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萤: 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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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尽力向后仰头,一只手垫到了她脑袋与山石间,裹住了石头凸起的棱角。

    谢玄览低低冷笑道:“你自己跑是什么意思,留我被抓到,岂不成了贼,你还有没有良心?”

    从萤自觉理亏,咬着嘴唇不说话,心道,你要是想跑,关门放狗都抓不住。

    看在此地幽静逼仄,实在适合私会的份儿上,谢玄览懒得同她置气,继续说道:“淮郡王指认了王兆深,公主手里也有王兆深勾结匪寇的证据,他逃是逃不掉,只是不好给他定罪名,若定得太轻,不足以威众,若定得太重,淮郡王和公主也会被王氏咬住不放,所以目前尚无定论,今天皇上大概会令三公会审,详查证据。”

    从萤问:“那谢氏呢,你可曾受牵连?”

    谢玄览刚想自夸英明,话到嘴边忽然灵机一动打了个转儿,深深叹气一声:“当然,我如今正为此事烦恼着,今日来找你,是想请你帮忙。”

    从萤闻言心里立刻提了起来,表露一副郑重其事的态度:“你说,我能为你做些什么,我绝不推辞。”

    她想的是为他呈堂作证,或联络祖父昔日学生旧友,为谢氏上书陈情。只是这些都太渺茫,她正筹谋担忧,却听谢玄览清咳了两声说道:

    “万一我要受徒刑,朝廷来搜家,我怕爹娘给我攒的娶妇聘礼都被抄没去,所以想抬到你家来存着。”

    从萤:“啊?”

    谢玄览有些心虚地摸了摸鼻尖:“就……你帮忙开下门就行,已经在门外了。”

    从萤被他戏耍了这半天,终于回过味儿来了,气得给了他一拳:“谢玄览!”

    他还搁那儿没脸没皮应声:“嗯,我听着呢。”

    从萤质问他:“你到底做什么来了,不会真把聘礼抬到我家门口了吧?”

    谢玄览大言不惭道:“对啊,你可说了绝不推辞,不会连这点小忙也不帮吧?”

    从萤:“……”真是好小的忙。

    谢玄览给她时间接受这件事,乖乖任她教训,待她冷静下来后,方正色说道:“姜从萤,我是真的想与你成婚,这件事一天定不下来,我心里就一天不安宁。我知道你尚在孝期,但本朝早有孝期纳征的先例,待你出了孝期咱们就完婚,行不行?”

    他的眼神认真专注,从萤受他所惑,心跳剧烈,几乎就要纵容着点头。

    可她心里还有一桩顾忌的心事尚未解决。

    最终,她还是轻轻摇头:“不行……这不合适。”

    谢玄览眼中笑意淡落,静静盯着她,仿佛没听见,又问了一遍:“开门迎聘,我们先订婚,好不好?”

    从萤说:“不好。”

    她给出的解释有些生硬:“本朝孝期纳征的先例,乃是老将战死,少将顶上,因家中老母无人照拂,先帝下旨以夺情论,为少将军和其表妹订婚。你我无缘无故,不好赶这个热闹。”

    谢玄览说:“这不是原因,你在撒谎。”

    而她撒谎的原因,他只略有猜测,便觉得五脏六腑都灼得生疼。嫉妒的怒火和患得患失的冰凉交织着折磨他,他想质问,又想起谢夫人交待的那句“怨只会把人推远”,又生生将这刀锋似的苦苦楚憋回去。

    从萤确实在撒谎,她还没想好该不该说、该怎么说。

    她弟弟姜从谦染上了赌博,母亲纵容无能,不知将闯下多大的祸事。

    昨日她去库房给卫音儿找百年老参,发现被替换成了商陆根,稍一盘查便是一笔糊涂账。她怕谢家的聘礼抬进来,稍有看护不慎,不出几日便会出现在赌场上,她高嫁本就惹人注目,再出这样的事,真是一点名声也保不住了。

    这事她不太想告诉谢玄览,也许他不在乎,可她在乎,谁不想在喜欢的人面前保留更多的体面呢?

    她在僵滞的氛围里斟酌言辞,却是谢玄览先开口问她:“那你的意思是,你不想要我了,你曾经亲口答应的婚事,要毁约吗?”

    从萤连忙辩白:“没有的事!”

    两人离得极近,一滴水珠落在从萤鼻梁上,她茫然抬眼,对上他泛红的眼睛,深深凝着她,满是一片伤心色。

    从萤立时就慌了:他他他……他怎么哭了!

    “姜从萤,你怎么能这样对我,你——”

    谢玄览深吸了一口气,咬牙将这藏不住的幽怨一寸一寸咽回去。

    ……不能怨。

    “我求你,算我求你信守婚约与我成婚,行不行?晋王能给你的我也能给,我既与你定情在先,为什么不能选我?”

    从萤实在没想到谢玄览这样时时意气风发、被王兆深俘住时都要大放厥词的人,竟然为了这样一点小事落泪——

    是的,她本以为这是件小事,二人鸡同鸭讲了半天,直到谢玄览提及晋王,从萤才知道他误会这样大。

    于是连忙澄清道:“此事实与晋王无关,是我有家事需耽误些日子,三郎,我对天起誓,真的没有背弃婚约之意,你……你不要伤心了。”

    谢玄览终于听见一句爱听的话,心想竟然真的求比怨有用。

    他不置可否,仍是通红的眼睛望着她,睫毛轻轻一阖,又有两滴眼泪落下来,滑过冠玉般的面庞,落在她的衣服上。

    从萤简直不知该如何劝他:“我没有骗你……我真的没有想毁约,你给我一点时间,我将家事处理好,行不行?”

    她说话时,声音不由自主压得十分温柔,又取了帕子递给谢玄览,见他不接,只好亲自为他擦眼泪。她的指腹隔着一层绢帕滑过他眼下,手腕却被他攥住,他的力道着实有些狠,扣住她脉搏不由自主地疾跳着。

    谢玄览说:“我怎知你这三言两语不是敷衍我,我需要保证。”

    他想着要不要让她写份凭书,白纸黑字总赖不掉,又觉得此举像签卖身契,实在是有坏风雅。正在心里琢磨该如何做保时,从萤却踮起脚,嘴唇在他侧脸轻轻碰了一下。

    柔软,轻盈,仿佛是风吹落花蹭过他脸上的泪痕,留下的一缕错觉。

    谢玄览因此愣住了,凝望着她,瞳孔的颜色渐渐幽深,像是苏醒了某种欲念,下一瞬间倾身贴近她,两人唇齿间的距离极近,虽未触碰,呼吸已然交缠在一处。

    他犹豫一瞬,在等她的允准。

    从萤却有些暗悔自己方才为美色所迷的一时冲动,声音颤颤道:“这不合礼法……”

    谢玄览低声如哑:“不同意,那你就写一张卖身契给我。”

    从萤:“……”

    她不说话了,十七年圣贤书留给她最后的坚持就是不明许。她不能一退再退,准他翻墙入府,与他藏身山石,还要纵他放浪轻狂……这简直,简直有辱斯文!

    谢玄览在她嘴角轻轻碰了一下,非常轻,仿佛只是无心之过。

    与此同时,护在她脑后的手轻轻一扯,摘落了从萤的发带,她松绾的长发如瀑布落下,湮没了他的掌心。

    因她新沐过发,发带上残留了浓郁的香气。她眼睁睁看着谢玄览将发带缠在他手上,嘴唇咬住另一端,系了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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