡嗡漾开。

    从萤翻了个身,挑开半面青帐,望了一会儿,忽然赤足下地,拾起帕子将镜面轻轻擦拭。

    上次的梦仍清晰可忆。

    她兀自出了会儿神,又折身回去睡了,没想到这夜做了一个与眼下息息相关的梦。

    春夏之交,繁花似锦,她沿轩榭檐廊一直走,在一间花厅的侧窗边停住脚步。

    花厅里,谢夫人与谢玄览在交谈。

    “……阿萤刚病过一场,你如今去同她说,岂不是成心气她?”是谢夫人的声音。

    谢玄览轻嗤道:“难道我不说,她就不知道吗?”

    谢夫人说:“她可以不知道。姜夫人特意避开她来见我,也是顾念她身体,希望我不要告诉她。一千两银子不算多,既然姜夫人同我保证,日后严加管教幼子,绝不会再让他出门聚赌,这回咱们还是帮忙平了账,就算不看姻亲情分,也为顾全阿萤的体面。否则此事闹到她跟前,你要她情何以堪呐?”

    谢玄览默了片刻,态度似有松动:“岳母溺爱幼子,方有今日的祸事,仅是严家管教恐怕不够。”

    谢夫人问:“你欲如何?”

    谢玄览说:“将姜从谦调到燕旗卫,每日六个时辰巡城门,六个时辰吃饭睡觉。卫所管理严格,他没有本事溜号去赌,先试行三个月,以观后效。”

    谢夫人“嗯”了一声:“教弼妻弟,亦是正道。”

    从萤站在偏窗边,一时心中冷笑,一时又甚觉悲凉。

    她母亲赵氏果真了解她清高的性子,知道她不会将家中龃龉告诉谢夫人,避着她求上门,竟然连“顾念她的身体”这种话都能说出口。从前她担心嫁到谢氏后,长房伯父母会借机攀附,没想到先撕开她体面的,竟然是自己的母亲。

    从萤无颜惊扰谢夫人,悄悄转身走了,过了旬日,她托季裁冰去燕旗卫探听消息。

    季裁冰在燕旗卫中有熟人,同季裁冰大倒苦水:“……燕旗卫又不是油水衙门,指挥使他到底怎么想的,把个娇娇儿小舅子塞进来,真是谁也不痛快。”

    “我们在城门上当值,须得挺立如松、手不懈刀,那小舅子站了半个时辰就嚷着晕,要在垛阴下躲闲,仗着他是指挥使的小舅子,校尉也不好说什么。不当值的时候,我们须疾跑十里,小舅子只能跑十步!兄弟们轮流扶他,慢吞吞地跑,能磨蹭上两个时辰!”

    “还有,他嫌饭菜粗,要我去给找他娘炖鸡熬燕窝;嫌我们睡觉磨牙打呼,要我们等他睡着再闭眼,不然就哭……唉我这一天天的,净睁着眼数木头梁子了。”

    季裁冰转述罢,捂着肚子险些笑岔气。

    从萤更是气笑了:“他的脸面不值钱,三公子的威信当如何?”

    从萤决定瞒着谢玄览和谢夫人,出手解决这件事。

    她以谢三少夫人的名义将姜从谦从燕旗卫带走,说要给他放两天假。姜从谦果然欢喜,他嘴上答应着会回家,双腿却被压抑了一旬的赌瘾勾往地下赌坊。

    见他果然如此,从萤折身去找了杜如磐。

    彼时杜如磐刚出任云京少尹,负责淳化民风、辅正治安,正需要烧一把新官火。他听从萤说云京有偌大一座地下赌坊,青天白日就敢开张,经常与富家奴仆勾结,诓骗无知少年的钱财,当即愤

    而拍案,带着京兆府的衙役、并大理寺借来的二百人手,前去抄了地下赌坊。

    赌坊钱财悉数充库,参赌的读书人皆要革除功名。

    只是杜如磐没想到这其中竟然有他恩师的独苗孙子。看着被逮了现行、正哭着喊悔的姜从谦,杜如磐难以置信地望向从萤。

    从萤云淡风轻道:“圣上既嘉赏杜兄刚正不徇,对恩师之后,杜兄更改严惩,否则上辜皇恩,下愧师谊。杜兄,你说呢?”

    杜如磐纠结许久,咬牙将姜从谦判了个褫夺家产、逐出云京。

    姜府被查封那日,门前木樨树被砍倒,她母亲赵氏搂着姜从谦,几度哭晕在门前踏跺上。听说后来是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请收藏晚安文学,wawx.net 努力为您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

设置

字体样式
字体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